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生活是沼泽,我不相信,生命旅途不能一路高歌;我不相信,成长是懦弱,我不相信,双手握不住执着的绳索。——北岛
果然跟谢心若猜测的一样,没一会儿,李琪突然望着她,终于说:“若若,那年的事情我知道你是怪我的,小时候你多粘我啊,现在都不怎么对我开口说话,我就知道你是怨我的。”
谢心若用咖啡勺搅动了一下咖啡,然后放下,看着李琪,道:“我承认我是怨你的,因为当年那么小的我有些接受不了一直很亲近的人会突然变得冷漠无情,所以我没法做到无动于衷,但现在你这样说了,我突然发现我不怪你,真的,毕竟你也没有义务要帮助我。”
谢心若说这话时,显得有些无情,但是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她早已不是那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小姑娘了,她的心早已千疮百孔,她除了面对谢向阳能产生出永远的温情,她对谁好像都不会再这样。
毕竟她生命里的温柔和美好就那么多,她把这些全都用来面对谢向阳,她已经没有剩余的东西拿来分享给别人。
所以李琪下句话就说:“心若,你长大了,跟以前不一样了。”
“是啊,那么多年过去了,总要有所成长,您说是吧?”
李琪顿了顿,突然发现面前这个小姑娘,此刻竟比谢兰还要美上几分:“心若,我当年不是不帮你,我现在跟你说这些也不是要为自己开脱,当时我也是因为太害怕了,所以才选择逃避,你妈妈的去世,我也很难过,我一直把你母亲当成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在生命面前有些东西,就变得岌岌可危。”
谢心若顿时笑了,她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是要显示她有多么的不得已吗?可是怎么办,她一点都不想听。
“李姨,我还叫您一声李姨,当年的事情我没法评判,我只能说我们都不是圣人,你有你的理由与私己,所以你当时在我母亲离世的时候,选择远离我,我一点都不怪你,也许曾经怪过,但现在一点都不。”
李琪突然抓住她的手,说:“若若,我有件事想告诉你,不知道你想不想知道?”
谢心若这一刻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特别可笑,她明明很想说,现在却在询问她想不想知道,哪怕她什么都不说她也会告诉她吧。
李琪看她没有说话,以为她在默认,直接道:“心若,其实你的父亲还活着,你要是想……”
谢心若猛地一下站起来,说:“李姨想必您忘了吧,我谢心若从来都没有父亲。”
说完谢心若逃一样的离开了咖啡馆,李琪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顿时苦笑,那样的父亲不要也罢。
谢心若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人对她说关于她父亲这个话题,从她记事开始,她就知道她只有母亲,没有父亲。
她曾疑惑过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和妈妈,而她只有妈妈,她也曾问过谢兰,谢兰永远都会跟她说两句话,一是她没有父亲,二是她的父亲不在了。
从下到大无数个夜晚,都是谢兰陪着她度过的,而那个叫做父亲的男人,她甚至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在她年少她需要他的时候他没有出现,她也长大成人了,更何况是现在她早已练就了刀枪不入的年纪里,你觉得她还会需要么?
她不想知道关于他的任何消息,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他是提供了一半的基因,她感激,可是他没养她,甚至都没看过她一眼,就说明那个男人对她毫无感情可言,她为什么还要自取其辱,有些东西如果你一直不曾拥有,你就不会有那么强烈的欲望,可你一旦尝到了,知道了,那结果就截然相反。
唯一她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还活着,她曾一直以为他已经死了。
其实她从内心无比希望这个人已经死了,因为他活着和死了对于她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谢心若顿时觉得她除了谢向阳,她身边真的没有一个可以令她相信依靠的人,不知道可喜可悲。
喜的是有谢向阳这样可以给她全世界的人对她一心一意,悲的是除了谢向阳她真的一无所有,如果没了谢向阳也许她就再也不是谢心若,她再也没勇气去独自支撑另一个四年。
慕言刚从分公司出来,甩掉了跟着他的李阳,开车漫无目的的在路上行驶着,想起父亲留给他的难题,他就一阵子烦躁。
就在他懊恼不已时,居然遇到了好久没见的小女人,她低着头蹲在马路边,看着像是被霜打了一样蔫蔫的。
谢心若大概也没有想到居然又会遇到慕言,貌似她每次这样的时候都会遇到他,好像他总会出现在她迷失的地方。
在慕言看来,她就像是被主人遗弃在路边的小狗。
她其实前后也不过才只有两次这样蹲坐在路边而已,但两次却都被他装了个正着。
所以慕言走到她的面前,跟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嗨,心若,我又捡到你了。”
谢心若眼巴巴的望着他,突然说:“慕言,我走累了。“
慕言看着她,突然才发现,她眼底隐含着泪水,但就是没让它掉下来,他蹲下来,拍拍肩膀,说:“我把肩膀借给你。”
谢心若也不知道受了什么蛊惑,突然想靠在他的肩膀上,这样想着的时候,她就已经把头靠向了他。
谢心若从第一次见到他时,心底一直缠绕着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这是她从别处从未有过的感觉,她说不上来这是什么,但这一刻他的肩膀给了她无限的安全感与力量,好像除了谢向阳之外,她发现还是会有人关心她的,哪怕是虚情假意,在此时都好过让她独自承受。
这也是第一次她面对除了谢向阳以外的男人,内心涌起别样的感情,这种感情她还没懂是什么,但是她觉得慕言和她一样,肯定也会对她有种莫名的情愫,他自己也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心若的头从他肩膀抬起来,对他说:“今天谢谢你。”
慕言笑笑,像个大哥哥似的摸摸她的脑袋,说:“不客气。”
两人突然相视一笑,几乎同时。
“你……”
“你……”
谢心若看着他,说:“你先说。”
慕言笑笑:“我想说,你可以陪我吃顿饭么?”
