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声地落泪,好似一个玩偶一样,毫无反应地躺在那里,任由他在自己的身上索取。
今夜,不管他怎样做,她的身体都是冰凉,丝毫没有一点热度。他知道如此,可是,他不想放弃。他总觉得自己随时会失去她,或许,只有这种最原始最无能的方法,才能让他些许安心。
其实,在这场感情当中,患得患失的人,又何止是她一个?
从刚开始他吻她开始,一直到他最后进入了她,她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有流泪。
而他,在进入她的那刻后,竟然趴在她的身上,不动了。
“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求你了,方晓悠!”
认识他四年,他从未如此。或许,他真的是害怕了。
她没有回答,而泪水,在那一刻止住了。
这样落泪,不是太可笑了吗?
他没有再说一个字,轻轻地吻着她。
尽管他做了那么多的前戏,她却始终没有热情,身体依旧是干涩的,他每动一下,她都会觉得身体被撕裂的痛。
她想要他停止,却没有说出来。
他,曾经和不知多少的女人做过这样的事,其中也包括了她。她以为自己可以不在意,其实根本不是,她也希望自己的伴侣是干净的,即便结婚前有过荒唐的生活,结婚后起码该保持干净。她以为他可以做到,可是,现在看来,事实根本不是那样。他,还是过去那个夏雨辰!
“你喜欢我的身体吗?”她问。
他突然停住了,愣愣地望着她。
她盯着他,又问了一遍。
“喜欢!”他说。
“是不是也喜欢别人的身体?”她觉得自己的喉间一股血腥味,好难受。
“没有!”
她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双腿主动圈上他的腰际,说道:“那就证明给我看!”
无法信任感情,竟然悲哀到要用身体留住他的地步!
他哪里知道她的想法,见她这样的主动,却是没法再继续。他情愿她像过去很多次那样欲拒还迎的羞涩接受,而不是这样!
“累了的话,就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他陡然从她的身体中抽离,躺到一侧去。
那一刻,倔强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了出去,她闭上了眼。
屋子里恢复了黑暗,他就躺在她的身旁,却没有像过去那样紧紧地抱着她,而是背对着她。
以前,她总会觉得被他那样抱着很热,可是,今晚,竟然变得那样冷。原来,是习惯了他的怀抱,习惯到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步。
她背对着他睡着,不知有多少次,他都想靠近她抱着她,可是,手臂伸到半空中,就再也过不去。
没有人能睡得着,即便是闭上眼,也是异常清醒。
她的大脑不停地运转,脑子里全是过去的点点滴滴,那些甜蜜的回忆,支持着她度过了四年孤独的岁月。那时,她以为只要和他在一起,就不会再有丝毫的悲伤和寂寞。然而,回来这段时间,现实将她的美梦击打的破碎不堪。
很多时候,我们的成长都是被迫的,似乎都是在被环境逼迫着成长,逼迫着接受那许许多多残酷的现实。等到这一切都经历过了,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都是傻瓜,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承受力如此之强。
不知这样躺了多久,她转过身,望着黑暗中他的面容。
他其实是睁着眼的,只不过,她看不见。
“夏雨辰,如果,你不爱我了,就请告诉我,好吗?”她轻声说。
她以为他睡着了,所以才这样说,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却没想到,话音刚落,整个人再次被他紧紧拥住。
他没有说一个字,只是在黑暗之中搜寻着她的唇,在她的脸上摩挲着。
“夏雨辰,答应我,好吗?如果你爱上了别人,请——”她又落泪了。
她真是好生气自己怎么这么容易就哭了,太不争气了!
“傻瓜,你真是我的小傻瓜!”他说着,轻柔地吻着她,一只手还在她的身上游弋。
“夏雨辰,我好恨你,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明明知道我是个白痴,你还要骗我。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说着,捶打着他的背。
“对不起,对不起!”他喃喃道,温柔地吻去她的泪。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你知道吗,你每说一次,就是跟我提醒,你还有别人,每一次就往我的心上扎刀子。夏雨辰,我真的受不了你这样!”
“你恨我吗?”他问。
“你让我怎么恨你?你明知道——”她没说完话,唇瓣就被他俘虏而去,空气里只剩下了她的呜咽声。
“方晓悠,我舍不得你,也请你一样!”他说完,再次深深吻着她,一只手伸向她。
不知是悲哀还是什么,当男女双方对彼此的心意不确定之时,唯有这种方式来表示对对方的占有。
她没有说话,当耳畔传来他最后的喘息之时,伴随着另外一句话“我爱你”!
