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转过身去,运行***力吧。”
“好。”
苏皓盘膝,双手置在双腿上,他闭目凝神,调转起丹田内的血元。
他神识内视一圈,越看越觉得心惊。水胧月到底有什么广大的神通,竟然能把那种程度伤势的他给救活复原,这已经是生死人肉白骨的境界了吧。
“月儿,跟你在一起,真是我这辈子做得最好的选择。”苏皓又来了一波突如其来的告白,水胧月的小心脏被他弄得受不了。
“好了,你快运功吧。”水胧月撩了一下垂在耳梢的发丝,双手为掌,变诀前推。
她的身上冒出神圣的金玉之光,眉心的六瓣神花纹光芒大绽。其中三片花瓣尤为绚烂,流出的金色光点覆盖在水胧月的手上,被她传输入苏皓的后背。
“准备好了吗?要开始冲击了!”
“嗯。”
水胧月也闭眼,全部的神识映在苏皓的身上,为他检查经脉与法力。所有准备都完善后,她心中低吟一声。
“三花,脉醒。”
即刻,无数萤火盈盈的金色光点融入苏皓的身体,他的肉身瞬间变得炙热。各经脉被活活促大一圈,奔涌冲击穴位的法力更加势如破竹。
苏皓的脸涨红着,不过这些痛苦与火毒相比只不过是九牛一毛,很快他借水胧月的力量冲破了后天所有的穴道。法力周天运转迅速,无数的天地灵气也被他的毛孔吸收,融入丹田化成苏皓的法力。
法雾扩张,直至填充满苏皓的丹田,紧接着被逼压缩为液态法力,整个过程十分痛苦艰难,但终究是成功了。
现在苏皓内府尽是一派血辉,经络骨骼发着微光。肉体被调整到最完美的状态,这便是是后天大圆满。
一口气,冲击先天境界。
这里有一点至关重要的是,后天与先天最大的桎梏并非是法力的高低,而是先天元气的多寡,境界的提升与寿元的增长有关,反之,若寿元越少,境界提升的难度也就越大。
但苏皓是罗睺之体,毕竟是能祸害修真文明万年而不死的天妖之体,抗起内伤来也是没什么后顾之忧,否则苏皓在强吞血基丹的时候早就爆体而亡了,哪还有后面这些戏唱。
在水胧月不遗余力的帮助下,苏皓顺利在下午时分彻底突破至先天境界。
......
“月儿,我突破了,先天元气恢复不少。”苏皓很高兴地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脚,迫不及待想尝试自己的力量。
水胧月有点疲惫,她笑道:“恭喜你啊。我有点累了,你帮我去找点吃的吧。”说罢,她到洞穴内裹上干净的熊皮毯,准备睡一觉。
“没问题,你好好休息吧,等你醒了就有大餐了。”苏皓回身挥手。水胧月半张脸埋在毯子里,朝苏皓微笑着点了点头,煞是可爱。
现在还是下午时分,时间还很充裕。
苏皓在虫鸣夕照的树林里开启了墨绿妖瞳后,顺利地寻妖气找到了一只后天上品的獠牙野猪妖。
今时不同往日,苏皓不需要判断什么条件,他从芥子袋里抽出水胧月替他收好的温忠道的月银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敏捷走位,轻松闪过猪妖的两次裂石冲撞后,越至空中,精准无误地将剑锋插入了猪妖的脑子里。
灵气喷射,猪妖的大脑成了一团浆糊。整个过程只有半分钟不到,对苏皓而言异常轻松。
苏皓将宝剑上的**和血抖干净后潇洒地将它插回剑鞘,将小丘大小的肉山抬起,马不停蹄地回到了他和水胧月暂住的洞穴。
但当苏皓看见洞穴的一瞬间,他呆住了。巨大的肉山失去支撑地掉在地上,“砰”的发出一声巨响。
洞口的布置消失了!
“她离开了?”苏皓慌不择路地跑到洞穴内,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的心跳得这样快,快到仿佛在催促自己停下脚步,不要去揭晓答案。
等苏皓走到洞底时,发现熊皮毯还在,但水胧月已经消失。苏皓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蹲下,摸了摸毯子——上面还存有水胧月的温度。
“不对!她不会就这样不辞而别的,她的劳累是真的,对我的温柔和笑容也是真的。明明刚可以叫‘月儿’了的,怎么会突然走掉呢?”苏皓不相信水胧月会随便消失。但他又没有在她身上做什么标记,这该去哪儿寻找。
苏皓一拳砸在自己的大腿上,很是气愤。他又折回到洞穴门口去检查布置被解除的痕迹。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月儿虽然可以轻易破除我设下的阵法,但是必定会留下水元素的气息,可我的眼睛探查不到;而且血环阵是从内部被顺利解除的。”
那个名字再一次跳上苏皓的脑海——夏骞。
苏皓忘了这一茬了。假设救他的人就是夏骞,那他同样可以掳走水胧月。水胧月身体虚弱陷入沉睡,夏骞要是......
苏皓咬牙切齿,看来夏骞正如自己所推断的那样,对自己别有目的。
“先是温忠道,再是你么......你们这些被我利用过的人,一个个都不安分,还想继续活跃,那就别后悔!”苏皓下定决心,无论夏骞出于什么目的,他都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傍晚,黄鸟无法轻易发现他踪迹的时刻,他悬于森林之顶,将森林的全貌尽收眼底。
眼睛扫视完后,苏皓闭上双眼,双臂齐肩。
“魑魅魍魉,听从吾之号令,散开吧,去寻找水胧月。回来报告有功者,吾会放他重归六道。”言毕,苏皓翠绿色的盈盈之瞳在黑暗中闪耀出光,近百只低级魂魄四散开来向四方森林潜寻。
夏骞,就算你能藏得住自己,你也不可能藏得住水胧月,胆敢抢我的人,找死!
