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停顿了一下,而后才点了点头。
“那她是怎么说的?”叶清溪饶有兴致地问道。
二姨娘又是顿了一下,片刻犹豫后,才低声道:“攸月说,说谷夏之前在钰清庵的时候,曾……曾不顾廉耻地私藏男子的靴子,她还说这件事钰清庵里的许多人都知道这件事。只是当时九小姐您在钰清庵中一手遮天,将这件事给压了下来,但是她手上却留有证据,若是将那证据拿出来,就算不能让您颜面扫地,也能让谷夏被逐出叶家。”
“那她可有说她手上拿着的是什么证据?”叶清溪轻笑一声,她此刻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攸月的作为了。
自始至终,叶清溪都不曾想过要去害她,反倒是攸月因为自己的心态扭曲,便做出了那些背信弃义之事。
之后她非但丝毫不知悔改,反倒是一次次地想着要如何里害自己,现如今她都已经被逐出钰清庵了,竟然还想在临死前,拉上一个垫背的。
攸月大概也知晓自己不可能真的将叶清溪怎么样,所以才会将目光放在了谷夏身上。
如果真要给攸月的这种行为定性的话,那么便是想要用自己最后的力量,来恶心一下叶清溪了,大概也只能恶心一下她而已了。
“有关这个,攸月她倒是没有明说,想必攸月也并非是完全相信婢妾的。”二姨娘摇了摇头,此刻她倒是有些同情攸月了,竟然企图用自己的微薄之力来对付九小姐,只望她不要输得太惨了。
叶清溪喝了口茶,声音冷冽:“到了这个地步,她连自个儿的亲生母亲都不敢信任,更何况是你?”
叶清溪觉得,之前在钰清庵中,那件事发生之前,辰萧定然也是劝说过攸月的,毕竟自己曾那样直白地同她说过那些话,辰萧不可能不有所举动。
然纵然如此,攸月最后还是做出了那等事,显见辰萧在攸月眼中也并非那般重要。
“那九小姐打算怎么做?可需婢妾做什么?”二姨娘不敢多问什么,只恭敬地低着头。
叶清溪想了一想,问道:“攸月她可说了之后怎么同你联系?”
“她只说两日后她会再登门的,叫婢妾早些做决定,至于其他的便没有提起,”二姨娘如实道,怕叶清溪怀疑,便又加了一句,“之前婢妾也曾专门问过这个问题,只是攸月她却紧闭其口,什么都不肯说。”
这答案在叶清溪的预料之中,便只点了点头:“那就等到两日后吧,二姨娘也别把心思都放到这上面来了,眼下父亲的寿辰是最为重要的,再者便是新入府的五姨娘和叶清雨,这两人瞧着可不是什么善茬儿。”
“婢妾省得,多谢九小姐提点。”自从发生了之前的事情,二姨娘对叶清溪的态度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言语间都是不加掩饰的恭敬。
叶清溪也没多说什么,只叮嘱她,下次若是攸月再上门,记得及时来知会她一声,便叫二姨娘回去了。
两日后,二姨娘的人便又来了,是她身边最得用的林妈妈:“九小姐,二姨娘遣奴婢过来和九小姐说一声,说是故人又登门了。”
叶清溪早已准备妥当,闻言只是微微一笑:“你便回了你家姨娘,就说我已经知道了,剩下的事儿便无需她费心了。”
林妈妈虽然狐疑,却不敢多问,只恭敬地退了出去,她一向忠于二姨娘,而二姨娘敬重之人,她自然也要敬重着。
林妈妈走后,叶清溪便将吉祥、如意叫到了跟前:“那个人已经来了,之前交代你们的事儿,都准备妥当了吧?”
吉祥与如意对视一眼,恭敬地道:“九小姐放心,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那就去吧。”叶清溪挥了挥手,不甚在意的样子。
等两人退了出去,谷夏便犹豫着走了进来,像是有话要同叶清溪说,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我?”叶清溪索性先开了看。
谷夏想了一想,终于还是开口问道:“我听说辰萧师太和攸月都被逐出了钰清庵,不知可是真的?”
