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有期限。只需往前走。执着过的,放空了。拖累过的,分解了。困顿过的,单纯了。被击伤过的,越过了它。如此,即便是有着微微伤感,也如同被清洗。若此刻没有一丝的期待或恐惧,就是当下最为完美的时分。而那一刻,心就像那秋天树枝上饱满的果实,悬挂着,知道会坠落,无念无想,不忧不虑,只是随顺因缘。 如此,天上一年,人间一世。 ——安妮宝贝
谢向阳在家安心的陪了惹惹一天,然后第二天就带惹惹去了游乐园,惹惹很喜欢游乐园,但是谢向阳却没有时间带经常他去的游乐园,这次难得有时间,谢向阳想着,就带着他出来玩一玩。
因为谢向阳身体不允许,所以谢向阳就给何佳琪打了个电话,何佳琪是知道他的病情的,于是主动的陪着惹惹玩耍,惹惹非常开心。
“爹地,惹惹喜欢这样,如果妈咪也来就好了。”惹惹仰着脸颊,看着谢向阳。
谢向阳揉揉他的脑袋,对他道:“宝贝儿,你想妈咪了吗?”
惹惹点了点头,道:“我想妈咪和爹地在一起。”
谢向阳抱着惹惹,对他道:“宝贝儿,妈咪和爹地会一直陪着你的。”
从游乐园里出来,何佳琪就离开了。
谢向阳带着惹惹去吃肯德基,惹惹睁着大眼睛不敢相信似的对着谢向阳道:“爹地,你真的要带我去吃肯德基啊?爹地不是说不让我吃垃圾食品吗?”
“那惹惹是不想吃了吗?”
“惹惹想吃,可是爹地要陪我一起去吗?”
“当然,走吧,现在就去好不好?”
谢向阳蹲下身子抱起地上的小人,笑道:“现在就出发。”
惹惹趴在谢向阳的怀里,开心的嘴扬起了大大的弧度,吃过东西,谢向阳就载着惹惹回家了,回到兰馨园,谢向阳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给惹惹洗了澡,换了睡衣,又把自己都收拾干净。
谢向阳刚洗完澡出来,就看到惹惹抱着他的布布熊走了进来,谢向阳看到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对他招了招手,道:“过来,宝贝儿!”
“爹地,惹惹可不可以今晚和你一起睡啊?”
“当然可以了。”
“爹地最好了!”惹惹一听到谢向阳同意了,立马扑倒谢向阳的身上让谢向阳抱抱,谢向阳被他扑得猝不及防的后退了几步,一下子跌倒在床上,谢向阳感觉到心脏的那处又传来了疼痛感,他慢慢的平复了一下呼吸,然后把惹惹抱到一边,道“惹惹,等爹地一会儿好不好?”
惹惹已经高兴的快要晕过去了,根本没有发现谢向阳的不对劲,只是对他道:“好啊,惹惹等爹地回来!”
谢向阳放开惹惹走出房间,直接走进了书房里,刚走进书房,胸腔里那种剧烈的疼痛呼啸而来,谢向阳艰难的走到书桌旁,拿起桌子上的药吃了几颗,他靠在桌子旁坐在地上,半天才回过神了。
就在谢向阳还没有站起身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了,谢向阳看到来人,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可还没等他站起来,小人就跑到他面前,大声道:“爹地,爹地,你怎么了?”谢向阳听的出来,惹惹的声音都带着微微的哭腔。
惹惹抱着谢向阳,谢向阳额头上流了好多汗,被他这么一抱,全蹭到他的身上了。
“惹惹?宝贝儿?”
“嗯?爹地?”
“宝贝儿,爹地没事儿,爹地就是有点头晕。”
“爹地你是不是又生病了?”
“没有,爹地没有生病,爹地可能是饿的,你忘记你都吃东西了,爹地什么都没吃。”
“对哦,都是惹惹不好,忘记爹地没有吃饭了。”
惹惹一直是个聪明的孩子,谢向阳很担心有一天会瞒不下去了。
晚上惹惹一直抱着谢向阳不肯撒手,生怕谢向阳跑了一样,谢向阳突然对他道:“惹惹,爹地跟你商量件事好不好?”
“好啊,爹地想说什么呢?”
“惹惹不是想妈咪了吗?爹地明天送你去找妈咪好不好?”
“那爹地呢?”
