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壳话筒与千里传音原来我们走的是同一条路

李悟清捏着话筒的手指泛白，屏幕上“最后一首”的字样还在闪。他瞥了眼旁边晃着荧光棒的孙悟空，喉结动了动：“唱完这个，你要是觉得烦，就当没听过。”

伴奏响起时，风突然停了。他刚唱到“六耳能听万物心，却听不透你心肠”，话筒突然“滋啦”一声卡了壳——拼多多九块九的质量果然靠不住。李悟清的声音顿在半空，耳后的六耳微微发烫，正想把话筒扔了，却听见孙悟空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不是话筒传的，是千里传音。那声音裹着灵力，像投进湖面的石子，一圈圈荡开，连北俱芦州的妖、东胜神洲的猴、南瞻部洲的凡人都听见了：“我走过你走的北俱芦州小巷，看你窗台上枯了又发的兰草；我听过你听的风，知道你每次喝酒，都是对着东胜神洲的方向。”

李悟清猛地抬头，看见孙悟空站在光影里，手里转着如意金箍棒，棒身的金光把他的影子拓在墙上，像幅刚画好的画。而远处的云层里、屋顶上、街角边，渐渐挤满了身影——有提着菜篮的凡人，有扛着兵器的小妖，连土地神都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电线杆上，手里还举着个用树叶做的荧光棒。

“能听见你心声，看透世间的妖魔，”孙悟空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金箍棒震碎空气的颤音，“我一直看着你的心，走过你来时的地方。”

李悟清手里的话筒“啪”地掉在地上，他突然听懂了——千年前他躲在云里看孙悟空闹天宫，以为那是争名夺利；后来看他护唐僧西行，以为那是被束缚的无奈；直到此刻才明白，那些他听不透的“心肠”，其实都写在孙悟空走过的路上——护花果山是为“家”，护唐僧是为“诺”，护他是为“亲”。

“护你周全，只求你终究回到我身旁。”孙悟空唱到这句时，如意金箍棒在地上一顿，满城的路灯突然亮起，像把星星都摘到了人间。

李悟清的眼泪砸在脚边的话筒上，却没像刚才那样别过脸。他看着孙悟空朝自己伸出手，掌心还留着女娲石的温度，突然笑了，带着点哭腔：“谁要回你身旁？刚那首不算，我还没唱完。”

孙悟空也笑了，眼底的破妄金瞳亮得像融化的金子：“那再唱十首，唱到天亮。”

远处的红孩儿举着手机录像，镜头里，两个身影在漫天灯火里相对而立，一个刚卸下千年的防备，一个藏起满身的伤痕。他突然对着手机喊：“妈！这瓜比打架好看！”而镜头没拍到的地方，李悟清悄悄往孙悟空那边挪了半步，耳后的六耳终于舒展——这一次，他好像听见了孙悟空心里最软的地方，那里刻着三个字：我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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