谢心若惊讶的看着他,说:“我原本也要说这个,不过我的原话是你可以请我吃顿饭吗?因为我发现我好像没带钱。”
谢心若刚才出咖啡店的时候才发现,她的包忘在了谢向阳的车上,什么都没带,就连手机都没有,不知道谢向阳现在发现了没有,会不会很着急。
慕言站起身,向她伸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谢心若突然一个趔趄差点歪倒,慕言扶着她的肩膀稳住她的身子,说:“怎么了?”
谢心若笑道:“好像麻了,腿麻了。”
慕言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说:“走走看,多走几步,活动活动双脚。”
谢心若使劲在原地跺了两下,又走了两步,不适感才慢慢淡去。
谢心若坐在慕言的车上,心里的那点不快慢慢的隐去,她现在只想好好的吃一顿大餐,弥补一下下午的难过。
谢向阳这边刚到公司,就发现他的小女人的包忘在了车上,原本他想给她送过去,没想到接到徐威克的电话,他匆匆的先回了办公室。
徐威克面色有些凝重:“向阳,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你肯定知道了,心若从你出差那次到现在这些天一直跟封哲有联系。”
谢向阳脸色也算不上好看,沉声道:“我知道,只是我想不通若若有什么可以令他这样费尽心思的接触。“
“对不起向阳,也许他真的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当时我以为他认识我,只是想和我交朋友而已,没想到是冲心若去的。”
谢向阳摆摆手:“跟我就不用说这些客套话了,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跟你想的一样,当年李琪跟慕中山那个老家伙真的有一腿,不过这跟谢家大姐好像没什么关系,当年的事情跟我们当年调查的结果一样,消息有人比我压得还严实。“
谢向阳突然笑笑,眼里闪过一丝阴险的光芒:“看来有人和我们一样,慕家老头,我们放过了他都不一定会有人放过。”
“这话这么说是没什么错,慕家老头最害怕的就是死,不过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他都不老实,还有力气使劲折腾,到底也是当年的狠角色,一点都不服输。”
“行了,他折腾不折腾的我倒是不在意了,我只希望现在赶紧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不想这么被动,万一哪天有人伤害了她,我还不知道是谁,你懂我说的吗?“
徐威克看着突然变严肃的脸,点点头:“行,我知道了。”顿了顿,继续道:“对了,封哲那边除了是封行的儿子,什么资料都查不到,还有封行这个人,太过于神秘,只是听说有这么个人,基本没人见过,更别说去调查了。”
“那也不是没人见过不是吗?总会有出口的。”谢向阳低声道。
徐威克最终无奈的点点头,他都没好意思说,就连封哲是封行儿子的这件事都是封哲亲口告诉他的。
这么多天了,他把能找的渠道都用来去调查封行与封哲了,封行那里行不通,至少封哲跟他也算是认识,那就从他那下手,可是除了封哲和谢心若在一起时能被调查到,其余的时间简直是连个影子都见不到,很多时候他都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被隐身了。
谢向阳离开后,直接朝咖啡馆方向驶去,只求他的小女人没有离开。
可是等他赶到时,哪里还有她的影子,谢向阳有些懊恼的抓了抓头发,早知道就先过来接她的,不知道他的小女人现在在哪里受委屈呢?
这边谢向阳一直担心受委屈的小女人,正在大快朵颐的吃着大餐,慕言坐在她的对面,都被她这阵仗吓坏了,他很怀疑那个谢先生是不是变态,居然还能把人饿成这样,不由得在心里对谢向阳好感又降低了几分。
谢心若好久没有这么不顾形象的大吃过了,在法国的那四年,刚开始的时候她没钱吃饭都饿好久肚子,后来有吃的就大吃一顿,没有的时候就饿上几天,久而久之,她换了一种交替性暴食厌食症。
暴食症状在她患抑郁症的时候尤为强烈,她曾一度用美食来填补自己内心的空虚,后来是JACK帮她戒掉的,而现在她内心居然又有了这种念头,她心里有两个声音一直对峙着。
一个声音告诉她,不要再吃了,这样不行,你要控制住自己。
另一个声音却说,吃吧,没关系,只有吃东西才能缓解你内心的不安与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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