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响亮的耳光,重重地扇在刘梅花的脸上,也打在岳保国的心上。岳保国既感到心疼,又感到愤怒,这个老实的男人,疼惜了妻子一生,平日里别说是动手,就连骂一句都舍不得。
他目眦尽裂,愤恨地发出一声怒吼,震得和他对阵的小青年心里莫名一寒,不由自主地向旁边一闪,让开了空隙。岳保国趁机朝彪子猛冲了去,刚硬的拳头朝彪子头上抡了下来。
这突发的一幕把彪子骇住了,他一个不留神,就被岳保国迎面击得懵住,脚下匆忙退了两步。岳保国愈战愈猛,将满腔怒火化为实质,一拳接着一拳捶向彪子。彪子无法招架,鬼哭狼嚎着退后,最后狼狈地闪在一旁。
岳保国的这一出爆发,镇住了众人,这人若是拼命起来确实可怕!
岳保国站定,稳了稳身子,大口喘着气,手下异常温柔地扶起了妻子,粗糙的大手轻轻地抹去妻子嘴角的血迹,眼中盈满怜惜,刘梅花不好意思地微侧着头。
“小心!”
刘梅花和村长齐声喊了起来,刘能见大伙都停手了,正要叫几个人再上,彪子恢复过来,气不过,猛的冲上前就是一脚,直取岳保国的后背,这家伙觉得丢了面子,是以这脚含怒而出,力量惊人。
危机时刻,刘梅花用力的把丈夫推到了一边。
“砰!”
“咔嚓!”
伴随着骨折的声音,彪子的一脚正好踢中刘梅花的胸口,刘梅花吐了口血,晕了过去!
岳保国老泪纵横,悲愤难平,从地上站了起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猎叉,可能是刚刚在地上刚好在手边了 。
“老岳,莫冲动啊!使不得、使不得啊!”二虎见岳保国,气的浑身发抖,怕他失手伤人,连忙过来劝解。
“为什么要欺负人!凭什么欺负人!不能够白欺负了!”岳保国红着眼睛,双手用力的握紧猎叉,嘶哑着声音低吼道。
岳保国突然冲了过去,手中的猎叉在寒风中呼呼作响,激起阵阵雪粉,刘能大吃一惊,心中也慌了神,岳保国这是恨极了自己,找自己报仇来了,刘能本能的往旁边闪去!
不料脚下一滑,人朝后面摔了个四脚朝天,还没有等他爬起来,岳保国的猎叉跟了过来,刘能心神俱裂,吓得前后皆急,动弹不得,差点尿了出来!
“啊!”
那把猎叉从岳保国手中脱落,插进了刘能的右大腿。刘能痛得直喊娘!
一泡酝酿许久的热尿终是湿了裤子,而他早受不住这剧痛和惊吓,泪流满面,口中噤声。这还多亏是他运气好,向后摔倒了,若不然,就凭岳保国这腔怒火,保不准会要了他的小命。
鲜血和着骚臭的尿液浸湿了刘能的裤子,流淌进了雪地里。岳保国冷冷地睨着他,在寒风的吹拂中逐渐恢复理智,伸手从刘能的大腿上收回了自己的武器,被利器阻碍的鲜血向外流得更欢。
岳保国似乎扎得刘能不轻,但他对此毫不关心,他转身去寻刘梅花。而他身后的刘能这才敢从岳保国威慑的眼神中解脱,shenyin出声。
彪子四人朝刘能靠了过来,刘能何时吃过这般大亏,他忍着痛,朝四人吼道:“废物!都是他妈的废物!去,给老子往死里头干!整死他个老东西!去!”
四人经此一骂,更觉丢人,心中愤懑不平。他们这些年轻人平日里横行霸道惯了,动起手向来不知轻重,此时更是存了要人命地心思,四人从地上拾起了猎叉。
刘二虎见势头不对,伸手挡住了,他知道这些小年轻比一般都混混要狠辣得多,头脑一发热,那是不管后果的,是以遇到这样的小年轻是最危险的!
“动家伙这是要出人命的啊!各位,划不算啊!冷静冷静啊!”二虎拉着彪子的猎叉劝道。
四人顿了顿,这要真是出了人命,不是吃枪子、那也得把牢底坐穿。真就如同刘二虎说的一样,太划不算了。四人转过头瞥了刘能一眼。
“别他妈的啰啰嗦嗦的!上啊!怕什么?有事老子罩着,要钱要关系,我家那个没有?老家伙再挡着一起干!”刘能身上又冷又痛,咧着嘴吼叫。
彪子却是不管这些的,村里的药材大多数都控制在村长手里,要是不听刘能的话,保不准分钱的时候要少了。再说刘能家的关系的确是硬,抱紧了这大腿,日子过得不错的!
“找打是吧!老东西!”
