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墨星晨心里也是明镜似的,对于秦纤媚自导自演的这场苦肉计心知肚明,就是不想说破而已,不然秦纤媚日后在王府更不好混了。
他对秦纤媚还是旧情难忘,虽然秦纤媚心机是重了些,但是对他的感情那可是日月可鉴的,尤其秦纤媚对他的喜好了如指掌,说话更是会迎合着他说,而且又有汉宫飞燕般精湛的舞技,这样一个七窍玲珑的主儿,他是想忘也难以忘掉。
不过不给她点惩戒,他的心里还总觉得憋着一口闷气。
如今秦纤媚算是低头认错了,他也就不想再记前嫌,重归于好,但是他的心却再难完全的放在她的身上,因为心里慢慢的已经住进了一个人,虽然这个人对他是避之唯恐不及,但是他心里清楚,他现在喜欢她。
四月初八是秦夫人四十八岁寿辰,为了彰显府上的重视,特意设宴庆祝一番,其实说白了就是想拉拉人气,这段时间侍郎府屡次被查,能撇清关系的都已经对她们敬而远之了,有的也是想巴结他们的不入流的小人物。
墨星晨作为女婿,怎么也要去捧这个场的,所以特意提前几日吩咐下去,到时候不但王妃要去,就连安夫人也得去。
礼物更是特意派人采买,尽显重视。
“王妃,老奴给您量量尺寸,今儿爷吩咐了要特制几件华服,等初八那天穿。”张婆子拿着皮尺,嘴上叨叨个不停。
许诺儿也不答话儿,倒是很配合,让伸胳膊就伸胳膊,让抬腿就抬腿,反正衣服是白得的,不要白不要。
王府里的办事效率还真是一直惊人,四月初八那天,不只是新衣服,就连新的头饰首饰都已经准备齐全。
小翠起个大早开始为许诺儿梳妆,小翠的巧手可是出了明的。许诺儿对她也是一百个放心,绝对不怕被比了下去。
“小姐,你看这凤钗真漂亮,还有那个金步摇,您选哪一个?”小翠一边为许诺儿挽着头发一边笑着问道。
“你看着弄吧,随便哪个都行,不就是露个面儿吗?我这张脸他们又不是没瞧过。”许诺儿一脸的无所谓,现在她倒是有些期待他们瞧见这张脸时是什么样的表情。
为了掩饰那个若有似无的胎记,小翠特意为她在眉心点了梅花,稀疏的刘海更是起到了绝对美化的作用。
“行了,打扮那么漂亮做什么,见的不过都是些酒囊饭袋,也没有什么天外谪仙。”许诺儿自嘲地一笑,自我打趣儿道。
“小姐就会说笑,这人间岂会有仙人降临?不过您一出现倒是会被误认为是仙子下凡。”小翠歪着头,一脸自豪地打量着自家小姐。
自家小姐现在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怎么看都觉得格外的好看。
尤其是之前那块碍眼的红色胎记越来越淡之后,这画上落梅妆,更是美得超凡脱俗,而且小姐现在聪明过人,不但之前不会的现在都样样拿得起来了,而且还总是能给她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
“快点儿,这是管事儿特意吩咐地要小姐您务必穿上,听说是花了一百两银子特制的呢。”小翠一脸艳羡地为许诺儿更衣。
“艾玛!那还是别穿了,穿一百两银子在身上还不被压死,我说怎么闻着这件衣服一股子铜臭的味道。”许诺儿并不领情,她觉得墨星晨就是个不打折扣的败家子,不就是赴个宴吗?至于搞得如此隆重吗?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宠爱秦纤媚似的,殊不知别人只会笑他重妾灭妻。
衣服是那种显得特别风骚的大红色,前襟和下摆处更是花团锦簇,金丝绒线滚边,看起来更加贵气不俗。
“这知道的是赴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重婚呢,这是谁的眼光,也太独特了点儿吧,穿的素净低调点不好吗?为什么非得这样招摇过市的。”许诺儿一脸嫌弃,从心里不喜欢这件大红袍。
很快装扮妥当,当许诺儿袅袅婷婷地走来时,只见两位侧夫人一左一右站在墨星晨两侧正焦急地等着她出现呢。
当两人目光扫向许诺儿身上的礼服时,她们的脸色顿时暗了下去。
原来许诺儿的这件衣服与墨星晨的无论是款式还是颜色都是一模一样,可想而知人家定制的是夫妻装,再瞧瞧她们两位,一粉一紫,虽然也不失华贵,但是总觉得和人家两人格格不入。
“上车吧,动作这么慢,让大家等了半天。”墨星晨睨了一眼与自己穿着情侣装显得倍精神的许诺儿,心里美滋滋的,但是嘴上却是责怪道。