“爹地可能要出差。”
一听到谢向阳要出差这几个字,惹惹的表情立即僵了,道:“爹地,我会想你的。”
“爹地也会想你的。”
尽管惹惹再怎么不愿意,第二天早上谢向阳如约的把惹惹送到了谢心若这里,谢向阳交代了她一些事情,然后对她说可能出差挺久的,让她好好照顾惹惹,谢心若看到惹惹就已经很开心了,所以当然会好好的照顾她。
送走了惹惹,谢向阳安心的住进医院,雷欧之前能放他离开医院,唯一的条件就是谢向阳答应了住院,不过雷欧倒是没有想到谢向阳这次能够这么的痛快,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就已经到了。
“我以为你不来了。”
“我还想活命呢!”
“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这么说呢,我以为你一直不在乎呢?”雷欧说这话时,明显一副欠揍的模样,贱兮兮的。
谢向阳瞪了他一眼,道:“要不我先走了?”
雷欧终于闭了嘴,你看谢向阳就这样永远有办法让人说不出话来,明明是自己的事情,却搞得跟别人的事情一样,雷欧看着他,虽然有些生气,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谢向阳住院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其实现在谢向阳除了瞒着谢心若之外,其余的也无所谓了,毕竟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谢心若,谢向阳除了惹惹和谢心若之外也没有什么顾虑了。
惹惹在她那里他很放心,他知道谢心若一定会好好的照顾惹惹的,他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他们都能够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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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快的旋转,在一个缝隙连着一个缝隙里,他就像是一个在海上沉沉浮浮的漂流瓶,荡漾在无尽的海洋里,很多时候他都忘记了呼吸,忘记了白天黑夜,他不知道何时醒来,不知道何时昏睡,他好像已经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身在何处。
谢向阳的身体越来越差,很多时候都是在昏睡中,有的时候谢向阳被疼痛折磨的都已经忘记了他还有心脏这一回事。
谢向阳再次从昏睡中醒过来时,窗外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谢向阳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世界,明明跟他靠的这么近,却又那么的远,春天到了,地上的小草一个劲的冒出新芽,到处生机勃勃,万物复苏的模样,可这一切唯独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雷欧走进病房时,就看到这副模样,雷欧看着他,顿时有些心疼,这段时间谢向阳虽然不拒绝他的任何治疗,但是他明显看出他的不开心,这段时间雷欧一直陪着他,除了雷欧,谢向阳其余的人也是一概不见。
雷欧看着他日渐消瘦的模样,到嘴里的那句心疼就变成了调侃:“看样子心情不错,不过今天下雨了。”
谢向阳听到声音没有回头,而是对着窗外说:“以前别人都说下雨天容易使人悲伤,可对于我来说好像没有什么不同,我每天都那么的忙,哪有那么多的时间伤春悲秋啊,终于到了今天我稍稍的感受到了这样的难过,没想到居然是在快要临死的时候,我好像还是没有时间,我连快乐的时间都没有了。”
雷欧听着他的话,不知做何回答,一直以来谢向阳给他的感觉都是无懈可击的,坚不可摧,可是现在雷欧却听到了他萎靡的话。
终于雷欧看着他道:“向阳,接受手术吧!”
谢向阳回头看着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雷欧看着他脸上那抹苍白的笑容,无力感好像是从他内心而散发出来的。
“向阳,这一次相信我好不好?也相信你自己,我有把握一定,我一定会让你活着。”雷欧第一次在面对病人时做出表态,这是医生的大忌,可是现在雷欧却什么都不想管了,不为别的,他只是单纯的想救活他而已,只是这样而已。
谢向阳到底是没有回答他,雷欧只当他是默认了,于是又多说了一句:“向阳,我就当是你答应了,你好好考虑一下。”
谢向阳看着窗外,依旧不说话,他好像连话都变得越来越少了,本来谢向阳就是话不多的人,可现在谢向阳更不喜欢说话了。
幸福是照射在脸上的温暖阳光瞬间就成了阴影。
谢向阳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又觉得自己很不幸。
可这一切终究只不过是一场梦,也许是昏睡的久了,谢向阳已经记不住清醒的模样,很多时候,谢向阳都以为自己不过是真的做了一场梦,梦醒了一切如初,他还是他,她也还是她,他们都不曾改变过。
这段时间,谢向阳经常梦到以前那些幸福的光景,很小很小的片段,但都是那么的美好,美好到让他不敢相信,他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他曾看到过一句话是说当一个人快死亡的时候,他会经历潮状呼吸。那是生命停止之前最后一段呼吸。汹涌极了,就像大海的声音。
谢向阳还没死亡,他没经历过那种感觉,可是他的呼吸却越来越弱。
有些事情即便可以从头再来,也很难再回到原点。纵然是相同的道路,人生可以两次路过,也不再会有原来的感觉。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人要向前走。
可人也是有劣根性的,谢向阳觉得如果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这么一条路,不过他不会那么早的让自己的生命走的极点,他要留着自己有限的生命用来好好爱她,下次他绝对不会再让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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