此时此刻,她是否还该相信他?
即便是不相信,她却知道,听到那三个字的时候,她的心,还是抽痛起来。
夜,如此安静,不安的只有两颗心!
第二天早上,方晓悠很早就出门了。等夏雨辰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只是在自己的枕头上给他放了张纸条,说她把他的衣服都烫好了,挂在衣橱最左面的那个老位置,还有早饭也在电饭煲里。
夏雨辰手上拿着那张纸条,无声笑了。可是,昨晚她的反应,明确告诉他,她很不开心。而他不想她这样不开心,特别是她早上为他做了这些。要怎么样才能让她开心呢,他不知道。以前听赵海超说,要是如雪心情不好,他就会去买如雪喜欢的衣服、给如雪做她喜欢吃的菜,陪她看电影啊,诸如此类的。总之,只要如雪心情不好,他就要破财。
难道说,夫妻之间有问题之后,这样处理就好了吗?
他知道方晓悠爱他,她做的每一件事都证明这一点。他也爱她,却总是出错。
生活是门精深的学问,需要花很多的经历去研修,他们却都没有。
方晓悠到办公室的时候,刚刚六点十分。她昨晚一直都没睡着,四点钟就从床上爬起来,看着身边人,根本搞不清自己的心情。
至于潘蓉,还是不要去想她了。谭鸿宇也说过,潘蓉这几年给夏雨辰帮了许多忙,或许,潘蓉做那些事的出发点是因为爱他。爱一个人没有错,不管是潘蓉、夏雨辰,还是她自己,大家都没有错。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他做出了他的选择,大家都做出了选择,那又为什么要陷入怀疑之中不能自拔呢?方晓悠啊方晓悠,你怎么可以这样多疑?你可知道,怀疑对于感情有多大的伤害吗?你可知道,你的怀疑会把他赶走吗?
方晓悠看着窗外,总算是心里轻松了些。
此时,她甚至有些为自己的多疑而感到可笑,从何时起,自己竟然变成了这种人呢?
以前,她听那些来家里串门的阿姨和妈妈聊天时说,哪家的老婆整天怀疑自己的丈夫有外遇,不是跟踪就是追查,最后逼得老公受不了,离婚了。其实,那些妻子们做的都是破坏家庭的事,本来没有影子的,这么怀疑来怀疑去的,最后都变成了现实。她那时就觉得那些妻子们怎么那么无聊,真是自讨没趣。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变成这种疑神疑鬼的妻子了!
唉,怎么会这样呢?
她坐在办公室电脑前,拿起手机,给他发了条信息,说“工作开心,注意休息”。其实,她就是想告诉他,夏雨辰,我不该做那种傻事的!可是,她说不出口。
接到她短信的时候,夏雨辰正在穿衣准备出门,看到那则短信,一时欣喜地忘记了自己该做什么。
他的手颤抖着,拿着手机在更衣室走来走去,嘴里不停地说“她还是爱我的,她还是爱我的”。恍然间,好似自己失去的宝物又重新回到自己手中一样。的确,她就是他最珍爱的宝物。
他想为她做些事,或许应该像赵海超那样子,可是,他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想要什么。过去,他一直嘲笑赵海超,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像赵海超一样。
回到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让李妍给某个花店的电话,为妻子订了一束百合花。除了给家里的长辈送过花之外,他从来都没有主动给任何一个女性送花,包括和他交往多年的姚静,以及那个为他做了许多事的潘蓉。因此,他也不清楚要送什么花给方晓悠,想来想去觉得百合花优雅大方,很像是她的感觉,就订了一束让花店的人送过去。当李妍问他“卡片上要写什么”的时候,他却说“什么都不要写”。是想给她一个惊喜,还是什么呢?
仔细想想,两人从相识到相恋,再到结婚,他从来都没有给她送过花。送花,虽然很普通,却也是恋人之间正常的来往,而他,根本没有做到。
等李妍出去,夏雨辰站在窗前想,其实,这么多年,他为她做的事屈指可数。他知道自己是个不懂得浪漫的人,而他也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有很大的问题,直到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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