“呵呵,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这衣服穿起来太繁琐,浪费了点时间。”许诺儿随便扯了个谎。
哪知她无心的一句话,这身边的那两位又多心了,以为她是借此来炫耀。
许诺儿无奈,只能闭嘴,她可不想当那只出头鸟儿,这墨星晨一定是不安好心,不然怎么会想出了这么个法子来整她。
他们的关系貌似没好到穿情侣装的地步吧,见了面不掐起来已经很不错的了。
许诺儿一瞧四人只备了两辆马车,她见墨星晨上了第一辆车,她想都不想立即上了第二辆。
她可不想坐在某人对面儿,那压抑的气氛,她是尝试过的,容易窒息身亡。
那个抢手的位置让她们两人争去吧,反正她不稀罕。
秦纤媚当仁不让,安欣然为了表现自己的大家风范,笑着道:“那我去陪王妃姐姐吧,秦姐姐陪王爷好了。”安欣然转身上了第二辆马车。
一路上安欣然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儿,许诺儿爱答不理地回着,她是个喜静的人,有个人在她身边呱噪得很,她觉得不太习惯。
小翠她们几个下人在一辆普通的马车里,暂时还说不上话儿。她也只能先忍受一会儿。
马车辘辘行驶在宽敞的京都大街上,车水马龙的街头顿时都给这两辆异常豪华的马车让了路。
没一会儿就到了秦府大门,往日门庭若市的秦府,今夕比起来未免有些冷清,仅有几个秦侍郎的门生不顾仕途影响,前来捧场。
至于许丞相一脉虽然算是不远的表亲,但是因为种种缘由,除了许诺儿根本就没有人出现。
秦侍郎比往日苍老不少,当瞧见福王大驾光临时满面堆笑点头哈腰地过来招呼。
秦纤媚瞧见父亲这般模样,未免心里一酸,几滴眼泪挤了出来。
许诺儿冷眼地瞧着眼前的一切,这个曾经在她心中一直以慈父形象出现的男人,竟然糊涂到如此地步,任由妻子欺压妾侍,虐待庶女,自己却置若罔闻。
当秦侍郎向王妃打招呼时,不由地一惊,写满岁月沧桑的脸上满是错愕,一双略显浑浊的眼眸不由地一红,声音沙哑地道:“老臣给王妃见礼!”
“秦大人客气了,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道。”许诺儿谦谦有礼,言语间却毫无一丝亲情可寻。
秦侍郎当然知道,眼前这位长得与他的女儿十分相似的尊贵女子,是许丞相的千金,怎么可能是他的小女呢。
许诺儿用余光环顾了一周,府里虽然张灯结彩,但是氛围却让人觉得有些压抑,丫鬟婆子们都各忙各的面带愁容,几乎没有什么交流。
她不经意间瞥见了往日她住的那个东北角的小屋儿,只见屋檐下已经结了几个大大的蜘蛛网,看得出来,自从她消失,那里已经成了无人打理的废弃房屋。
“呦!福王和王妃能大驾光临,我们这个小院儿也顿感蓬荜生辉啊!”只见雍容华贵的秦夫人,笑吟吟地迎了出来。
许诺儿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恨之入骨的仇人,面上却不露声色。
秦夫人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当她瞧见许诺儿的时候,还是不由地一愣,片刻才恢复清明。
不由地上前套近乎,以长辈自居道:“诺儿已经长这么大了,姨母已经好几年未曾见到你们兄妹俩了,唉,难怪你们见了我都不认识。”
许诺儿瞧着那个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演的极其投入的女人,唇角微挑,阴阳怪气地道:“诺儿怎么会忘记呢,不记得别人也不能不记得你啊!”
这句话说的极轻,旁人不注意,以为两人在热略的话家常儿,但是秦夫人却是听得一清二楚,那个诡异的声音,熟悉的眸子,简直让她不由地一颤,要不是他们亲眼所见那贱/人的尸首,此时非得误以为她又活了不可,这模样这声音,简直就是秦纤柔再现。
“王妃说笑了,不记得也是正常,也有今年未见了,不知道家母可好?”秦夫人想岔开话题,那个诡异的话题不想再提及。
“家母很好,而且有时候还念叨姨母呢,说你们姐妹情深,好久未见甚是想念呢。”许诺儿一边往里走,一边斜睨着秦夫人。
秦夫人当然瞧出了其中的端倪,看来她的表姐对她芥蒂颇深啊,不然这许诺儿怎么也不至于这么明朝暗讽地与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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