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氏心中也很是疑惑,她有些不明白叶清溪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单独同她说话,毕竟这种举动本身就是有些失礼的。
不过面上她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看着叶清溪笑道:“这孩子,莫不是有什么是不好意思当着白夫人的面开口?”
“母亲,您就让我单独和您说几句话吧。”叶清溪为难地颦着眉,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见叶清溪如此坚持,侯氏也不好拒绝,只得转头去对白夫人道:“这丫头的性子便是如此,太过腼腆了些,还望白夫人见谅。”
“你们母女俩有什么体己的话,尽管说去,我们也不是等不了这一时半会的。”白夫人笑着摆了摆手,十分宽和的样子。
叶清溪便扶着侯氏走到了一旁,等确定无人能听到她们谈话的内容了,叶清溪这才开口道:“母亲,其实我今日带来了三个平安符。”
“三个?之前不是说好了只需要两个的吗?”侯氏挑了挑眉,不解地看着叶清溪。
叶清溪并不急着回答,而是从怀中掏出三个一模一样的小荷包,然后凑到侯氏跟前愈发压低声音道:“母亲,这三个里头有两个是真的平安符,至于那第三个,我在那平安符上下了毒。而且这三个平安符除了上面浸入的药不同外,其他都是一模一样的,想必除了我之外,大概没人能区分开这三个平安符的不同了。”
“你说什么?”侯氏突然间变了神色,声音也下意识地有些拔高了。
若是众人这时候能看到侯氏的神色,定然会意识到叶清溪定然是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但是此刻叶清溪所站着的位置恰好将侯氏的表情给挡住了。
故而众人只听到侯氏惊呼的声音,却不知她究竟为何会如此。
叶清溪晃了晃手上的三个荷包,声音依旧是平静中带着一丝淡然:“这里面的毒,若是寻常人,自然是没什么的,可若是像白家大少爷那样娇弱的人,只怕就不一定能扛得住了。”
“叶清溪,你到底想怎么样?”侯氏死死地盯着叶清溪,目光凌厉中带着气恼,她真是太蠢了,竟然以为叶清溪是真的想要帮自己搭上白家!
叶清溪见侯氏这时候声音已经低了下来,便知晓侯氏是不想在这个时候闹起来,否则大家都没有面子,到时候叶楷明也不会饶了侯氏。
如此,倒是让叶清溪省下不少事,她微微一笑,声音仍是柔和淡然:“母亲放心,我的要求一点儿都不高,我就是想让母亲回去以后,答应大哥大嫂分家的要求,再帮着劝劝父亲。”
“你……你是何时与他们勾搭到一起去的?”这几日侯氏遇到的糟心事儿也是不少,否则也不会完全没发现叶清溪与张杏荷之间的事情了。
“这个母亲便不必多问了,我现在呢,就想和母亲商量这件事儿,”叶清溪并不愿多说,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让侯氏答应下来这件事,“今日这平安符可是重头戏,若是这东西出了岔子,只怕往后叶家与白家的关系又愈发难以缓和了,母亲说可是?”
侯氏抿紧了唇不说话,她觉得心中有一团火在燃烧,可她却没办法将这团火给吐出来,这实在让她难受得慌。
叶清溪也知道侯氏这个时候心里定然是异常愤怒的,而她之所以挑选了这么一个时间来威胁侯氏,也正是有这个缘故在里头。
若在来白家之前,叶清溪便将自己的目的给说出来,凭借侯氏的性子,定然是不会让自己如愿的,估计她宁愿不来白家这一趟,也不可能乖乖地被自己威胁就范。
可在眼下这个当口儿,侯氏若是不想让白家与叶家的关系彻底玩完,那就只能在短时间内权衡利弊,这对叶清溪来说本身就是有利的。
况且叶清溪故意在这个时候提起,也是为了让侯氏自己先乱了阵脚,人一旦陷入慌乱之中,往往就很难做出正确的判断到时候不愁她不会答应。
当然,叶清溪之所以如此肯定侯氏会答应自己的要求,自然不仅仅是因为威逼,更因为她接下来要抛出的利诱:“母亲可能并不知道,这三个平安符中,虽说其中一个是有问题的,但另两个却是极好的。前次咱们来白家的时候,我便暗中观察了白家大少爷许久,发觉他的身子之所以会如此虚弱,其实并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因为中了毒。”
“你说什么?”侯氏的声音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有些拔高,只是比上次倒是要低上一些。
“母亲不相信我的话不要紧,但倘若我说的是真的,这其中两枚平安符中真的藏着能够救治白家大少爷的解药,那到时候母亲还愁与白家的关系不能拉近吗?”叶清溪继续循序渐进地利诱。
侯氏死死地盯着叶清溪,心中已经有些不能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判断,毕竟白夫人等人就在不远处,若是自己的异样被她们发现了,那么今日这一趟就等于是白来了。
但倘若让她就这样被叶清溪摆布,侯氏的心中又涌起浓浓的不甘心来,更何况她又怎么知道叶清溪说的就是真的,如果这平安符里都放着毒药,那她岂不是成了谋害白家大少爷的人?
