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彤眼珠子乱转,原来这件事竟然是这样的。
没想到竟然是叶清灵在后背搞鬼,若不是有她在背后算计,叶清溪是绝不可能发现这粥里的问题的。
“五姐姐难道是不相信我的话吗?还是五姐姐真以为我在钰清庵的那三年,都用来读医术了?五姐姐且想想,若非有人提前告知,我又怎么会连粥里放了什么药材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更是连这粥里被下了巴豆的事儿都知道?”叶清溪说起谎来,丝毫不觉得脸红,反倒显得十分真实,“六姐姐是什么身份,在厨房里安插几个人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她知道这件事可是丝毫不出奇的。而我呢?我一个才回府没几日的小小庶女,连厨房在哪里都还不知道呢!”
这话一出口,叶清彤已经将叶清溪的话相信了**成,只是她却想不明白叶清灵究竟为何要这样做。难道在叶清灵的眼中,她连一个养在外室的小贱人都比不上吗?
叶清溪见叶清彤已经相信了她的话,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继续引导道:“说起来,五姐姐当真没有想过这件事的后果吗?若我全然相信了六姐姐的话,只怕此刻你我二人已经闹到母亲那里去了!”
一句话,让叶清彤恍然大悟,难道叶清灵这是想借叶清溪的手来对付她?
“看来五姐姐也是想到答案了,”叶清溪这么说着,又故意将整件事都理了一遍,“想来是六姐姐在厨房安插的人,恰巧看到了五姐姐在为我煮粥,便在粥里做了手脚。而后她又故意让下人来知会我一声,如此等你端着粥来了,我一旦确定了粥里确实有问题,心下自然气愤难当,十有**便会将这件事闹到母亲那里。
粥里的巴豆虽然不是你下的,可这粥到底是你端来的,到时候五姐姐要怎么为自己洗脱罪名?若是五姐姐被母亲责罚了,到时候只怕定然会嫉恨与我,如此好好的姐妹倒成了仇人了!”
叶清溪自然知晓想要害她的是谁,不过为了哄哄叶清彤,她倒不介意说次昧心的话。
叶清彤本还有些心虚,只是此刻听了叶清溪的话,心里顿时踏实了。而且她也当真觉得叶清溪的话是有些道理的,除了下药之人说错了外,其他的应都是真的。
定然是自己之前在厨房煮粥的时候,被叶清灵的人瞧见了,对方察觉到自己的意图,便先一步来告知了叶清溪,否则叶清溪也不会知晓这件事了。
哼,都怪叶清灵多管闲事,不然现在叶清溪说不定已经把粥喝下去了。
这么一想,叶清彤顿时将叶清灵给恨上了,之前她在府中处处忍让,从未得罪过叶清灵,没想到对方却要这样害她!
此时叶清彤几乎忘了给叶清溪下药的人正是她,反倒将这件事都推到了叶清灵的身上。
“九妹妹,我也没曾想到六妹妹竟然是这等人,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叶清彤甩着帕子怒道。
叶清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五姐姐,这件事怨不得你,不过也不怪六姐姐这样做,毕竟在六姐姐眼中,五姐姐可是要比我能干许多。”
言下之意,于叶清灵而言,叶清彤比叶清溪更具有威胁性,若要对付,那自然也是要先对付叶清彤。
“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多亏了九妹妹愿意相信我,若非如此,我只怕真要被冤枉了,”叶清彤之前还嫌叶清溪不懂变通,故意同她作对,此时她却又觉得叶清溪也并非一无是处,“九妹妹,之前我曾与你有过几次口角,那都是我的无心之过,你可别放在心上。”
叶清溪眼角轻蔑,嘴角却挂着丝浅笑:“瞧五姐姐这话说的,我知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我又怎会与你计较?”
“如此我也便放心了,”叶清彤想要拉住叶清溪的手,却被对方不经意间的动作给避开了,她虽有些不悦,却也没表现出来,“九妹妹,现今你也该知晓了,这府里瞧着光鲜,实则暗藏了不知多少肮脏的东西。尤其是像你我这样的庶女,更是走得艰难,若是连我们都不能相互扶持,又能指望得上谁?”
