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从钟楼下来,发现四爷正站在钟楼下,他招了招手,带我来到一处偏静的地方。
四爷凝视着我片刻,看得我心里发毛,便说道:“老爹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他不慌不忙的从烟袋里掏了小搓烟丝塞到烟枪里,点着后抽了一口,才说道:“情况不容乐观,眼前所做的一切只治标不治本,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疑惑地问道。
四爷眼如鹰目般盯着我,说:“你刚回来,唐叔就算出你会出事,所以我一直跟在你身后,不管是那天喝完了酒一个人出去,躺在岸边做艳梦,还是两去水鬼林捞尸,我都在你后面暗中看着。”
“若你不是笨蛋,一定猜到七八分黄泉之花附在谁身上了,若不想整个镇的人被拉去陪葬,告诉老爹,她是谁!”
我确实猜到了一个人,却迟疑不说,老爹嗯的一声点点头道:“嗯,你不肯说的人只有一个,我猜到她是谁了,难怪她再次回来后,给老夫的感觉如此的诡异!原来如此!”
事已至此,已没什么好瞒的,当下我便将这段时间夜里鬼压床的事跟老爹说了。
四爷沉默了一会,叹了一口气,说:“这个梦魇就是逃掉的那一道魇魔残魂,她已带着黄泉之花夺舍转生,眼前所发生的这些事情既是在泄愤报复刘清河,也是在故布迷阵分散我们的注意力,好给她转生争取时间。”
“因为她知道我和唐叔在暗中寻她。”
“什么,唐叔还没走?他在哪?”我不禁激动起来了,只要唐叔肯出手,这魇魔残魂定逃不掉。
四爷吐了口烟柱,说:“他前天故作离开,是为了让梦魇无所顾忌的来寻你。既然你已自己猜到这梦魇是谁了,他应该真的离开了。此事是你和那魇魔前尘的事,我们不能插手,唐叔帮你暗中寻梦魇,已经是有违天机了。”
说到这,四爷看了一下时间,说:“还有两个半小时,剩下的事情交给你解决了,时辰一到,若还解释不了尸花的源头,军令如山,这里将没一个人能活着出去。”
说罢,四爷便抽着烟斗离开了。
他就真的如此放心我自己去处理?
随后我想起了一个问题,大声问道:“老爹,我跟本就不是什么刘清河,她为什么要找我?”
四爷远远的回头看了我一眼,问道:“你相信有轮回吗?”
“莫非人真的有前世今生?若真如此,岂不是要还了她一命才能平息她的怒火?”
大难临头,人心百态尽现。
**宝的家在金沙街位置,府宅最大的那一家就是了,赵府对面就是镇长白一夫的家白府。
这两家从祖上三代就是商场上的死对头,你做瓷器我也做,你做皮革我也做皮革,你开生丝厂我也开生丝厂。
但赵家始终都被白家压一头。
金沙街又称富人街,能住在这条街上的,都是瓷器口的富商人家。
可此时却陷入了人间地狱。
人为了活命,什么都做得出来,听说珍珠是抵御尸花生长的宝贝,不管有没有被尸花感染,都恐荒地冲进金沙街洗劫珠宝铺、洗劫富户。
虽然大户人家都有护院镖师,也有枪,但能有多少颗子弹够打?
被花感染的人,都快要死了,下手更是不要命,横竖都是死,你不让我活,我也不让你好过。
“他娘的,平时没少让你李家的压搾,现在一并给老子还回来,要么给珍珠我活命,要么给命老子垫底……”
有人是为活命,也有不少人趁乱混水摸鱼。
平时看上去老老实实的自家铺头伙记,此时却化身恶贼入室,无恶不作,劫财捋色。
谁家献上了珍珠、银子、药材熬救命药的,我都让人立了一个功德榜,这些人劫财捋色也是挑着来的,凡是榜上有名的富人家都幸免于难。
明知他们的钱财都损出去了,谁还会吃饱没事去跑空活?
惨叫声络驿不绝,我却帮不上什么忙,能救得了哪一家?
不多时,就听闻枪声和刘太奇的声音:“他娘的,谁再趁机作乱,老子毙了你们。”
刘太奇带人来金沙街维稳了,但也算来迟了,十家被抢了七家。
但诡异的是,白家都被洗劫屠户了,磁器口第二富的赵家却丝毫无损,而且大门正躺开着,却没一个贼人敢进去。
我从则墙翻了进去,刚落在赵家的院子里,便听闻锣鼓宣天、锁纳如百鸟朝凤。
昨天不是赵家的大婚日子么?今天还敲打什么?
而且外面已乱成一窝粥,变怎么还高棚满座喜庆洋洋?
再抬头看向天,天空一片青雾笼罩!
再仔细一看赵府内的宾客,顿时从头凉到脚,这里面竟然没有一个活人,全都是纸人!
但大堂中却有几个活人,不正是**宝一家子么?
