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威慑天下,那张火红狐狸皮内的狐鬼顿时被这双眼睛慑住,同时听闻自己怒吼一声:刀仙助我!
唰的一下拨下背上的刀,连布都没拆就是一刀劈过去。
此刀吹毛可断,隔着一层布跟本不算什么,嘶啦一声,裹刀布顿时炸裂,随后弧光寒芒一闪,火狐连同赵小鱼的脑袋被一同砍了下来。
一声惨叫震耳欲聋。
此刀本就邪,可屠神弑佛,现在供作刀仙来养,更是厉害,可噬魂灭魄,顿时将藏在火狐狸皮里的那只狐鬼掉个干净。
眼看此时四爷就要跪下了,扑上去已来不及,如狂兽般怒吼着,向着狐鬼仙人一刀砸了过去。
“刀仙,屠了他。”
耳边如闻女人的妩媚笑声,娇答道:是,冤家。
那瞬间,仿如看见一个身穿红袍的妩媚仙女飞向狐鬼老仙,随即听闻啊的一声怪叫,六识顿时恢复清恢,就连那一道蛊惑我的诡异魔音也被这一刀斩断似的。
再定神一看,刀已深深削进龙椅的靠背,坐在龙椅上的狐鬼仙人只剩下一具无头尸,喷着黑色的腥血,沾刀即成雾。
而他的脑袋则顺着台阶滚落到他原来的那张人皮上,正直勾勾地看着我,满是怨毒与不甘神。
狐鬼仙人这称号虽然沾了鬼与仙,但他就是一个靠着邪术活了几百年的邪道,这血躯就是他的命根,跟普通人一样,断了头绝无可活之理。
就连幸存下来的孙金贵和陈敬尧也惊讶地看着我,一个如此恐怖的妖道竟然就这么被一个初出茅芦的小鬼干掉。
此时定神一看,四爷正趴在石阶上。我一时情急,也顾不上张汉卿和李大锤怎么样,立即冲过去急呼道:“老爹,你怎么了?”
四爷矫健地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骂咧道:“臭小子,下次动手前打声招响,要不是这把刀有灵性,自动绕开我,我这脑袋也在搬家了。”
我正想伸手去扶一把四爷时,突然看见扒在他肩膀上的黑狐皮,不禁退后了一步。
他立即意识到什么,将那张狐皮取下来扔到地上,说道:“这东西早已被我收拾掉了。”
说着就取出另一只虎皮做的收狐袋,淋上酒,喷出一道中昧精火烧了。
失去了主家的黑狐,相当于失去一大半功力,临死前的惨叫震耳欲袭。
红袍小鬼从我口袋里伸出小脑袋,正狐疑地四处张望着,满目疑惑地低声叫了两声,也不知道它想说什么,随后又缩回口袋里老实地呆着。
我的大腿已经被它咬掉一块肉,半条裤管血乎乎的。
小鬼疑惑什么,我不清楚,它此时没过激的反应,就代表那只黑狐狐鬼是真的被四爷收拾掉,眼前这一幕也不是什么魅术幻象。
随后我便疑惑地问道:“老爹,既然你早已收拾了那只黑狐狐鬼,为什么还会受其迷惑?”
四爷轻轻敲了一下我的额头,说:“若不这样,如何能反过去迷惑得了狐鬼妖道呢?”
“哦,原来如此。”这才恍然大悟。
四爷有些满意地看着我,说:“不错,你小子还挺有孝心的,见不得老爹受辱,若非有你刚才那一把,我还不一定能收拾得了这妖道。”
“不过……”随后四爷就无比疑惑地看着我,问:“你又何连续破掉碧眼青五娘和火袍红三娘的狐魅之术?这可不是寻常的障眼法,而是被胡家仙术还难破解的妖魅邪术。”
我顿时吱吾起来,不知该如何回答,要是让他知道我早已用过那双被封印的重瞳,不知会否重罚。
我不说,不代表四爷没觉察到什么异常之处,他围着我绕了一圈,神情有凝重,盯着我问道:“河生,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打开过那对小时候封印的异瞳。”
我点了点头,想解释一下当时的状况:“老爹,当时我……”
四爷摆了摆手道:“若非这双异瞳,估计老爹现在也看不到你了。”
随后他沉默了一会,似乎决定了某个决定,说道:“也罢,既然你已使用过这双异瞳,等你顺利出堂授师时,帮你找一位能压得住这双眼睛的仙家出马,再帮你解封,到时候老爹也不用提心吊胆你被某些不干净的东西勾走。”
此刻我再也忍不住心里的疑惑,问道:“老爹,龙桥暗河阴龙潭下镇压的是什么东西?和我的身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隔绝数十里还能迷惑我打开那双重瞳?为何总感觉这双眼睛不是属于我天生拥有的?”
