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一旦流深,就会发不出声音。人的感情一旦深厚,也就会显得淡薄。
——安妮宝贝
谢心若从谢氏大楼慌忙的逃一样的走出来,她都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她就忍不住发抖。
她爱的男人,承认那些都是真的,都是真的,她好想自己是听错了,或者他是故意那样说的,她一遍遍在心里对自己催眠,可是心为什么会那样的疼。
顾潇潇不知道,在一切真相面前,她的那个拥抱显得多么的微不足道。
谢心若走了一段距离,虚脱般的坐在马路边上,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突然特别迷茫,难道所谓的生活就是这样的?
她不知道别人怎么活着的,这一刻突然累了,是真的累了,从未有的疲惫,让她觉得以往的那么多个日夜,活的就像是一个笑话,
她想起她刚到法国时,也这样,可那时她心里还抱有那么一丝丝希望,即便最后自杀,都是不得已。现在她不会自杀,更不会想到死,只是她现在心里的那一丝丝侥幸都没了,为什么昨天都还好好的,现在就成了这个样子?
真相往往是最不堪的,她突然特别恨自己,为什么非要现在来公司?为什么要查那些东西?如果,她什么都没做,那她就什么都不知道,她还活在那个谎言里,那样至少不会那么痛苦。
慕言今天刚到A城,慕氏分公司的李阳总经理亲自来飞机场接的他,他还来不及回酒店,就被李阳拉去分公司,参加分公司的新品发布会,他本不用出席的,但是他急需了解各个分公司的情况,就当是视察一下,所以就没拒绝。
结束后,他拒绝了李阳安排的欢迎会,他现在就想赶紧回酒店好好睡上一觉,最近这段时间太累了,从家庭到公司每一件顺心的,他自己开着车在路上快速的行驶着。
慕言开出一段距离,突然一个倒车又开了回来,停在某处。
谢心若看着停在脚边的路虎,车灯晃了一下眼,她下意识抬手挡住自己的视线。
一双黑色锃亮的皮鞋停在她面前,她抬头看了眼,从路虎上走下来的男人。
一张坏坏的笑脸,乌黑深邃的眸子,两道浓眉也泛起柔柔的笑意,多么俊美绝伦的脸啊。
只是此刻谢心若来不及欣赏,眉心皱着,奇怪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开口:“你有事吗?”
慕言蹲下身子,摸摸鼻子说:“我长得就这么让人记不住么?”
“我为什么要记住你啊?”
“这么说可真伤我的心,大晚上你坐着干嘛?“
“你好像很喜欢管闲事?”
慕言忽然哈哈的笑起来,谢心若疑惑的看着突然开怀大笑的男人,略有不满:“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慕言敛起笑意,但眼角却还带着弯弯的弧度:“我开心你记得我啊,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叫谢心若吧。”
慕言看她不说话,继续道:“那天和你在宴会上的男人,是谢向阳吧,不过你们什么关系。”
其实他调查过,但是除了一些基本公开的东西,他一无所获,其实他有些纳闷,资料这么保密,对于谢向阳的人来说或许说的过去,但是这样一个小姑娘有什么可保密的呢。
谢心若语气不善:“管你什么事?”
“好,不管我的事,我不问了,你好像很讨厌我?”慕言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个小姑娘每次和他说不几句话,就要炸毛的感觉,这令他很受挫啊,他堂堂风流倜傥的慕家三少,竟被小姑娘一直嫌弃。
“我没讨厌你。”谢心若忽然说道,他整个人都愣了,谢心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第一次在咖啡馆见到这个男人,她对他就好像有种很特别的感觉,像是似曾相识,很浓烈,所以她有些排斥。
慕言看出她有些尴尬,就岔开话题:“你怎么坐在这里?你还没回答我呢。“
谢心若想到这个问题,就微微低下头,半响她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闪着光芒,像是天上的星星落到了她的眸子里。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慕言想了片刻,摇摇头,说:“至今好像还没有。“
“那你真可怜。”
慕言有些无语的看着她,刚才她还表现的有种伤心欲绝的样子,居然说他可怜。
“有爱的人也挺可怜吧,你没听过有爱就有恨么?”