**宝和正室坐于高室,侧室妾士坐在两旁。
在大堂中还站着一个头顶红头盖的新娘,唯独唯少了新郎。
那个傻子呢?我正感疑惑时,一把傻兮兮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呵呵,新郎终于来了,新郎终于来了。”
这不正是赵家的傻子么?不对,他早已不是人,身上长着一朵朵黄色的尸花。
赵家傻儿走路像着猴子,拉着我走进了大堂,推到新娘身边就站在一旁看着我傻笑。
“新主郎到!”大堂中,一个脸皮苍白的扎纸人高呼道。
那声音阴深宛如从阴槽地府里传来。
赵家赫然成了一处鬼宅。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新娘子必定是小莲。此地不宜久留,也不容多想,我拉起她的手,说:“召仪,跟我,这不安全。”
话音刚落,我顿住了,召仪是谁?我怎么会叫出这个名字?
就在此时,我听闻一声如银铃般清彻而细微的笑声:嘻嘻,清河,你终于想起我了。
召仪?李召仪?我突然记起魇魔尸体上有个‘鸳鸯’香囊,一面绣着清河两字,另一面绣着召仪两字。
鸳鸯香囊名某名,一般戴此香囊的女子都召示他人,自己已有心仪之人,会将自己和对方的面字绣在香囊之上。若是能和心上人在一起,成秦晋之美还好,若是不能,将丢声誉尽丢,会被邻里讲闲话,视若丢失贞节。
小莲真是被魇魔走掉的那一道残魂奈舍了?
这一刻,我已确定心中的猜测,那表晚上小莲肯定出来找过我,只是在半路上被老芋头拖下水,拉到水鬼林里,被魇魔的一道残魂附身夺舍了。
魇魔棺之所以被我找到,完全是要用来转移注意力,从而让人突视了对小莲的关注,没人会想到她早已被某些不干净的东西附了体,更不会有人进一步思考,为什么一个弱女子能抱着一根木头从嘉陵江渡到长江下游,如此急喘的江水,别说抱着浮木漂了,一船的小扁舟都不敢在江上走,一船遇到暗涌涡流,瞬间就被吞没。
“既然你已在小莲身上夺舍转生,为什么还要害死这么多人?”我回头盯着这戴着红头盖的红衣少女。
大厅中隐隐回荡着一阵清沏动人而细微的笑声:若不这么做,你又岂会想起前生的刘清河?你又岂然来找我?
“我现在已来了,你可以收手了吧。”我说道。
忽然间一香菊花清香扑鼻,渗入心肺。
这是什么香?
大堂外有阴风吹来,拂起了新娘子的红头盖,露出半张脸及头上戴着的大金菊。
穿上了新娘袍的小莲好美!
妨然间,我的脑子里像唤起了无数佰生而又熟释的前阵往事,隐隐听闻小莲凑到耳边低声道:“清河,是不是想起了有关于我们的一切事情了?这世上,除了你以外,所有人都有该死,因为他们沾污了我的清白,只有用血,才可雪洗这世间给予我的污垢。”
“我在棺中等了一千年,只为那一刻夙愿!为此,我愿万劫不复,永不入轮回,至死不悔。”
那一刻,我的脑子里被无数不属于我的记忆占握了,脑袋就要爆炸了。
当再清醒过来时,耳边隐隐听闻有人在高呼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怔神一看,大堂内外高棚满座,哪来的纸人鬼客?一片喜庆洋洋的,哪来半点阴森的气氛?
脑子突然感到生疼,竟在夫妻对拜时和新娘子撞了一下额头。
这才回过神来,我是刘清河,不是胡河生,以前所发生的事情,仿如黄梁一梦。
我若是刘清河,胡河生又是谁?梦一场么?
“召仪,没撞疼你吧。”我竟有些心疼地问道。
新娘子被撞了一下头后,竟嘻嘻地一声娇笑,那扭拧的姿态让人食指大动。
堂内堂外的宴客顿时一阵起哄。
随后便听闻一声高呼:送入洞.房。
一个老妈妈背着新娘子走向新房,烛火映照之下,竟觉得老妈妈的背影如此诡异,像一个扎纸人儿似的。
正胡思乱想时,就被一座宾客拉去敬酒了。
最后被灌到走路打漂,约有五六分醉时,就被送回了新房。
新房里红烛一双,身段儿苗条的新娘子襟坐在新床边上,静静地灯着新郎回来。
昏黄的灯火将坐在床边的新身子映得特别娇美动人,约有几分醉意的我,身体里的欲念在燃烧着血液,欲将她按倒扯撕。
“新娘子,你好美。”我来到床边,轻捏着她的下巴说道。
新娘子害羞地娇笑了一下,扭拧着身子。
随后我觉得好像差了点什么,便拉起她的手,来到桌前喝起了合巹酒。
“合巹交杯与君醉云霄。”
喝完一杯合巹酒后,我将新娘子一把抱到新床上,掀开了她的红头盖。
那一刻,我看见了世上最娇养的新娘,就像将要得到最心爱的人儿,一刻不想多浪费。
当我如野兽般翻到新娘子身上时,她娇羞一笑,在我耳边说:“相公,这一世,我还是完壁之身,温柔点……”
本来我还生出一丝挣扎之心,这是小莲,不是李召仪。
但我已非我,此放就点解释了野兽枷锁的钥匙,血液被彻底点燃。
人生最美的时刻莫过于金榜提名时,洞.房花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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