范墨心底划过一丝裂痕,淡淡的问:“然后呢?你作何打算?”
柳柠抬眸:“其实像我这样的已经犯了七出,你完全可以休弃我的,可是我知道你对我好,绝对不会那样做的,不如……不如你在纳一房妾好了,那样我多少也会好受些。”
范墨完全没了食欲,心里面满满的无尽的苦涩:“嗯,听你的。”
话语简略,没有一丝异样。
柳柠没想到他简单的一句话就把这件事给翻过去了。
“可是,我若一直不能生育,坐在正妻的位置中难免欠妥……就算你不说,旁人也会说闲话的。”柳柠又道。
范墨轻轻放下筷箸:“这个你无需担心,若你真的不能生育我们领养一个。”
“万一你母亲不认呢?”
“放心,除了我没人知道你不能生育。你就安安心心的做我的夫人。”
想不到范墨的容纳能力是这般的强大。
柳柠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快吃吧,等下要凉了。”范墨为她舀了一勺汤。
夫妻俩各怀心事的吃完了这顿晚膳。
临睡的时候,画眉端来了一盆热水。
“大爷,让奴婢来为你更衣吧。”画眉说时,已经利索的退掉了范墨的外套,那双精明的眼睛不时观察着附在桌旁看书的柳柠。见她没有任何不悦的反应,心中更加笃定了自己当初的预想。
画眉细致入微的为范墨拧干毛巾,服侍一番便端着盆退了出去。
“你可知楚王和谁勾结?”范墨兀自呷了一口茶,坐在红木摇椅上,注视着埋头看书的柳柠,冷不丁的来一句。
柳柠连头都不抬,嘴角微微露着笑意:“我不关心这些事。”
“魏仲下江南查盐铁的时候被查出了和楚王私通,并且还从魏仲的家里搜出了和楚王来往的书信。”
范墨话一出,柳柠脸色微微一变,抬眸:“魏仲怎么可能和楚王有交集?一定是弄错了!”从她和魏仲认识以来,魏仲一贯不喜欢和官场上的人打交道,更不喜玩弄权政,怎么可能和楚王私通!
范墨冷笑:“证据都摆了出去,怎么可能弄错?”
他微有得意。
柳柠豁然站起身:“我不相信!他从来都不求名利,怎么可能……”
“他若不是求名利,又怎会娶那病殃殃的郭书瑶?他就是为了要巴结郭仁川,不过,这次魏仲出事,估计郭仁川也脱不了干系。”
范墨打断柳柠的话。
柳柠看着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心中狐疑,莫不是他从中作梗?想到这,柳柠合上书,走了过去:“魏仲曾经和你也是故交,他的为人你应该清楚,作为朋友你可不可以帮他查一下?”
“我也想帮他,可实在心有余力不足,他家里的的确确有楚王的亲笔书信,而且那贩盐铁一事也是他和楚王干的,皇上当即龙颜大怒,要治楚王的罪,楚王能不反吗?而魏仲就是罪魁祸首。就连皇后都受了牵连,皇上岂会听我的?”范墨拉着她的手,慢条斯理的道。
柳柠眼眸中流露着一丝哀伤:“魏仲现在怎么样了?”
“被降职贬为庶民,顾及到太后,皇上对他已经很仁慈了,不过他倒是害惨了国公爷和郭仁川了。现如今皇上明显已经开始冷落魏家和郭家。”范墨试图抱起柳柠,被柳柠挣脱开来。
“柳柠,就算你跟魏仲在怎么要好也不能去淌这个浑水,这种事一旦受牵连,就会连着家族一起跟着遭殃,我们只管安心过我们的。”范墨提醒她。
“可是万一魏仲是冤枉的呢?万一他是被某个居心叵测的小人给陷害的呢?”柳柠似是有意的反问着范墨。
柳柠敏锐的捕捉到了范墨你深谙的脸上显出的一抹僵凝。
“自古不知有多少忠良被冤枉,可是那又如何,威胁到皇帝的江山位置,必须要斩草除根。”范墨的眼眸蒙上了一层灰暗。
到了二日,范墨很早就进了宫。
柳柠刚从绣庄那边回来后,郭书婷早已经在承恩公府等候她多时。
她是专门来找柳柠的,就连永阳公主她都没有去拜访。
郭书婷刚和二皇子李逸成婚没多久,是李逸的正室嫡妃。自从她嫁到王府以后,便将王府里头所有的丫头换成了嬷嬷,看二皇子比什么还要紧。好在郭书婷能甜言蜜语把话哄着二皇子,所以,二皇子对她也是好感颇多。
两人婚后还没过几天蜜里调油的日子,就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叫郭书婷能不忧急吗!
进了柳柠的别苑,郭书婷带来的一大堆价值不菲珍品被随从一一恭敬的摆放在了厅堂的花梨木案上。
柳柠早已经看出了郭书婷的刻意示好,想必是有了什么难处吧?