四爷跟本没想到我会下到龙桥暗河的阴龙潭,他吱唔了好一会欲说不能,又思虑片刻,说:“唉,纸终归包不住火,该你知道的时候爹会跟你说,现在谈论这些尚早。”
“那到底什么时候才是时机?”这个疑问跟随了我十多年,迫不可待地追问道。
老爹不想说的东西,任你再怎么逼也不会说,最后还是那句话:“等帮你找到一位能压得住这双眼睛的仙家出马,有了能力自保后,我再告诉你。”
找一位能压得住这双眼睛的仙家出马?这双眼睛到底藏着什么骇人的秘密?倒底要多厉害的仙家才能压住这那双眼睛?此刻心里生出许多疑惑。
但眼下确实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
胡滛莲已经解决掉那条绿毛老尸,却也伤痕累累,有些地方依稀可见白骨。
让它里不是水里,上了岸,她就是一条咸鱼,竟能收拾一条道行与之相当的绿毛吼,若非她的意思强大,恐怕创造不了奇迹。
只见她一步一个血脚印地来到四爷面前,完全不顾自己伤得怎么样,将李大锤的人递给了他。
随后就往地上一跪,合上双手依依呀呀地哀求着。
四爷立即将她扶起,叹了口气道:“姑娘啊,大锤是我侄子,就算拼了命,老夫也会救她,倒是你……”
接下来的话,他并不忍说出来,我却明白他想说什么:妖人两道,殊途难同归。她再如此执念也枉然,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换作是我,眼前此情此况哪里说得出口?
所以四爷暂时不提这磋,先救回李大锤再说。
大锤被狐鬼用玉勾剥离人皮,现在将他的人皮重新套回去后,就要使用一门古巫术重新融合回去。
准备好法坛、在李大锤和皮相上画满了符,四爷便开始这门‘融皮’巫术。
抓起一把白幡,戴上一张神鬼面具,就像跳大神一般围着他跳,嘴里不断地吟唱着,最后让我将他的头发、指甲混着一张道符烧成灰,灌他喝下去。
四爷说,这一招就是祝由十三科里的植皮术。
人的头发指甲乃是自身的血余,能在紧要关头保自己一命,烧成血余服下去,可快速调动自身的自愈能力。
此招果然奏效,本来松松垮垮的人皮,慢慢的像草皮生了根似的。
眼看着恢复顺得,就在此时,他的毛孔竟开始渗血。
同时眼睛怒张,现出一双血红的眼睛。
“老爹,怎么会这样?”我不禁惊荒地问道,就连胡滛莲也紧紧地抓着四爷的手。
老爹仔佃地看了一眼,惊呼道:“不好,鲛珠在作妖,拒绝人皮,要长出鲛肤,到时候就无法恢复人身了。”
一听此言,胡滛莲比我还紧张,跪落在四爷面前,像个焦急的小媳妇似的,又跪又叩又拜的。
四爷连忙扶起她,叹了一口气道:“唉,大锤何德何能呢。可惜你不是人,人鬼殊途。”
任老爹如何扶,胡滛莲就是不肯起来,眼神无比坚定地看着他,依依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听不懂,四爷却是听懂了。他越听,神色越凝重,与此同时大锤的反应越强烈。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禁问道:“老爹,胡姑娘在说什么。”
四爷沉默片刻,说:“她在吐珠救大锤,还说要舍珠化人。”
“舍珠化人?什么叫舍珠化人?”我疑惑地看着老爹。
胡滛莲却取出一本古旧的人皮古藉,翻开其中一页递给我。
这本书不是她从我这抢走的‘弥生道妙录’么?我看着她所指的那一页,念道:“三界众生活着皆为修道,人若向恶,行恶即修邪化魔。妖邪鬼怪向行则为修仙。人为众生之长、万物之灵,天悯苍生,亿万修家皆有为人之机,妖精鬼怪修成元珠者,施展此法可舍珠化人,为人三天……此法名 为舍珠化人之术。”
但舍珠化人不是谁你想化人就能化人,要拿自己的元珠去救人一,会后由得道者向天诰封此妖为人!
这和讨封有点像,讨封是向人讨封成仙,人却要被吸去一定气运,不见得是好事。而妖怪仙家想要化人,则要舍弃一身千年道行,向得道高人讨封,却只能为人三天,三天之后尸解于世间,不存分毫。
千年修行不宜,要经历五百年一劫,千年一大劫,谁愿舍弃千年道行只为做三天人?
传说妖怪及仙家修练至大圆满时,能轮回为人一世,这不比为人三天强?
四爷终叹一口气,说道:“三界亿万众生皆修练,又有几个能圆满,其实舍珠化人三天,你是赚到了。”
话是如此说,却不免感到悲烈。
四爷答应为胡滛莲这千年河妖向天诏封为人。
即便如此,四爷还是没有三成把握将李大锤从鬼门关中救回来。便说道:“老夫所积的这点德,老天爷应该会给点簿面,让你化人三天。但是你这情缘太大,大锤的命格和河生一样,都很贱,这辈子取不了富贵命格的奇女子,就只能打光棍。到不如成全你们冲冲喜,结一对冥婚,说不定以你生前的富贵八字,老天爷还能眷顾一下大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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