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崖壁底部似乎有下黑洞洞的大洞,洞里有两道暗淡的幽绿光芒在眨动。
那里面倒底有什么怪物?
同时水面上又有动静传来:咚咚……
我抬头往上一看,两团黑乎乎的两团物事正快速下沉,好像还能在水中死命挣扎着,看那身体的轮廓好像是两个孩子!
就在此时,突然感到心里发毛,一股诡异的力量从那水下涌洞里爆发出来,就如九幽之下的恶鬼张嘴!
那两个孩子眨眼间就被这吸力吸进了涌洞里。
这吓得李大锤在水下一声惊呼:他娘的,龙王爷张嘴了?
就一张嘴说话, 就呛了一口水,将整颗鲛珠吞到了肚子里去,急得他故乱比划。
眼下也顾不上太多,那东西似乎又盯上我们了!
风紧,扯乎!我勾着尸体就往上游,李大锤紧随其后。
可刚游上去没多远,便看见水底下有一个身穿红肚兜的妖娆女子看着我们,怀里还捧着诡异的婴儿。
这不正是前此遇到的那个龙王爷媳妇吗?
她正冲着我笑,直笑到我心里发毛。
与此同时,那涌洞里似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这女水妖也如箭一般冲向我们,那速度之快非人所能敌。
我想拼命往上游却如同身陷如泥沼一般,被河里的水死死地裹着我们,又如同被一只鬼爪抓住腿,一点点地往下拉,无数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那感觉就像溺水者一般!
这水妖果然邪门。
眼看就要窜到我们跟前了,只见李大锤强忍着满脸的痛苦,压制着抽畜的双手,向着底下一驽箭射了过去。
啪的一声,这驽箭的威力之强,竟一箭打穿了水妖的骷顶,顿时有无一股子黑气从她脑子里乎乎外冒。
这一招就叫铁箭破顶轮!
水里那股诡异的缚束力同时消失无踪,趁这当口,我和李大锤迅速向水面上游去。
龙王峡中的河水暗涌很强,我们出到水面时早已漂远,早已看不见渔船的踪影了。
就在此时,一团黑影急速上浮,李大锤还没来得急喘一口气,身子猛地一沉,像被什么东西突然拽到水下。
我立即将绑住尸体的红绳系在崖壁边上的一颗水松上,然后猛地扎到水下。
李大锤已被水妖扯到了水底,正捂着喉咙胡乱挣扎着,眼看就要被拖进那个涌洞里。
“糟糕!”我暗叫一声不妙,狠狠一咬牙,龙潭虎穴也得闯!
就那一瞬间,李大锤眼睁中竟冒出一丝血芒,那眼神之邪恶似曾相识。
随即听闻水中回荡着一声女人的惨叫:啊……
李大锤不但一脚踹到了水妖,还一把拉开犀筋弦射出了一根驽箭,嗖的一声射穿了水妖的眉心,破其眉心轮。
水妖不是因怨气而诈尸的漂子,破七轮只能让其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趁这机会,我游到水妖身后,一勾子过去勾住了其喉咙,让其彻底失去反抗能力,随后拉着她就往水下游。
而李大锤,出了水面后就像失了魂似的,抓住岩松垂落下来的一根枯藤,垂着脑袋一动不动,刚才那股子诡劲的狠劲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滚刀肉怎么了?不会是误吞鲛珠后出事儿了吧。”我正胡思乱想时,李大锤已睁开眼,到处乱望,说道:“小爷,我刚才怎么了?好像被什么鬼东西附体了一样。”
“你不是着魔了,而是误吞了鲛人珠而产生的魔怔,这事完了之后赶紧想办法拉出来。”我说道。
这不是吓唬他,毕竟是颗妖珠,天知道吞下去后会不会变妖。
就在此时,勾子便传来剧烈的挣扎,那只水妖又开始恢复劲儿,要作妖了。
这东西太难对妖了,如此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忽然看着头顶上一轮皓月当空,李大锤头上数丈的崖壁上正长着一颗巨大的岩松,便对他说道:“大锤,快爬到上头那颗岩松上,我要让她再死一次。”
李大锤和我已有了一定的契配,闻言后便像只猿猴似的攀崖而上。
在水下,他手艺不如我一成,可攀岩爬树弯弓耍枪的功夫拍马都追不上他,不到半晌功夫就爬到了那颗岩松上,垂了一根绳子下来。
那水妖挣扎得越来越厉害,差点就要抓不稳阎王勾子,被她扎脱了去。
与此同时水面上浮上来一具具长满绿苔的尸体,眼看这水妖就可作妖了,我抓起绳子就往她脖子上一套,冷笑一声道:“敢作妖,小爷让你再死一次。”
说着就拨开勾子,仰头大喝一声:让她升天!