她现在是王妃,难不成还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柳柠吩咐画眉上了茶,遣走画眉,便问郭书婷:“王妃娘娘真是太客气,按理柳柠应该先去王府摆放你和二王爷的,没成想却叫你破费。”
郭书婷叹一口气,上前握着柳柠的手:“你何必这样说?你出嫁的那日我们已经决定要做好姐妹的。”
柳柠笑点了点头,又问及了和二皇子李逸婚后生活,郭书婷的表情甜蜜而酸楚,柳柠也不好问,只有说些好听的话来安慰她。
柳柠吩咐了厨房准备午膳,郭书婷却一直心事重重的。
“柳柠,有件事你可否帮帮我?”郭书婷眼神中带着祈求。
“柳柠若是能做到,定当力所能及。”柳柠道。
郭书婷这才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讲了柳柠听。
本来李逸娶郭书婷是为了拉拢郭仁川的,可这婚后没多久,郭仁川因为当初举荐魏仲而今受到了皇上的冷落,魏仲和楚王书信私通,而郭仁川又是魏仲的岳父,自然会被皇帝所芥蒂,可倒霉的是李逸,当初听了范墨的话娶了郭书婷,本以为可以拉拢郭仁川来辅佐自己,但是,皇帝因为生性怨怼多疑,连着李逸一起冷落了。
李逸为了此事,又将所有的不满发泄到了郭书婷身上,郭书婷这才来找柳柠。
然而,她自然不是来找柳柠倒苦水的。
“现在范大人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还请柳柠妹妹在范大人面前替我们王爷美言几句。”郭书婷一脸期待的看着柳柠,等待着柳柠的答复。
柳柠道:“娘娘放心,我一定把话传到,只是范墨的话在皇上面前是否能起到作用那就不得而知了。”
郭书婷见柳柠这般爽快的答应,心中稍稍安慰。
待范墨回来以后,柳柠便将郭书婷的意思传达给了范墨,范墨却不以为意:“我向来不掺合皇权内斗的事情,再说,皇上一旦认定的事实便很难改变,何况他又是一个生性多疑的人。我若替二皇子他们说情,还不是要我给牵扯上了?”
见他这样说,柳柠也没有多加游说,只是不明白范墨平日里和二皇子那般要好,为何连替他说情都做不到。
柳柠正想着,范墨一把将她搂了过去。
“我实在不想和你分开的,可为了我们的将来,我只好暂且忍耐一段时日。”他说完,那星子似的眸散发着深情永驻的光芒。
柳柠没有挣脱,下意识的问:“那你要去哪里?”
“楚王在边境那边起事,不日就要进举中原了,皇上派我过去镇压,少则几个月,多则一年……”范墨说到这,诸多的不忍,将她再次拥紧:“我不想和你分开。”
柳柠哦了一声:“男儿志在四方,何必为儿女情长牵挂着?你大可放心的去。”
如今魏家郭家和二皇子受了皇帝的忌讳,最得益的不就是他吗?
魏仲这件事莫非是他做的?
柳柠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对范墨的亲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范墨心里有些不悦,将她横抱打起放下红木摇椅上,在她脖颈处用力的吸.咬了一下。
柳柠惊觉,忙要起身:“我有些不舒服。”
她欲要起身,被他固定在身下:“我后日就要离开了京城了。”他有些怪怨的看着她,在她耳畔低低的道:“何不打破那个规矩……”
柳柠哼一声:“你若是言而无信,我们立的可是有字据的。”
范墨揶揄道:“你只说不能同被而睡,又没说不能恩爱。”他的大掌轻车熟路的探进衣衫内,将里面的肚兜利索的解开了。
柳柠浑身一震,像是被解除束缚一样,说不出的惬意。
她对自己这种怪异的感觉有些惊讶。
她有些害怕有些渴望,心里头矛盾至极。
她想到了上一世,想到了朱存意……
那个充满爱昧和银荡的水榭内,他和锦颦在那里……
“滚开!”柳柠猝然推开放松警惕的范墨,像是一下子清醒。
范墨对她这突如其来的反应感到痛心疾首。她反感他的靠近,反感他的亲密。
范墨调匀呼吸,压抑着自己内心的烈火:“又不是第一次碰你,何必反应这般强烈,别忘了,我是你相公。”
柳柠冷冷一笑:“你这般热衷于做这种事,何不去找你的相好?恕我不能奉陪!”
“陆柳柠,你不要血口喷人!”范墨最忍受不了她一次次的误解他。
“我说的不是吗?对了,那个翩翩又在绣庄里欠下了几百两银子,你替他还了吧!”柳柠一想到翩翩那盛气凌人的嘴脸,心中就莫名的气愤。
范墨捏着手骨,眯眼看着她,片刻叫来了门外的杜决:“拿一千两给夫人!”说罢,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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