“母亲放心,只要母亲答应了我的请求,那么待会儿的平安符便会由我来打开,由我给白家大少爷挂上,可若是母亲不答应……”说到这里,叶清溪微微捏了下手中的荷包,“那这荷包就由着母亲选吧,反正只有一个是有毒的,说不定母亲便能选出两个浸了解药的来。”
三个中有一个是有毒的,这听着倒真像是挺容易选出来的,可她不是要从三个中选出一个来啊,而是要选出两个,这可就要难多了!
侯氏紧紧攥着拳头,她很想伸手把那荷包夺过来,但是又担心自己拿的会是有毒的,便只能僵在那里。
“叶清溪,你敢这样威胁我,就不怕我回去后,让你难看吗?”侯氏咬牙切齿地道。
叶清溪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她好像忘记说了,她还有后招呢:“这个我之前也曾想过,所以在那两个浸有解药的平安符上,浸入的药量很是有限,只能让白家大少爷的状况稍见好转,若是之后没了解药,只怕反倒不好呢。”
若是真对白家大少爷用了解药,真的能缓和他的状况,到时候白家定然会感激她。
但倘若这种状况没能维持太久,之后白家大少爷的情况又出现了反复,甚至产生恶化,那么到时候她便要成了罪人了。
换言之,若叶家真要与白家打好关系,那还真是缺不了叶清溪手上的解药!
这个认知让侯氏异常地愤懑,但她却又不能发作出来,只能在紧张和愤懑之间来回徘徊,究竟她现在该怎么办?
“母亲,您且想想,究竟是白家重要,还是强留着大哥大嫂更为重要?”叶清溪见侯氏已经乱了阵脚,便微微一笑,继续劝说道,“母亲,您若是放了大哥和大嫂自由,想必他们心中还能念着母亲的好,可若是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母亲还是不肯放手,只怕就算大哥、大嫂往后留在府里,心中不会真向着母亲啊。”
这么一说,侯氏倒是觉得有些道理,她之前便一直拘着叶清远那两口子,本来对此也不甚在意,可现在却不一样了。
若这两人的背后站着一个叶清溪,侯氏心中还真有些发憷。
虽说侯氏并不想承认自己竟然会对一个年仅十岁的小丫头产生畏惧,但她却不得不多思量一些,毕竟之前叶清溪的种种举动,都在告诉她,这个小丫头并不像她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纯良。
恰是此时,那边白夫人已经有些不耐地开了口:“瞧这天儿,倒像是要下大雨了,叶夫人可要早些回去才是,莫要淋了雨,着了风寒便不好了。”
这话便是催着侯氏不要再继续站在这里说闲话,赶紧过去白家大少爷那里了。
叶清溪侧开身,含笑看向白夫人:“都是我的过错,不过是一些琐事罢了,竟然一时糊涂,非要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倒是叫白夫人久等了。”
说着,叶清溪又回头看了侯氏一眼:“母亲,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完了,眼下倒是并不着急了,不如咱们还是先做正事儿吧?”
见叶清溪竟然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这样的话来,侯氏只觉得自己的胸口被气得一阵发疼,不过她也知道这时候白夫人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呢,便只得勉强笑着点了点头:“如此咱们便快些过去吧。”
这时候侯氏虽然并没有正面回答叶清溪的问题,但她却已经有了十拿九稳的把握,毕竟待会儿定然会用到平安符,到时候侯氏没有旁的借口,便只能选择让她将那平安符挂起来。
而侯氏又绝不会愿意担负责任,那么便只能让她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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