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柠一惊,她很是惊怕的看着梦琴怀中的小娃娃,生怕梦琴一个用力过度她怀中的那个看起来小的不可思议的小生命有什么闪失,于是双手就下意识的朝她怀中的孩子抱去。
而跪下去的梦琴见柳柠如此,以为她是想抱自己怀中的孩子,于是顺势就放开了手。
柳柠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脸色微白,手中的触感软的超乎她的想象,她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会伤到那个弱小的生命!
她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呼一下,额头上的汗都流下来了,眼睛小心翼翼的移到范墨的身上,开启了求助模式:“墨、墨....”
帮我!!!!
范墨很是明显的看见柳柠眼中的神情,那脸色苍白的模样让他差点笑出声来。但是让他一个大男人抱其他人的孩子?
这种事情,就是想想也觉得没有必要。
能让他范墨在怀中的,只能是他跟她的孩子。
于是他退后一步,笑道:“夫人也不必介怀,青玉还未与梦琴成亲。”
“你!”柳柠怒火正要升起,然而双手中的婴孩突然扭捏了起来,似乎要哭的模样,吓的柳柠又不敢动了,只得小心翼翼的看着那婴孩,面上的神色有些狰狞起来:“你说什么,没成亲?”
想不到这个青玉表面看起来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做出的事却是如此的禽兽不如?他以为用这种方法就能拴住一个女子了?
她声音低沉道:“是他欺负了你?”
梦琴脸色越发的红了,她轻轻的扯了扯柳柠的裙角。本来想将事情告诉王妃的,但她身后还站着一个傻傻的青玉和一个她怎么也不敢惹的王爷,她毕竟只是一介女子,这种事情又怎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柳柠眉头微拧:“梦琴。”
梦琴无奈,低头喃了一声:“奴婢失礼了。”便站起身来,附在柳柠的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
梦琴越说柳柠的眼睛就睁的越大,到最后是有些不可思议的上下打量了梦琴好几眼,嘴角挂起笑意,朝着青玉时面上已恢复成刚才的怒样:“青玉,你倒是该如何给本王妃一个解释?”
青玉一直低着头,所以并没有看见柳柠面上的神色。只是听声音便知王妃已然动怒,虽然在这件事上并不是他主动的,然而毕竟是毁了一个女子的清白,于是诚恳道:“属下愿以命相拟。”
柳柠翻了个白眼,她觉得抱着孩子的手有些酸了,连忙看了眼梦琴。梦琴知意,将孩子抱了回来。
柳柠顿时就吁了一口气。有些无语的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心中感叹这世间如此纯情的男子也只能在这架空的时代里能瞧见了。
也不枉梦琴的一番心思的说。
“那好,你的这条命便是本王妃的了。”柳柠轻笑一声,在范墨颇为宠溺的眼神下坐到了床沿边:“记着,在本王妃未死之前,你的这条命,都是寄在本王妃这里的。”
“是。”
柳柠偏过头,望着梦琴莞尔一笑:“你是本王妃的心腹丫鬟,又有了孩子。没有个名分怎么行?梦琴,你必定是要风光大嫁的!”
梦琴流下两行泪来:“王妃。”
柳柠轻轻摇头,这个时候,门外突然响起青代的声音:“王爷,有密信。”
范墨点点头,将信接了过来。青玉与梦琴知趣的退了下去。叙旧什么时候都可以,不过以现在的情况看来,南夏那边的动态才是最为应该关心的事情。
柳柠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范墨将手中的信看完之后递给了柳柠。柳柠看着上面的信息,皱起了眉头:“范昊竟然将朝中的老臣都斩首示众了。”
范墨点点头,撩开袍子坐在了她的身边,眼底闪过一丝深沉,但在看到柳柠的时候,那抹深沉又消失不见,染上了一抹的笑意:“本王倒是没有想到他会做的那么绝。”
柳柠捏着信的手微微一抖,有些试探的看着他:“你都知道了?”
范墨轻笑一声,伸手捻起她的一撮长发:“从他出现开始,便不难猜到。”
“那,”这么说,范昊的心思范墨也知道了?
范墨沉默了半晌,才微微的点了点头。不难看出来,能够接受这样的事实,对他来说有多难。
毕竟他从小接受的思想,便是要替他的大皇兄征战天下,还南夏一个太平盛世。而现在却是告诉他,他所坚持的一切,不过是因为一个人的私欲!
这是何等的残忍!
“没想到皇兄诈死,竟然是因着当年的那场火毁了自己的容颜不愿出来见人。”
柳柠正在感怀,冷不丁的听见范墨这么低喃一声,顿时就惊住了。
眼角默默的抽了抽,她忍住大声吼出来的冲动:“呃,不是,阿墨。”
范墨突然一把抱住了她:“本王是绝对不会原谅他。”
被熊抱住的柳柠心中哀叹一声,不知是告诉他还是不告诉他的好?