“确有此事,你想说什么?”闻言,叶清溪的神色看似并未改变,可眸中却泛起了冷意。
谷夏又犹豫了片刻,才咬牙道:“姑娘,奴婢觉得攸月就算有错,可是她毕竟年纪还小,况且辰萧师太想必也是有苦衷的,所以……”
“所以你想为她求情是吗?”叶清溪微微眯起眼睛,喜怒莫辩。
谷夏低着头,她也知道自己这般太过妇人之仁,只是毕竟曾是相处过几年的人,终归是有些感情的,所以乍一听到攸月和辰萧师太被逐出钰清庵的消息,谷夏的第一反应便是震惊,而第二个念头便是忍不住有些同情起这人来。
“你真的要为她求情吗?”叶清溪见谷夏不说话,便又追问了一句。
谷夏咬咬牙,明知道叶清溪定然会不悦,但还是忍不住道:“奴婢只是觉得,就算不将她们赶出钰清庵,也是没什么的啊。”
听了这话,叶清溪已经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面对着那样一个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人,谷夏竟然还跑到自己面前来求情?
“谷夏,我且问你,你是如何得罪攸月被赶出钰清庵的消息的?”叶清溪勉强压下自己的脾气,声音冷峻地问道。
被问及这个问题,谷夏的目光顿时有些躲闪起来,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日我去往钰清庵,你并没有跟过去吧?那你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呢?是无意中听到的,还是从哪里追问到的,亦或是……”说到这里,叶清溪故意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有人专门寻的法子,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你?”
闻言,谷夏脸色顿时巨变,一下子就跪了下来:“奴婢……奴婢并不是有意要隐瞒你的。”
看到谷夏对着自己下跪,叶清溪眸中的怒火里顿时又多了一些失望:“你起来,我带你来叶家,可不是为了让你来给我做奴婢的。”
谷夏这才脸色难看地爬了起来,只是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叶清溪也没有再开口,一时间屋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让人觉得有些不安。
最终还是谷夏先忍不住,开了口:“奴婢并非有意瞒着姑娘,只是奴婢怕这件事会惹恼了姑娘,所以才……”
“攸月是何时给你递的消息?”叶清溪沉声问道。
谷夏不敢再隐瞒,低声道:“是在两日前,她说她与辰萧师太被赶住了钰清庵,现在连容身之处都找不到,希望我能救救她,还让我一定要瞒着你,因为她曾做过对不住你的事,不想让你知道这些……”
“她是不是还约了你见面?”叶清溪继续问道。
谷夏诧异地点了点头,有些不解叶清溪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姑娘怎么会……”
“你以为这院子里的事,有哪件是我不知道的吗?”叶清溪此刻对谷夏是真的很失望,她之前也知晓这人心肠不够硬,有时候或许会犯糊涂,但却没有想到这人竟然会糊涂到这种程度!
谷夏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原来自己所隐瞒的事情,从来都没有瞒得过叶清溪,那为何自己还白白心惊胆战了这几日?
“瞧你这样子,倒仿佛是在怪我?”叶清溪不再隐藏自己的失望。
谷夏与叶清溪对视了一眼,顿时被叶清溪眸中浓浓的失望所刺痛,便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奴婢不敢。”
“你确实不该来怪我,反倒是我,我现在真是想怪你都不知该怎么去怪了!”叶清溪冷笑一声,语气里的怒意毫不掩饰。
谷夏低着头不说话,像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或是根本不想开口。
叶清溪长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似的道:“两日前,让我想想,当时我在得知你收到了一封信之前,恰好从二姨娘那里得到一个消息。她说钰清庵里有个叫攸月的小师傅找上了她,并且告诉她,咱们府里现在的‘谷夏’,曾经的‘攸叶’,在还是钰清庵里的小尼姑时,曾私藏过一个男子的靴子,简直是道德败坏,不知廉耻。她还说,攸月自称手上有你私藏男子靴子对证据,只要拿出来,定然能让你身败名裂。”
听了这话,谷夏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叶清溪,眸中写满了震惊。
叶清溪却仿佛对此毫未察觉,而是慢悠悠地喝了口气,继续幽幽地道:“就在方才,你进来找我说这番话之前,二姨娘又来了。她说那个叫做攸月的才被赶出钰清庵的小尼姑又来了,还问她究竟拿没拿定主意,要不要对你下手。二姨娘告诉我这些的时候,还说了,那攸月估计若是在她那里得不到答案,大概还会去找叶家的其他人呢,这叶家瞧不上我、瞧不上你的大有人在,我想攸月总有找到一个愿意帮她的人,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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