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暗夜楼

古玉瑶从来没有一刻觉得眼前的颜贞，竟然会陌生道让她害怕。

她一边看着颜贞，一边身体向后退着。

“不，不，我不信。”她不相信，这么一个让她的信赖又让她崇拜的人，竟然是当初的那个逃兵！

是的，逃兵！

苏长安和怀远帝两人攻进皇宫的时候，本该是保护在她母亲身边的暗卫云，却突然消失不见了。后来她听民间的说法是，当时皇后娘娘身边的暗卫，害怕会被苏长安杀掉，所以趁机逃跑了。

就是因为他突然的逃走，所以才会导致她的母后司徒琦，在大腹便便的时候，被怀远帝期凌而死。

古玉瑶痛苦的闭上眼睛，如果当初他留下来，那么她的母亲会不会还有一线的生机？就算是下场依然是悲剧，是不是就不能少了被怀远帝期凌的一幕？

当年，她被颜贞救走。从他带着她走的那一刻，她的心里就把颜贞当成这世上仅剩下的亲人。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因为这句教诲，这些年来把颜贞当成了父亲一般来尊敬和敬仰。她与颜贞之间也可以说是无话不说，可就是这么一个把她保护很好的男人，却是那个在敌军降临时，丢下她母后逃跑的那个逃兵！

“阿瑶。”

颜贞见古玉瑶落下了眼泪，内心十分的痛苦。他看向古玉瑶的眼神十分复杂，关于宫变的那场事情，一直都不是他愿意回想起的。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丢下司徒琦，可如果不丢下司徒琦，那眼前的她此时也怕是已经香消玉损了。

“你果然很聪明。”颜贞长叹一声：“我的确是那个本该在你母亲身边保护她的暗卫，可我却也并非是民间传言的那样因为贪生怕死，而选择逃亡，实际上我的离开，却是皇后娘娘亲自命令的。”

古玉瑶看着颜贞，总觉得他会说出一些她之前从来都不知道的真相来。

“暗夜这个杀手组织，江湖上的所有人都以为暗夜楼是无极的，可是事实上这暗夜楼却是皇后娘娘的。我身为皇后娘娘身边的暗卫，在娘娘开创了这个杀手组织后，就代替娘娘掌管着。”

颜贞的目光悠悠，回忆着那段只能在黑暗之中行走的日子，那温润的脸庞上，逐渐变得肃穆，就是那像是清澈泉水的眼睛，也多了几分冰冷的戾气。

“在苏长安和怀王他们攻进城门的时候，暗夜楼出了叛徒，此人将敌军进城的消息封锁，当我听到喊杀的声音时，才知道敌军进城了。我匆忙赶到的时候，皇后娘娘已经被怀王那个畜牲期凌完。皇后娘娘见到属下后，匆匆留下一句救长公主便薨了。”

古玉瑶一双眼睛红的像是兔子，眼泪不停的从那双大眼睛中流出。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找到公主后，身边总是会出现想要杀死你我的黑衣人了。”颜贞双手紧握成拳头，像是悲伤又像是愤怒：“公主放心，那些叛徒早就已经被我解决，这也是暗夜楼在四年前突然消失的原因。”

颜贞说完，目光带着真诚的看向古玉瑶，希望古玉瑶在知道了这些真相后会原谅她。

古玉瑶却在那一瞬间转过头，躲避过了颜贞的目光：“师父，对不起，我想静静。”

听她还愿意喊他师父，颜贞的内心是感动的。这也是不是从侧面就证明了，古玉瑶的内心其实还是愿意相信他的。

“那你早些休息吧。”

室内只剩下古玉瑶一个人，内心的孤寂就像是她住的那个厢房一样空旷。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古玉瑶以为是颜贞还有什么话要交待，便没有回头。只是垂着头，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来人没有料到自己竟然会看到这一幕，本就是严肃的脸，在看着她脸上的泪水时候，倒是又多了几分的严厉。

“阿瑶。”

这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让古玉瑶的身体为之一顿。她连忙擦掉脸上的泪痕，后又稳定了心神，慢慢的转过身，对着来人恭敬的说着。

“舅舅。”

司徒炎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后看着古玉瑶道：“是为什么哭？”

古玉瑶欲言又止，最后千言万语终究化为了一句叹息。

“对不起，舅舅。”古玉瑶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司徒炎的眉头皱的更加的紧了。

“阿瑶，告诉舅舅，为什么会在最后的关头救下苏长安？为什么又要挟持丽妃和那贼皇帝，你以往的冷静和睿智呢？”司徒炎说不痛心也是假的，他之所以让司徒家所有的族人全都帮助古玉瑶，不外乎是因为那次古玉瑶亲手将孩子打掉。

能对自己和自己血肉狠心的女子，对一个杀父之仇的男人，又怎么会心软？

可终究他错了，错的还很彻底。

“对不起……”

古玉瑶一遍遍的重复着这简单的三个字，换来的是司徒炎一记长长的叹息。

“阿瑶，你的心思本就深沉道让人琢磨不透，论心狠和足智多谋，舅舅和你弟弟都与你不能比肩，可是你却在最后的关头自乱阵脚，不仅没有除掉了敌人，反而还暴露了你自己。”

司徒炎站起身，背着古玉瑶。

“我本以为你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可是你的眼泪和道歉，却让舅舅认为你并没有知道你做错了什么。你对你救了苏长安，在内心你依然认为自己是对的，却并没意识到你救了苏长安，对家族的利益和你的弟弟，以及你这些暗中培养起来的势力。是一件多么大的伤害。你要知道，因为你的一时心软，未来的日子，将会有很多人的性命因你离开”

古玉瑶心骤然之间慌了起来，她跌坐在了地上。

是啊，她倒是忘了。

她救了苏长安，会暴露她自己不说，同样也会暴露那些在她背后支持她的人。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明明只是不想一个人死，可最后却导致了更多人因此丧命。

“舅舅，我错了！”

古玉瑶拉住司徒炎的衣袖，虽然知道不合理，可是此时她很想赎罪，管不得那么多了：“舅舅，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亲手杀了苏长安！”

司徒炎低头，看着跪在地上哭哭哀求的古玉瑶，虽然不忍她，可终究还是别过脸。

“不是舅舅不同意，可是经过此事，舅舅已经无法再族中立足，恐怕是再也没有话语权了。”司徒炎无奈的摇了摇头：“想要再获得司徒家的认可，除非你能够得到欧阳家族的认可。”

“欧阳家族？”古玉瑶喃喃重复着，脑海里却浮现了一些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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