苏皓在心中想道。他再度闭目养神,静等鬼魂群的回归。
半小时,一小时,两小时。时间过去了很久,绝大部分的鬼魂都已经回来了——他们敢逃就是死;终于在第三个小时结束的时候,有一缕小小的鬼魂从西南方向飘了过来,它报告给苏皓,说水胧月就在西南两公里之外的一处洞穴中。
“干得好,你走吧。”苏皓抬手将鬼魂身上潜藏的绿星气息撤掉,那鬼魂欣喜若狂,一溜烟儿就不见了。
“夏骞,我来与你算账了。”他冷冷自言。
西南两公里外,一处洞穴内。
在同一片森林中,林木洞穴都大同小异,只不过此处尤未可怕,遍地都是妖兽的干尸于骨骼,地上只有凝固的血渍,没有淌开的血泊。
远远望去,仿佛都能感觉到妖兽们的死灵怨念与冲天煞气。
夜光透入洞穴,首当其冲的就是一道漆黑的身影,一缕白发探出盖面的兜帽,静静地垂在男人的脸前。他的身后,就是靠在石头上,全身被锁链绑缚,嘴里被塞了个封神球的水胧月。
她一对俏生生的大眼睛中蕴含着滔天的羞愤与怒火,可身上的锁链不是凡品,口中屈辱的封神球更是一道坚固的封印,牢牢封住了她神识离体与口吐法器金丹的途径。
她嘴里呜呜地说不出话,完全从一个高高在上的金丹仙子堕为被关押的凡间女子,她只能用生吞活剥的眼神盯着绑架他的神秘人,并坚信苏皓会来救他。
神秘人抬头看了眼天上的皓月,又低头看了一下手表。
“尊者,你还没找到我吗?”他的声音喑哑低沉,早已与当初的清秀似女天差地别。
苏皓猜得没错,此人就是夏骞——给苏皓续了一命又将水胧月从苏皓身边夺走的人。
“罢了,如果再过一个小时他仍没有出现救你,我就从这里撤走。”他步步走到水胧月面前,水胧月害怕地想要后退,但一把就被擒住了下巴。
夏骞将水胧月高傲的下巴一点点抬起,抬到她难受的位置,轻声说:“等撤走后,你就准备被物尽其用吧,无论是你的肉身还是精神,都将会是我的俘虏。”
看着换了平时可以轻易碾死自己的金丹仙子现在眼泪汪汪的模样,夏骞忍不住想要仰天大笑。三个小时的时间,足够她对案板上的水胧月做尽邪事,不过他没有;他冒如此大的风险绑架金丹仙子,可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的。
夏骞冷漠地撇开水胧月,他负手来回踱步:“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的男人有仇吗?因为他利用我,逼我为他做事。不但如此,他还将我抛弃,我耗尽了整整八十年的寿元为他取来的东西,只不过是他计划中有则顺利、无则麻烦的一枚零件。我赔上了我的一生,他只不过给了我一门邪道血术和几颗丹药就打发了我。你说,我怎么能不恨?”
水胧月继续呜呜,夏骞则冷眼刺了她一眼,继续道:“可他错了,他大错特错了。他不该抛弃我的,我修炼之后才发现我的天赋极强,如果不是被他浪费,我不会输你们任何一个人。可怜我被求生的野性与嗜血的欲望操控,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醒来时,我的手上已经染上了上百人的鲜血......”
他大袖一挥,情绪激动:“但我还是救了他两次。因为没有他,我依然还是那个一无所成的盗贼;没有他,我不会知晓我的天赋灵根;没有他,我不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这个虽然阴险可耻却为人恐惧的样子。尊者改变了我的一生,就当我欠他三次情,我救他两回,绑架他的女人却没有痛下毒手;但到今晚我与他的关系也就终了。”
他朝水胧月露出了兜帽下可怕的面容:白发白眉,衰至中年,右眼因为吸血太甚彻化血红无法复原,皮肤上更是布满了诡异的血色咒文。
水胧月被吓到了,这就是血术的力量与伤害。苏皓因它战胜强敌,因它续命多次,也因它寿元灭尽;而眼前这个人,更是肆意无度使用血术的典范,血术将濒死的他从地狱中拉回,重立于世界上的,是一个完全扭曲的恶鬼。
听起来血术好似是一个很平等的东西,无论上下皆可使用。但讽刺的是,苏皓是罗睺,夏骞有天资,而平庸之人早就被邪道吞噬,死无全尸了。
水胧月安静下来,她在心中不会去纠结苏皓是否有错,更不会因为一个恶人的一面之辞觉得苏皓坏,恰恰相反,她会坚定地站在对自己真诚的苏皓那边。
她仰起头,不屈地直视那可怕的双眼,就算自己是刀俎下的鱼肉,就算敌人随时可以为所欲为,她也不会有丝毫的屈服。如果不是恶心的封神球,她早就破口大骂了。
对上水胧月的眼神,夏骞目光闪烁:“是吗?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吗?真是蛇鼠一窝。今夜你就瞧好了,我会让他甘心为你交出全部的血术篇目后,命丧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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