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护法力士不正是今在八宝楼里虐待红灯堂小仙姑的那个人么?他好像叫郭初阳,算得上是奉节县大堂口的二头目了。
而站在他身边的那个黑衣红巾汉子看着也很熟释,我便想起这是谁了!
就是在龙王峡栈道月台上见过的那个巴疤脸、大梅乡另一个辫子会乡坛大士。
“你女儿?”郭初阳大嚷一声:“刘三勺,在哪躺着呢,还不给老子滚出来。”
正在杀猪棚里忙活的汉子喘着气应了一声:“二把头,我在这呢,就差一哆嗦,等等!”
说罢,这畜牲就哆嗦起身子,喉间嗬嗬作响,半晌后连裤头都没提起来就急忙冲出来,连滚带爬地来到郭初阳面前。
“刘三勺,东家在问你,把他女儿弄哪去了?还不拉出来给他瞧瞧,好安个心。”郭初阳问道。
趁着这功夫,我已猫着身子快速窜到了杀猪棚里,潜到那肉案旁,对案上的女人小声说道:“姑娘,别作声,我来救你!”
话音刚落,这才发现这女子两眼珠子直直地盯着屋顶,满嘴是血,半个身子倾斜吊挂在猪肉勾子上,双腿以诡异的角度弯折垂落在地,此时还在微微地晃着!
我暗叫一声不好,掰开她嘴巴一看,舌头已咬断,死死地堵在喉里,满口的血已凝固,一摸脉博,没了!
体温也冰冷冰冷的。
忽然滴的一声,两行血流从她眼角中流下。
当我看到她的一双手掌被人用铁线缝合起来时,胸中的怒火再也无法压抑住了。
“这群畜牲!”
一抖手中的红头巾,扎好包住脸,随后抄起墙上的一贴毡帽戴在头上。
烛光将我的影子投影在墙上,被那群来抬这条女尸的人畜牲看见了,顿时听闻一声大呵:谁在那里,出来。
我手抓起一条破袄衫就扔了出去,随即传来呯呯的一阵阵声,将这条裤子打成了碎片。
这些人使的都是火铳,打完一发就要上火药和铁砂,趁着这当口,我在案上钞起两把大铁勾就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畜牲,杀千刀了!都给老子去死!”
我冲到一人跟前就是一勾子过去,‘哗’的一下血花四溅,见血封喉。接着又是唰的一下,勾破了另一人的脑袋,连头盖骨和头皮一把扯了下来。
正想趁着这狠劲儿再向那劳什子护法力士冲过去时,他身边那个刀疤脸已抓起一把盒子炮对准我开枪了。
迟那时快,呯的一声枪响,他的手掌被一子弹打开了花,就连枪闸子也被一抢打爆,掉落在地上。
“有敌人,插了他们!”那刀疤脸吼着就护着郭初阳离开。
张汉卿已翻窗而进,冲我嚷道:“外头人多,风紧,扯呼。”
就在他说话这功夫,我已一步冲到那个叫刘三勺的面前,一勾子冲冲地勾穿他的喉咙,用力一拽怒吼一声:畜牲,去死吧。
拉着他就跳上肉桌子上拉挂猪肉勾的铁环上一挂,整个人就像一只被吊在肉勾子上放血的猪。
他刚在案上砌完死猪肉,连裤头都没拉上去,现在黄白之物当场失禁漏了出来,烂时恶息熏天。
那惨叫声犹如杀猪一般,听着凄厉得很。
外头的动静越来越大,估计来了不少人,纷纷吆喝道:“快冲进去,插死他们。”
现在县城里约有三成的人都入了辫子会的,要是被包了饺子,插翅都难飞了。
临走前,我看了一眼掌柜,说道:“节哀,这条辱你女儿的肥猪,已经帮你宰掉了。”
随后就和张汉卿翻墙而出,身后隐隐传来掌柜的癫笑声:“杀了他一个畜牲有什么用,哈哈哈……这县城里还有一个大畜牲没人敢宰!”
凡事留一手,他朝好保命,眼下对付这些歹人还用不着使用仙家法术。
我和张汉卿快速潜回了房间,让他把枪藏在屋梁上,暂时别带在身上。
果然如我所料,辫子会的人来查房了。
“开门开门,辫子会要追查异端!”
辫子会的人逐间房地查,一查枪,二查血腥味。
我在厨房里连宰三人,溅了一身的血,要是开门让他们进来了,准能嗅出这一身血腥味,洗也来不及了。
眼看就要查到这边来了,脑子灵光一闪,连忙潜到隔壁房,将张汉卿赶到我的房里来和李大锤呆在一起。
临走时,张汉卿目光如剑般盯着我,他似乎知道我想拿张怀姗打掩护,却有些不信任地小声说道:“胡河生,你想干什么?”
我想了一下,问道:“你信得过我么?”
张汉卿没回答,我也没时间跟他解释,吱呀一声就锁上了门,正想钻到床上往张怀姗身边躺下,却发现她已坐在床边看着我。
我没想到她醒了,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起敲门声越来越近了,有人不愿意开门,就强行破门而进。
“怀姗,我……”我本想让她配合着演一出戏给那些辫子会的人看,可这话要怎么跟一个姑娘家讲呢?