只见李大锤抓着另一头绳头就往下一跳,他那两百多斤的重力下坠,瞬间将水妖拉到出水面,随着咚的一声水花四溅,那水妖也被拉到了五六丈高的岩松下吊着,头顶着一轮皎洁皓月。
太阳有太阳真火,月亮有月汐之力,无论是水鬼还是水妖,离了水就像脱水的鱼,吊在半空中不但使不上半点妖法,就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任月汐之力挤压着。
半晌功夫功后,这河妖便停止了一切挣扎,像个被活活吊死的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盘胎未脱的胎儿,看着隔外骇人。
李大锤和我正蹲在离水面一丈高的岩松上,水下太邪门了,还是躲在树上安全。
我看着头顶上十余丈高的古栈道,心里估摸着,若是水路不能离开这,一会儿歇够了就从栈道离里
滚刀肉仰头看着那身段妖娆丰满的水妖,两眼放光,咽了一口口水,说道:“瞧见这身材没有?看到那小妖洞没有?这么靓的姑娘竟然被投到河里活祭,实在是可惜了呀!要是能当我媳妇好生捣腾一下,这辈子也就够了!”
说着,这家伙就拉那嘟囊里抓,一物事直直的支着,看这阵势敢情是头大水牛。
话说间,头顶上竟掉下两个人,活活砸断了那颗岩松,和水妖一起掉了下来。
咚的一声响,水妖重新掉落水里后又浮了上来,正抱着个胎儿面朝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李大锤,那眼角里流下的不知道是水珠不是泪水。
她突然冲着李大锤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原本已被月汐之力压榨到干瘪的身体竟快速地恢复水份,红肚兜下那白雪雪的一片又中圆润地鼓囊囊的。
尔后耳边如听闻一连串银铃般的少女笑声,最后沉入水底下消失不见了!
李大锤已经被吓到魂都没了,不知所措地看着我,问道:“胡胡胡小爷,这这这整得太邪门了,我不会被那东西盯上了吧。”
当下我也不知该笑还是该气,最后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知道活人与死人间有三大禁忌么?一不能坟头跳舞,二不能辱尸,三不能向鬼许愿,犯其一都会被盯上,特别是最后一条,向鬼许的愿就一定要实现,不然她缠你一辈子。”
一想到要捣腾一个死了不知多久的死人,李大锤顿时打了个寒战,哀求道:“小爷,咱们算兄弟不,你得救咱啊。”
这个我也爱莫能助,但四爷肯定有办法。
李大锤正缠着我回去求四爷帮忙时,上头忽然传来了一阵动静,栈道的月台上好像有人!
我打了个手势,两人顺着上面垂下来枯藤悄悄爬了上去,躲在栈道下一丈处的一棵岩松上蹲着。
栈道楼台上隐隐透下道道火光,上头真的有人,在楼台上走动时木板在吱呀吱呀地叫着,仿如随时都会塌下来似的。
透过栈道的缝隙,隐隐看见上头有二十来人,其中四个大汉抬着一个身穿红肚兜的妙龄女孩来到断头台边上放下。
随后便看见一个扎着辨子、身穿黑袍子的男人对这女孩儿说道:“姑娘,为了你们大梅村今年有所收成,下去给龙王爷当媳妇也不差,吃好喝好的,过的是神仙般的日子。你也该知足了!”
听到这话,我明白了:这些畜牲在偷偷祭龙王!
那**子说的话果然不假,为了活命,急起来后真是啥事都能干得出来。
李大锤却是个好义之辈,正要抓上去救人时,被摁住了,指了指上头,说道:“上头有二十把枪,你想被打成蚂蜂窝么?”
我下水捞尸也没带百纳袋在身,手上没有半道符,跟本不是那二十把枪的对手。
见此束手无策的状况,李大锤更急了,说:“那咱办,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这年头,自己小命更重要,自己都顾不好了,哪顾得了别人?我只能暂时将这大块头稳住,到时再见机行事吧,况且我们此事是来捞尸的,不是来逞英雄的。
此时上头又传来了一个老头沙哑的声音:“大妮啊,山上的地再没水浇可就要绝收了。”
巴渝之地山高水险,跟本没多少平原地可种稻子,麦子高梁地瓜等都种山地上,周围的河是多,位水龙车也浇不到山上去。
多少年来每逢大旱,就没听说渴死的,只有粮食绝收活活饿死的。
这就叫作望河渴死山上粮。
“哎”老头叹了口气,说道:“你是三叔公从小看着长大的,我也舍不得你呀,可是没法子,这一旱就是一年多,再不讨好讨好龙王爷,全村人不等来年就得饿死了。而且,村子里就只有你一人的生辰八字适合当龙王爷的媳妇,眼下这世道去当他老人家的媳妇,总比活着的干脆。”
这话说得悲凉无奈,那个叫大妮的姑娘却是那个伤心绝望,她被绑着嘴说又说不出话来,当真求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
那个扎着辨子的黑袍男人则不高兴地说道:“行了,龙王爷纳媳妇是喜事,不能够哭哭啼啼的。”
那头老子稳住了情绪后,便拱了拱手客气道:“乡坛大士说得是,那就有劳大士送妮儿下去给龙王爷吧。”
那个扎辨子的叫劳什子乡坛大士?这叫法咋这么怪?
还没等我弄明白,那姑娘就的双脚就被绑上大铁铊,然后那劳什子乡坛大士则在栈道月台边缘摇着摄魂铃,口中念念有词,最后像耍杂耍似的,口里含着一口酒,点烧一张黄符,一口酒喷出去,呼的一声化作火舌。
最后大喝一声:“龙王爷,您请出来接媳妇吧!要是高兴了就给奉节县大梅村打个喷涕,来一场甘露急时雨!”
说罢一挥手,那两个大汉就要将姑娘推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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