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风正在疑惑,还未反应过来就觉得耳边突然刮起了一阵风,微微转头却只来得及瞧见一个身影闪了进去,那熟悉的程度,貌似是青代?
此人正是青代,他的手中正拿着一本装订成册的书简,他早就在外面等心急火撩的,如今听得范墨一声令下,立即就捧着早就寻到的行军册屁颠颠的跑了进去。低着头快速的将行军册放到范墨一边的桌子上,立即就退了下去,甚至跪在了君乐之的后面。
君乐之嘴角一抽,脸色微黑,这青代倒是会看人脸色,知道他家王爷心情不好,就算是发了火要惩罚他,也要通过挡在他面前的自己?
青代毕竟不是君乐之,若是知道他此刻的想法,必定会举起双手大喊一声‘我就是这么想的!’
见坐在床上的王爷低着头盯着行军册,青代溅溅的朝旁边挪了挪,让君乐之的身子将自己挡的更加的严实了。
君乐之的额顶上似有一片乌云,微抖的双手不自觉的握紧,微微一动,四根寒光闪闪的银针就出现了在他的指缝中。只要后方的青代再稍微溅一点,他发誓,一定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会这么红!
南夏京城——
一辆标着范皇室标志的马车在路上缓缓的行使着,里面坐着一大一小衣着华贵绸缎之人。正是一身黑色玄衣的范修烨与一身金丝飞鸟青袍的范熔。
与往日里活泼的性子不同,此刻的范熔眼睛里盛满了满满的委屈,无力的将头搁在铺着软垫的小桌上,无比哀伤的说道:“修烨哥哥,近日为何我们连宫都不能进了?”
范修烨轻轻的吹了吹飘在水面上的茶叶,抿了一口,头也不抬道:“只是你而已。”
闻言,范熔的小嘴撇的更扁了,如若不是良好的修养告诉他要做一个世间少有的美男子,他此刻怕是一定会将他白嫩嫩的小拳头砸在软垫上,愤恨无比的问为什么!
可是他不能,也不敢。修烨哥哥虽然没有其他两位哥哥那么厉害,但是发起火来的话,也是相当的可怕的。
“可是我想见小皓皓嘛。”范熔不满的嘟囔道。一说道范珒皓,他的眸子禁不住暗沉了下来。小脑袋瓜里终于在除了范珒皓之后,出现了范允与范墨两个人的面孔来。再联想到时不时的听见下人们之间的议论,忍不住就轻叹了一口气。
如今这京城中的流言已经飞的似乎快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四哥究竟在干什么呢?不过还好有范允哥哥充当了上来,难道是因为四哥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范允哥哥才会在舆论的压力下顶风而上?
恩,范允哥哥真厉害。
想通了这一层,范熔一直苦着的脸终于扬起了一抹阳光的笑容,范修烨轻轻的瞥了一眼:“想什么事情想的这么开心?”
“没…..啊!!”范熔并不打算告诉修烨哥哥自己发现的小秘密,然而还未待他向修烨得瑟,外面拉着他们马车的马突然一个嘶鸣,驾车的下人一个不稳,骤然使马车剧烈的摇晃了一下。
范修烨伸手抱住范熔小小的身子,满是怒气的声音喝道:“放肆!!”
那驾车的下人早就吓的屁滚尿滚的跪在了地上:“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哎呦喂!青天白日世态炎凉,我这一个老婆子的便宜你也要占啊!!青天大老爷啊!!您可得为我做主啊!!!!!”还未等那吓的脸色苍白的下人再开口,突然就被一段声嘶力竭的哭喊声给硬生生的打断了,只见范修烨马车前不远处的地上正躺着一位老妪,那老妪头发梳的极其严苟,脸上的皱纹因着哭喊而显得更加的深刻了。老泪纵横的模样,真真是让听者落泪,闻者伤心的地步了!而老妪旁边站着的,是一位衣着一身白衣,背着个药篓子的青年。那青年面色微微苍白,一双圆睁的双眸正不知所措的望着跪在他面前哭喊的老妪。无疑,这两人便是那使得马车骤然停下的罪魁祸首。
还未等范修烨有所回应,那四周的百姓却都已经开始小声议论了起来。
“哎呦,这小伙子看着挺白净的,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人。”
“啧啧,没想到会医的也有这等丧心病狂之人,连个老太太的年纪都占,这年纪都赶得上当他母亲了…..”
“哎,你说这小伙子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啊?”