况且这又是个杠精。
果然,都快查到这边来了,她还一往如既地瞪着我,似乎恨不得我被人打成筛子才痛快。
“丫的死波辣娘们,过了这一关再跟你算账。”心里一发狠,就想强行钻进被窝里,却被她一把抓住了手,。
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她不会真这么绝情吧。就在此时,辫子会的人已经敲开了隔避房,似乎被小二指认出张汉卿原来不是那一间房的,便听闻他极不情况地暗示道:“我妹不舒服,河生过去照顾她了。”
辫子会那群地痞却龌龊地说道:“你妹妹不舒服,不让你这当亲哥的照顾,倒让另一个男的进去照顾,到底是上边不舒服,还是下边不舒服,要捣腾一下安乐呢?”
“你……”张汉卿不知道是一时语塞还是强行忍住了火气。
与此同时,这边的门也被狠狠地跩着:开门开门。
这时要是被破门进来就完了!
心里正骂着张怀姗时,她却拉着我来到了沐室里,想也不想就脱下了上衣,爬到沐桶里,随后瞪了我一眼,说道:“你满身是血,还不快点下来,想被人知道你刚才出去逞威风了么?”
当下也来不及和矫情,说了声谢谢,谢了上衣进了沐桶里。
这沐桶本就是个鸳鸯桶,刚好适合小夫妻两人使用。
我刚将衣服沉到桶底下,洗了把脸,门就轰的一声被踢开了,一群辫子会的地痞鱼贯而入,在屋里翻箱倒柜地找着人。
张怀姗竟背对着我,拱下身子伏在桶边上故作疼痛此高亢地叫了起来。
这叫得销魂,吓得我不知所措,岂料她回过头来瞪了我一眼,低声道:“做戏要做全套,快抓住我的腰,装作卖力。”
我愣住了,我连女人都没碰过,哪知道怎么卖力,抓她腰作什么?
而且她一个未处过男女之事的姑娘家怎知道这些道道?
张怀姗怕误会,焦急道:“大哥带我去过胭脂楼里应酬军官,我见那些姑娘也是这么伺候男人的!”
说罢又急促地叫着,不断地扭动动着背,差点就让我失守了。
张怀姗见我乃呆呆的不知所措,便抓起我的手,放在她的腰间。
就在此时,一张刀疤脸突兀地出现在沐室里。
张怀姗似乎受了莫大的惊下,猛地扑到我怀里。
这大麻脸不正是大梅乡的另一个乡坛大士么?他哈哈一笑道:“小伙子不错,把了这么个极品小妞,难怪我们进来了都不知道,还这么卖力。”
说到这,他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邪色,也不知道打了什么鬼主意,这可真的吓住了张怀姗,我连忙将他紧拥在怀里,指着这刀疤脸怒道:滚!
眼下客栈里人多,这刀疤脸也不敢乱来,哼的一声就带着人离开了。
我还没缓过神来,李大锤和吴学丹已来开了沐室门口,看着吴学丹那副要吃人的副样,我连忙松开张怀姗,从桶里爬了出来。
张汉卿见我裤头带还紧紧地扎着,这才松了一口气,脸色也缓了过来。
辫子会的人寻遍了八宝楼,一无所获后便离开了。
而房里的气氛却一度尴尬,我虽然没对张怀姗做什么过份的事,她却脱了上衣和我贴在了一起。
张汉卿那眼神就想要将人千刀万剐似的,可刚才的情况实在不容多想。可仔细一想,这事确实是别人妹妹吃亏了,她上半身啥都让我瞧清楚了,还在那上结地痞面前自毁了名节配合演了一出戏,他这个当哥的能不像审犯人一般审么?
就算他真的在动手给一耳朵也只能认了。
我也没想到祸到临头时,张怀姗竟舍得自毁名节,这个人情欠大了,以后有嘴也难以说得清。
过了好一会,张怀姗才一瞪眼,一拍桌子,故作凶恶地说道:“看你这一脸委屈的,救你救错了?别那么看着,姑奶奶可不会像别的女子一般,还没失掉身子,只是被狗爪子碰了一下而已就要死要死。你也别多想,敢紧把看到的都忘掉。”
说着,就哼的一声卷缩回被窝时,呜咽声随之而起。
此地不宜久留,多留一刻都尴尬,只能向张汉卿拱了拱手道:“汉卿大哥,这份天大的人情,我亏欠你们的,日后定当双倍奉还。”
正想和李大锤回房时,便听闻张汉卿说道:“唉,也罢。这人情,你是欠怀姗的,若以的她遇到什么歹事,还忘你能记着这份人情帮他一把。”
这话说得有些脑袋朝不保夕、危前抚孤的味道,可眼下这当口也不好推脱。
我们刚走到门口,正准备推门而出时,隐隐听闻锁呐锣鼓声奏起,然后就是一阵急促的锵锏声:锵锵锵……
这不是从戏楼里传出来的么?
往窗往一看,月上中空子时已到。
这乐器声就是从四百洋米以外的戏楼里隐隐出的,回荡在青月下荒夜里,显得如此冷清、凄凉、孤寂,就如同子夜鬼戏,不是唱给人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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