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那范昊分明是对范墨有着男女感情的那层意思!并且那层意思已经达到了一个比较病态的程度,为了让范墨留在他的身边不惜对他下毒追杀,也不惜动用一切的方式将范墨看上的女子拢到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残忍对之。这种占有欲,光是让人想想便为之恶寒。
柳柠伸手抱住了范墨,轻轻的闭上双眼。
这个男子太过于耿直与忠诚,也许不知道这些事情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感受到怀中的女子的柔情蜜意,闭着双眼的范墨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满眼的柔情当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意。
聪慧如他,那范昊就差直接跑到他面前来对他宣势主权了,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南夏皇室——
一身明黄龙袍的范昊正慵懒的斜靠在龙椅上,无聊的把玩着自己胸前的一撮长发。
魏晋站在他的面前,不发一语。
半晌,范昊轻笑一声,将自己的头发拢到脑后:“还真没想到,那个死脑筋的杓杼会救了柳柠。”
魏晋微微低头:“派去的探子不敢离的太近,后来又起了暴风雪。最后只看到墨王爷的人来接柳柠,那杓杼,倒是没有看见。”
“他倒是消失的挺痛快,”范昊轻嗤一声,眼睛有些出神的望着前方:“朕倒是有些羡慕他了。”
魏晋不语,这段日子以来,范昊的心性变化起伏很大,让人根本就难以揣摩他下一秒会想什么。
这个时候,一个小太监哆嗦着身子跑了进来,还未到范昊的跟前便远远的跪下了,脸色吓的苍白:“启、启禀皇上!朱氏士族族长在殿外说,说....”
那小太监实在是太害怕了,吓的身子已经开始抖了起来。这也不能怪他,自从范昊回来之后,太子无缘无故的消失,朝中的大臣不管是真忠心还是假忠心都被眼前的这个按着心情来处置的皇帝给灭了族。
并且有时候走着走着,便会突然杀掉他们的其中一员。
死神整日里举着个镰刀站在自己的身边,无论是谁都会极度的害怕。
见那小太监连声音都开始抖了,魏晋轻喝一声:“说什么了!”
那小太监一个惊吓,头重重的磕在地上,这一害怕话就说的很快了:“说是皇上再不进谏,就要一头撞死在外边的柱子上!!”
范昊眉头微挑,心中还真是有些微微的诧异。这还是头一次有人直接威胁到他的头上来了。
不过他范昊从登皇位开始,又何曾惧过谁?
魏晋恭敬的看着范昊:“皇上,是该如何?”
“如何?”范昊微微一笑,似能诱惑人心的蛊:“当然是杀掉啊!”
小太监跌跌撞撞的爬了出去。
魏晋转过身来望着闭着眼睛享受的范昊:“皇上,那朱老被斩首的话,朱氏士族怕是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
范昊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他站起身,背着手来到窗前,盯着那缓慢的朝着西山下移的太阳,似对自己,也似乎是对着天下一般说道:“斩草不除根,春见吹又生。士族自始开始,就是由我南夏皇室一手维握。如今他强大的自认为可以脱离南夏皇室的掌控,那必然是要给些教训的。”
魏晋垂手站在一边:“皇上言之有理。”
范昊轻笑一声:“传旨吧。”
魏晋自然是明白范昊的旨意是什么,对于处置方面,他向来最是了解范昊的心思,当即便拱手道:“是。”
魏晋离去的时候脚步刻意放轻,否认范昊是如何变态之人。在他的心目当中,他仍旧是一位值得敬重一生的君王。
时间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多年以前,他还是那个单纯的喜爱着刚刚出生的范墨的哥哥,他望着他那身躯伟岸的男子问道:“父皇,他便是我弟弟吗?”
那个伟岸的男子背着手却是没有看他,语气里带着抹他都能听的出来的自豪:“是。以后他便是你的弟弟,日后,你要多帮衬帮衬他。”
帮衬这个词,若是生在平常百姓家,那便真的只是帮衬的意思。
不过他既然生在帝王家,那么又何来的帮衬呢?
他当时那么小,却很是通透的一下子就明白了父皇的心思。
望着那小小的人儿,他突然喜出望外:“那是自然。”
所以,为什么他是嫡长呢?他想。
范昊伸出左手搭在窗沿上,直到那夕阳没入了山体当中,一丝凉风吹进了屋子里,他这才收起望着远方有些出神的视线。转身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黑。
他又是何等警惕之人,当即便立住身子未动。不一会儿他的鼻子处传来一阵阵的凉意,他伸手擦了擦鼻子。再放到眼前时,鲜血已经染满了他的手。
范昊盯着那鲜血看了半天,突然低低的笑了一声:“阿墨,留给我们的时间,怕是不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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