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第二天便是那柳姓公主被剥夺了郡主的名号,并被发配到了她因着她祖辈的光芒才当上的郡主的祖辈老家那里守一辈子的墓。
第三天墨王府便尽数被烧毁,之后离皇宫更远的地方又重新建立了一座新的府邸。那府邸比原先的不知大多少倍,也不知一向对这种事漠不关心的墨王爷到底作何感想。
魏茵茵的手心都攥出了汗来,虽然心中在极力的安慰着自己,但她却是比谁都清楚范墨到底冷漠到了何种的地步!
她怕,怕下一刻看见的场景,是魏初雪被暗卫毫不留情的丢出来的场景!
然后呢?
然后便是她一辈子都不想见到的场景了吧!
范允前去安慰受伤的姐姐,姐姐蓦然回首发现了允小王爷的好。两个人便从此情投意合?
不不不!
她在心中疯狂的摇头,眼睛从范允的脸上挪开,死死的盯着魏初雪之前消失的墙角。
当时也确实是她关心则乱,若是冷静下来的话,她倒是不难发现,魏初雪进去的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若是以往的话,早在半刻钟之前,魏初雪就该被丢出来了。
而魏茵茵没有发现这个事实,范允却是知晓的。当即脸色便白了几分。
所以当魏初雪满面红桃出现的时候,她的心中雀跃了起来。同时心中也微微的发沉,她的姐姐,当真是上天眷顾的宠儿,连世间人都难以揣测的范墨,都败在了她的石榴裙下。
然后她便等着姐姐与范墨感情升温,最后将长姐风光大嫁的日子。而她?她则是安安静静的做着魏府的二小姐,长姐心爱的妹妹,父亲引以为傲的二女儿。
努力的做着一切能够与他并肩前行的努力,朝起日落,多少个日日夜夜之后,她等来的,并不是魏初雪与范墨如何相爱的感人故事,而是迎来了范先帝范昊的一道立后圣旨,以及派遣范墨前往边疆的消息。
还有那最让她疑惑不已的赐婚。
那个如神邸一般的男子要娶那天下第一琴技柳柠。那柳柠是谁她并不关心,姐姐也并没有嫁给范墨她也不关心。她关心的,是她的允小王爷,还好好的呆在那里,等着她站到他的身边。
直到那一天,她在琴馆中看见柳柠的那一刻,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那一天她是怎么回府的她不知道,只知道身体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也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液,手脚冰凉的在柔软的被窝中睁着眼睛度过了一整夜。
她要接触到柳柠,她想。
于是她便刻意接近她的父亲魏晋,在暗中帮他父亲解决了好几个朝堂之上的暗根的时候,她的父亲大人终于欣赏到了她的才气。这个时候她又恰当的表现出对于范墨的喜爱,不出意外的,魏晋只是微微沉思了一下,便带着她前往范墨的战场上了。
她长大了,与魏初雪虽然不完全相同,但也有着几分的相似。刻意的伪装总能暂时遮住人们的双眼,索性,她做到了。
做到了让范墨见到她的时候迟疑了一下,再在她有意无意透露自己的姐姐是魏初雪之后便很是成功的让范墨将她带回了府中。
于是,她便见到了柳柠。
可她想不到的是,范允竟然比她先一步遇见柳柠。
有没有,有没有回忆起那个人呢?
她想。
惶恐着,不安着。然后,她这条不安的小鱼,被钓鱼者盯上了。
那个人只给了她一句承诺,允王妃的位置,是你的。
她便心甘情愿的上钩了。
如今,她无论到哪里,都会有人恭敬的朝她朝拜:“见过允王妃。”
一切,都如了她的意了啊。
魏茵茵脚步走的越发的缓慢,眼睛迷离的望着远方。一众丫鬟小心翼翼的跟在她的身后,虽然王爷并不曾去过眼前这位主子的屋中,但也是允小王爷明媒正娶的妻子。无论是表面上的维护还是暗地里的揣测,她们都不能表现出一分来。
魏茵茵心中揣着心思,下意识的便往范允书房的方向走去。直到周围的环境都安静了下来,她才仿若从梦中柳醒过来一般。
她抬头看了一眼紧闭着大门的书房,眼神微微暗了暗,便转过身准备离去。
而此时突然吱呀一声开门声,魏茵茵有些疑惑的转过头来。却是看见小灵子正抱着一束枯萎的梨花走了出来。
“奴才见过王妃。”小灵子瞧见愣在原地的魏茵茵,小跑着过去行了个礼,将梨花朝怀中塞了塞,以防枯掉的花叶掉落在地上。
见魏茵茵的眼睛落在他怀中的枯花上,小灵子一笑:“爷屋中的梨花一直都保持着盛开的模样,也是小灵子平日里照顾不周,竟然没有发现这束放在角落里的梨花已经枯萎了。这会儿子奴才是想趁爷没发现赶紧换一束盛开的呢!王妃您心胸仁厚,可别将这事儿告诉爷啊!”