叶清溪微微垂眸,以掩住眸中的浓浓嘲讽:“五姐姐说的是。”
“九妹妹,我知晓你才回府,对府里的事情还不是知道的很清楚,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只管去找我,我定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叶清彤率先表态,而后又声音柔和地道,“不过若是九妹妹这里得了什么消息,可别忘了知会姐姐一声。”
叶清溪微笑着点头:“这是自然的。”
“至于今日之事……”叶清彤暗示着问道。
叶清溪这才抬起头来,目光却仿似不经意间瞥到叶清彤发间斜插着的赤金镶珠花簪:“五姐姐,我瞧着你头上戴的这支簪子极是好看呢……”
“那是自然,这簪子可是母亲赏给我的,几位姐妹中,也只有我这儿有一支了,”叶清彤先是骄傲地伸手抚了抚那只发簪,紧接着才在叶清溪期待的目光下,明白了对方话中的深意,“九妹妹,这……这簪子瞧着花哨,实际上也不甚精致的。”
叶清溪眨巴了下眼睛:“可是我觉得很好。”
这是坚持要讨这东西了。
这让叶清彤气得直咬牙,她还不知叶清溪竟然也懂得在这等事情上给自个儿谋好处了呢,不过就算再是不情愿,此时她也只能将发簪取了下来:“既然九妹妹喜欢,那这簪子便赠予九妹妹吧。”
“那便多谢五姐姐了。”叶清溪喜滋滋地接过簪子,仔细摩挲起来。
叶清彤心中不悦,索性撇开目光,语气也跟着生硬起来:“今日之事,虽说是六妹妹的计谋,只是你我都没有证据,故而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五姐姐放心,我省得。”叶清溪的目光仍落在簪子上。
叶清彤见到那簪子便觉得堵得慌,故而得了叶清溪的保证后,很快便起身离去。
“姑娘,这样的簪子,只算寻常,您怎么会喜欢?”谷雨接过叶清溪递过来的簪子,不解地询问。
叶清溪微微冷笑:“叶清彤虽然蠢,但到底有些小聪明,若我什么都不要,便答应帮她保守秘密,事后她说不定还会有所怀疑。况且,她可是十分小气之人,这簪子于我们而言自是寻常,却能让她心疼好几日呢。”
“可是奴婢仍旧不懂,姑娘既然知晓那粥里有问题,为何不告诉侯氏?纵然侯氏偏心,可在这件事上,她也不敢做得太过明显。”按照谷雨的性子,竟然敢对主子下手,那便活该被责罚。
叶清溪将之前未花完的花样子重新摆了出来,一面细细地描画,一面接道:“侯氏偏心是一回事,不过更重要的却是,我暂时还不想让叶家的人知晓我略通药理。谷雨,你要记住一点,无论是面对怎样的敌人,你都要记得给自己留几张底牌,以防万一。”
“如此说来,姑娘手上的底牌未免也太多了些吧?”谷雨下意识地回道。
这话让叶清溪一噎,手上的花样子险些画错了一笔:“既是底牌,自然是越多越好的了。”
“奴婢只是说说罢了,姑娘可别生气,”谷雨在一旁为叶清溪磨墨,又忍不住问道,“姑娘,明日的宴会您可要好生准备一番,千万不能辜负了世子爷的一片心意。”
这话比刚刚的话更可恶,直接导致那本该是一竖的笔画变成了一撇,叶清溪停下笔,忍不住瞪了谷雨一眼:“人多口杂,青天白日的,你提起他做什么?”
“这屋里又没有旁人,况且奴婢也只是好心提醒一句罢了。”谷雨撇了撇嘴,眼中却全是笑意。
叶清溪真怕待会儿谷雨还会冒出来什么惊世骇俗的话,索性停下笔,站起身问道:“谷雨,你可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奴婢没什么要说的。”谷雨莫名地摇了摇头。
叶清溪这才重新坐下,提起笔:“那你便闭上嘴,给我认认真真地磨墨。”
谷雨忙抿起嘴,她又没说什么奇怪的话,主子至于这样吗?
因是要前往将军府参加宴会,侯氏纵然再想苛待庶女,也不想再外人面前失了面子,故而当日下午便让李妈妈分别给几人送来了衣裳及配套的首饰。
而来给叶清溪送东西的,正是林妈妈。
“九小姐,这衣裳其实昨日便准备好了,只是太太对这次的事儿很是看重,非要亲自过目了才让送过来。九小姐也是知道的,这府里的大小事务都是太太管着,自然是忙得脱不开身,这不直等到方才才亲自瞧了衣裳和首饰,紧接着便让奴婢给送过来了,”李妈妈一进门,便开始滔滔不绝起来,脸上更是笑得皱起了密密的皱纹,“九小姐快瞧瞧这衣裳可有不妥之处,还有这首饰,奴婢瞧着都欢喜得紧呢!”
说着,李妈妈便叫身后跟来的下人呈上两个木盒子,一个里放着的一套衣衫,上面是水红色绣桃花瓣对襟长衫,下面是雪青撒花百褶裙;另一个盒子里则是摆着一套掐丝镶珠的头面,共有两只发簪、一支步摇、两只耳坠、两只镯子。
“叫母亲费心了。”叶清溪只略略扫了一眼,便点头应道。
李妈妈面上笑意更胜,多问了一句:“九小姐可看清楚了,若是等奴婢走了,九小姐再有什么问题,奴婢可就管顾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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