众人议论纷纷,那坐在地上的老妪心中本来还有着一丝的紧张,见她的年龄弱势在众人眼中竟然成了一个相当好的盾牌,顿时就觉得自己是真的委屈了。再瞧眼前那无比奢华的马车以及车旁的皇室标志,再加上她刚刚听见的一声‘王爷’便令她心中一动。
最近范允的风头很甚,他现在的名声虽然正派了许多,但是南夏的很多人还是知道的,这位小王爷以往,可是一个相当风流的主。并且她还曾听她家那个贱路子说过,那小王爷出行的阵仗就是如此的张扬的!这车中的,说不准就是那范允小王爷!
她还有一个刚满十五岁并未出阁容貌清秀的姑娘……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这老太太的脑子里就闪过了许多的想法,于是在力求自己委屈的方面哭的更狠了:“王爷啊!求您给老身做主啊!呜呜呜呜……”
老妪哭的伤心,立于她一旁的青少年就更加无奈了。这青少年不是他人,正是下山许久又未找到人的云子诺。
此刻云子诺紧张的不知道将手放在哪里,刚刚他不过在一小摊前问路,转身的时候不小心撞倒了这位在他身后的老妪,他正要好心的将她拉起来,谁知那手刚刚要拉那老妪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后面不小心推了他一下,他的手一抖,便不小心的戳到了那老妪的面庞上。
老脸骤然被摸,那老妪正要大骂,一抬头就撞见了云子诺那不染尘世的脸。心中一动,再看他一身素装,又是背着个破药蒌子,想必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便有了收云子诺当入赘女婿的打算。而她家虽养有六女四男,但因家中田多,倒也不怕多养一个人吃饭。
于是便顺势往地上一倒,直接控诉,想让他直接将她送回家去,她相信,以她女儿的姿色,让眼前的这个小伙子心甘情愿的入赘,那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可谁知道,他们却是遇上了那个据说只要是对待女子就绝对不会视而不管的小王爷了呢?
富贵权势与平淡贫穷,这老妪自然是选择前者了!
一想到这儿,老妪哭的几乎是要泣血的模样:“想老身已年过花甲之年,却还要遭受如此的羞辱啊!王爷啊!!您可得替老身做主啊!不然这日后,大家都是街坊邻居的,这可要让老身怎么活呀??”
原本这老妪躺在地上的时候大家还未明白是怎么个一回事儿,如今听那老妪一个控诉,那还得了,当即就有那提着刀的屠夫‘噌’的一声将那吓人的大刀拍在切肉的砧板上,那躺在地上的老妪都能做他亲娘了,试问天下间又有哪个人在见到自己亲娘被羞辱的时候还能保持的淡定的?所以那屠夫瞪着云子诺的模样就怕那老妪再来一波的控诉,他便会上前好好的教教那个看起来白净内地里却不知道是个什么黑玩意儿的小子什么叫孝道!
指挥声越来越多,站在那儿的云子诺似乎终于有所觉悟,眼见周围的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再仔细听那老妪隐晦无比的暗示性控诉,他的脸顿时就黑了,连连摆手道:“在下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这都是误会!我只是想要好心扶起她,恰巧有人撞了我,我便不小心碰到了这位老夫人,意外之举纯属无心,还望大家不要误会啊!!”
“哎呦~!”那老妪就是见云子诺不说话才觉得这个人老实好欺负,如今他突然开了口那还得了?当即便立起半个身子,眯着眼眸似是极为不耻他的行为一般:“瞧瞧你这读过书又学过医的模样,年纪轻轻的就做出如此的腌臜事儿还不承认,我老婆子真是替你害臊!”
“我….”
“怎地?你敢当着大家的面儿说你没有撞到老身么?”那老妪立即抢过云子诺的话,不让他有一丝开口的机会,多年来与从争论的唇辩优势发挥了出来:“你敢当着大家的面儿说你那手没碰到老身的脸么?!”
云子诺噎住,竟有些无言。他撞到那老太太是真,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脸也是真的。他还真无法反驳,只是,如此平常的一件事儿,怎么经由这老太太的口说出来,怎么就有一种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云子诺内心正不安,抬头便见那车帘被一只粉嫩白皙的手一把撩开,范熔那张初具风华的姣好面庞就露了出来,他从出生起就被范修烨保护的很好,眼眸中所折射出来的清澈光芒,引的在场的人禁不住的在心中荡漾着别样的喜爱。
见瘫坐在地上的是一位老者,范熔顿时就嘟起了唇角,一个撩袍想要像自家的几个哥哥们那么潇洒的跳下马车,谁知一个不慎被那马车上突出来的小角给拌了一下,若非后面突然伸出来的手抓住了他,想必今天他这张脸是得要破相了。
范修烨的身子紧跟着他出来,微微有些怒意道:“这般着急做什么?”
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范熔暗自吐了吐舌头,小指一指便指向那罪魁祸首:“修烨哥哥,熔儿可是要准备替你惩罚坏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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