谢心若原本亮起的眸子,突然就暗了下去,对啊,有多爱就有多少恨,这是成正比的吧,她有什么好可怜别人的,真正可怜的是自己啊。
“你走吧。”
“你不走么?你要回家还是去哪?我可以送你的,大晚上的你一个小姑娘也不安全。“
慕言自认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一开始他觉得她很有趣,可是好像又不是,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每次看到她,就徒生出一种想要好好保护她的欲望。
谢心若摇摇头,依旧低着头看着地面。
慕言突然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说:“你不走,那我陪你吧。”要是熟识的人知道他大晚上,陪着一个小姑娘坐在马路边上,恐怕会惊掉大牙吧。
突然谢心若打了个喷嚏,慕言忙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说:“还是回去吧,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问的,但你这样坐着不是办法,天那么凉,你肯定会生病的。”
谢心若揉揉鼻子,说:谢谢但我不需要。“
她站起身子,要把身上的衣服换给他,只是腿虚晃了一下,接着她就倒了下去,剩下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慕言看着突然晕倒的人,下意识收紧了手臂,把她抱到自己的车上,他没有回酒店,而是把车开到了他前几年在A城买的落脚处,他很少来A城,一般来为了方便也是住酒店,这好像是第一次回去,幸好房子都有人固定来打扫,不然他真不知道怎么办,他一点不想带她去酒店,也不知道为什么。
谢向阳和顾潇潇纠缠了一会儿,突然发现特别疲惫,他收拾了下东西,准备回家,秘书告诉他,刚才谢太太来过。
他忙跑下楼,却没发现那个身影,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或许又和上次那样她看见顾潇潇在他办公室,生气走了。
这么想着,他笑了笑,突然手机铃声响了,他掏出来看了眼,一看是家里的电话,以为谢心若回家了,就接起,刚应了声,就挂断了电话,命司机赶去家里。
电话是秦妈妈打的,她说安安突然晕倒了。
他赶去家里时,他原先从国外请来的雷欧医生,已经在了,他看到谢向阳,忙说:“谢先生,安安小姐现在必须住院。“
谢向阳和雷欧医生陪着安安去了医院,安安在抢救室里还没出来。
他焦急拿着手机给谢心若打电话,刚响起了几声,就被人挂断了,再打就关机了,他像是受了什么蛊惑似的,坚持不懈的一遍遍的拨着电话,听筒里传来一声声僵硬的女客服的声音,渐渐的他有些麻木了,啪的一声,胳膊一扬,手机在空中滑出一个好看的弧度,随即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他从来没像今天这么疲惫过,现在他敢肯定她是听到他们的谈话了,可是为什么不来问她,她调查他时,他不是不想阻止,但他又有些心凉,她不信任他。
后来他说,只要她问他,他什么都会告诉她的,他等了那么久,她居然什么都没问过,她宁愿相信她手里的那些破资料,居然都不肯来问问他,哪怕是质问也好。
他看着抢救室里一直亮着的灯,心一直往下沉,他突然发现他从没像今天这么害怕过,他爱着的女人躲了起来,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吃饭了,是不是冷了,是不是在哪里哭泣,他什么都不知道。
而他的安安还在与病魔抗争着,他想起刚才在路上,雷欧告诉他:“安安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也越来越消耗不起。”
他说:“可是安安最近一直都没犯病,复查的时候,你们不是说控制的很好。“
“但是这不能排除她的身体就是好的,像现在又经历一次这样的发病,她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了。”雷欧作为国外心外科最厉害的一把刀,心里也是无限悲哀。
“你们不是说可以换心脏手术,是不是找到合适的捐赠体就可以动手术了。”
雷欧看着眼前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又想起那个小女人和他的约定,他突然不想遵守了。
他说:“谢先生,安安病你到底知晓多少?”
谢先生眉头一皱:“什么意思?”他就记得他当时说安安的病很严重,根本活不了多久,除非换心脏,所以他一直找人在全世界找合适的捐赠体。
“安安已经不适合换脏手术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么跟你说吧,安安曾经换过心脏手术,在她来中国的三个月前,她刚在医院结束换心脏手术恢复出院,这件事是谢心若小姐跟我商量过后,决定瞒着你的,你肯定想问为什么换了心脏,还不能康复,这本就是一种救治方式,而这种手术并不适合任何人,虽然手术当时很成功,但安安之前身体出现了排斥的现象。”雷欧尽量说的委婉,但他知道这个聪明的男人懂了。
“她一直知道,你们之前也认识是么?”
“对,在法国的时候,我就是安安的主治医生,一直是,其实你不找人联系我,我也会过来的,在此之前我们一直联系,她让我瞒着你。而且你每次见到安安和我这么亲近,并不是她真的喜欢医生,她只是和我熟了而已。”
“那现在安安的身体……”
“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救她的,不光是因为她是我的病人,安安也是我跟某人的约定。”想起JACK他不禁笑笑,他和谢心若相处的时间算是长的,也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和眼前的男人都爱着同一个女人。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雷欧叹息一声:“我可是第一次违背医生的原则,不过也不算啦,我现在是站在朋友的角度,你现在看到安安这样,在之前法国里,谢心若小姐几乎每天都在经历,她每时每刻都活在提心吊胆中,我不想看她这样,再说作为安安的父亲你有权知道一切。“
他没有告诉他,其实是另一个男人觉得谢心若太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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