彪子骂了一句,抄起他之前拾的猎叉,调转木柄,当作棒子朝二虎头上挥了过去。
二虎不曾料到这家伙说打就打,完全没有顾忌,没有防备就头上一痛,晕过去了。岳保国大吃一惊,赶忙跑了过去,只见二虎的头被打破了,血汩汩而出!
岳保国手持猎叉,心中下了死志,咬牙切齿,沉声说:“你们!你们这些混蛋!行!今天我就陪你们撂在这儿了!咱们来比比谁的命,硬!”
“老东西,你这是找死!草!你们父子俩都敢打伤老子,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兄弟们,给我上!揍这老不死一顿!”
刘能叫嚣道,疼得呲牙咧嘴:“打断这个老不死的两腿!哼!让他敢挑衅老子!”
彪子一声吼冲在最前面,手中的猎叉横扫过来,其余几个人都无法近身,岳保国屹然不惧,这时候害怕也没有退路了,人被逼急了,也考虑不了那么多了,岳保国手中猎叉向前一挺直取彪子胸口,拼着受伤也要先打倒一个!
岳保国这一叉,势如猛虎,大有一去不回的气势,彪子心中一禀,知道这老头是要和自己拼命了,胆色先寒了半截,手中猎叉往上一举迎了过去!
“镪!”
两个猎叉交缠在一起,一个是势如破竹,一个是临时变招,相比之下,高低立判,岳保国猎叉去势不减,强力逼了过去,直取彪子咽喉,彪子用力苦苦支撑,脸上大汗淋漓,有些惊慌失措。
岳保国再要是用点力,锋利的叉尖就可以刺破彪子的咽喉了,这时候他看见了对战的年轻人,慌乱的眼神,心中一软,这些孩子和儿子一样年轻,说不定以后还可以走正路,算了吧!
岳保国手上劲道一松,彪子重重的喘了几口气,有点差异,又有点感动的看着眼前的老头,心道:这老头心底不错啊!
第四个小青年见两人胶在一起,心中一发狠,平起猎叉向前一叉,叉子从岳保国后背杀了进去,岳保国只觉得一阵钻心裂肺的痛楚从身体四面八方传来,手中猎叉无声而落,没入雪地。身子不受控制的瘫软在地,全身动弹不得。
“我艹!猴子!谁让你TM偷袭的!下手这么重!”彪子不知为何,看见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的老头,心中闪过一丝不忍,也烦躁起来。
“你他妈的疯了吧!老子是在帮你!一个老家伙都干不过!”猴子也不让步地反骂回去。
“老子不干了!草!”彪子把猎叉往地上一扔,头也不回踏步走进风雪中了,心中热血翻腾,竟升起一阵悔恨!
“呸!孬种!不管他了!猴子这次干得好,老子重重有赏!”刘能瘪瘪嘴说道。
“快抬我回去,回头拉点百草枯来,把这麦苗都给我打上!哈哈!敢得罪老子!让这些穷鬼喝西北风去!”刘能哈哈大笑道。
三个小青年手忙脚乱地忙活着,又背又抬地把刘能带了回去。岳保国平躺在雪地里,雪落得更急了,一点点洒落在他的脸上,身上。他想站起来,可是四肢似乎不是自己的一般,指挥不动!
他心中满是不甘心,自己辛苦一辈子,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儿子有出息了!眼见好日子就要来了!而自己,却无福享受,身旁的妻子、村长都昏迷不醒,可是自己却无能为力,岳保国越想越急,竟是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是刺鼻的农药味把岳保国熏醒了,他挣扎着看过去。只见那被称作猴子的青年带着另两人在撒农药。岳保国一开始还以为他们就是过过嘴瘾,哪知道刘能年纪轻轻,做事却这么狠毒,真的过来下毒了。
岳保国心急火燎,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扯开嗓子喊了起来!“救命啊!救命!”那声音在风中传了老远!满含深切的无奈!
“草!老东西,你他妈鬼嚎什么!找打是吧!”岳保国陡然而起的几声高喊,把几个人吓了一跳。
猴子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猛地一脚朝老岳头部踢了过去,又重重地踩了几脚。岳保国再次陷入昏迷,残存在他心中心中最后的念头就是:“小峰!你在哪儿啊?千万不要和这些人计较,他们不是人!”
“呸!不中用的老家伙,这下子不鬼叫了吧!妈的,好好的被窝不睡,老子们出来喝西北风,都是你那龟儿子惹的!”猴子还觉不大解气,又补了几脚。
另外两个小年轻也是烦躁不已,将手中农药往地上一倒,骂道:“哥几个都倒了吧,走个过场算了,这么认真干嘛,回去打牌吧!这鬼天气太冷了!”
猴子笑道:“你小子,这句话说得对,NTM的终于开窍了,走!回去喝几口,冻死老子了!”
三个人做鸟兽散了。
不一会儿,平安村方向传来一束手电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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