魏茵茵盯着那残留着白色花瓣的梨花久久不语,她的耳朵里似乎只能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她慢慢的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下眼处投下一片阴影,半晌才很是艰难的找到自己的声音一般,微微暗哑的开口:“这等小事,本王妃,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对于她的停顿,小灵子虽然心中微微有些疑惑,但毕竟这位魏茵茵已经进了他们允王府的门,虽然她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主子,但也是挂名的存在了,有些表面上的东西他还是要维护的:“奴才谢过王妃!”说完便向魏茵茵行了个礼,侧开一步便离去了。
魏茵茵僵硬的在原地站了许久,最后在丫鬟的提醒下如同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一般,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魏茵茵回到自己那仍旧还贴着大红喜字的屋中,两对红烛依旧静静的燃烧着,预示着她的这场引以为傲的姻缘在此刻,充满了无尽的讽刺。
那领着魏茵茵回来的丫鬟见她仍旧如同一个雕塑一般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疑惑的为她倒了一杯热茶之后,恭敬的退出了房间。
在丫鬟将门关上的一刹那,魏茵茵如同散失了全身的力气一般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双眼盯着面前那冒着雾气的茶杯半晌,突然猛的挥袖将茶杯砸落在地!
闹出如此大的声响也依旧没有一个人进来打扰她,立在门口两边的丫鬟将头低的更低了。她们被派过来的时候就被吩咐过,除非里面那人有要求,否则发生一切,都不必去理会。
而魏茵茵在喘了好一会儿气之后,这才似笑非笑的望着碎了一地瓷渣,缓缓道:“姐姐,最爱的,是海棠啊。”
她可以容忍他看着姐姐微微直愣的眼神,她可以容忍有人与姐姐长的相像的事实,她可以容忍,她都可以容忍。
可那一切,都在这个男人还属于他的前提下!
她盯着残片的眼中慢慢起了变化,半晌,她冷的有些湛人的声音缓缓的传进屋外静候她吩咐的两个丫鬟的耳中:“进宫。本王妃,要去拜见太后娘娘。”
荣华宫中——
云子诺已连续好几日都没有过来看她,柳柠心中虽然觉得奇怪,但一想到云子诺的身边有小莺在,就微微释然。
范墨每隔一段时间的书信便会被准备送过来,并且都是半夜送过来的,连个人影子都瞧不见,柳柠也猜想那也是小莺吧。
毕竟她不有多不待见她,她本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柳柠有些迫不及待的打开范墨的书信。上面说的是他与祈天的太子打了一战,那祈天太子虽然有所长进,但最终还是被他生擒。如今这会儿的功夫,他将那太子换了一道祈天君上永不犯南夏的圣书准备回京了,最后的最后是一句让她不准再有所行动的警告。
柳柠哑然失笑,心中雀跃的同时也有些失落。
这个该死的范墨打仗的速度简直不能用人来形容了,古时候哪个朝代的将领打仗没个几年的?他呢?竟然只需要一个多月?
而自己呢,还在这里毫无作为!
捂着胸口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脑袋中突然闪过一道光亮,顺着她的双眼迸发出来。
不对,她并不是没有任何的发现啊!
而皇宫内院的某处,被柳柠挂念着的云子诺,正如同一个木乃伊一样,躺在床上无语的盯着眼睛上方的床帐顶看着。
隔一段时间,便默默的叹一口气。
“我看你的嘴巴也需要被包扎起来了,”一旁托着下巴盯着云子诺的小莺笑眯眯道:“你的骨头又碎裂了好几处,就是想给柳柠送信也送不了,是不是?反正最近的一段时间都是由我来送,师兄你就负责好好养伤好啦。”
云子诺很识趣的闭上了嘴,脖子完全不能动的情况下,他只能转动着眼球看着小莺:“我的鎏金玉简呢?”
小莺可爱的歪着头:“恩,我研究了半天,还是不知道鎏金玉简怎么用耶,师兄,你告诉小莺好不好呀?”
云子诺将眼球转回来,闷了半晌,咽了咽口水,将声音压的极低极低,才缓缓道:“什么时候让我下床了,什么时候再告诉你。”
“哈哈,”小莺轻快的一笑,声音里却是听不出任何高兴的成分:“没想到不过才接触凡世几天的二师兄也变坏了呢,竟然知道威胁我了。”
南夏京城最为热闹的酒馆中——
毛天佑与君乐之坐在人声鼎沸的人群中,君乐之默默的不断的往自己的碗里夹自己喜欢的菜,以防那些做的极为精致的菜肴被这个一边喝着酒还一边打着酒嗝的人给糟蹋了。
毛天佑虽然喝的微醉,但一双灵敏的耳朵在不断的接收着周围嘈杂的声音中那些有价值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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