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灯火摇曳,正是旺时,外面狂风呼啸,鬼哭狼嚎,屋内鼾声参差不齐,那豆点大的烛火疯狂跳跃,似即将熄灭的模样,简澜瞧瞧那榻上凑成一堆甚是疲惫的人,亦是上眼皮碰下眼皮,两只眼睛掐架一般。
瞧那妖孽美男,此时已然先占先得的躺在柴子堆起的榻上,一手撑着头,一双琼宇仙姿眼眸直直的盯着她瞧,尽管是黑夜,但眼球里面却闪烁繁星之光。
他三千青丝沿着宽阔的肩膀滑下来,倒增险几分妩媚,那一张魅惑众生的脸,真让她心跳快了几拍,这广阔大千世界里,怎容得下如此谪仙妖孽?
“天色已晚,过来睡吧!”他左手慵懒的撑头,纤细的右手伸出,轻轻的拍拍柴子上面的一层厚实锦棉。
“啊!”简澜同听不懂一般,张大嘴巴,讶异出声,抱着被子的一双手竟然微微渗出冷汗。
他尚未说旁的,只唇畔微抿,唇角含笑,似万般情谊饱含在那双极好看的眼眸里,然后,霸气高贵轻巧坐起,伸出猿臂,一把拽住她手里的被子,轻轻道“没人同你抢。”
她亦被拽得踉跄,鬼使神差的,竟然及听话的坐在他一旁的锦棉缎子上,那时,她身体几许僵硬,确万分疑惑,怎的如今像被迷了魂窍,尤其是面对这一妖孽美男子时。
甩甩头,欲甩去什么?但总也甩不掉。
最后,他一只大手搭在她肩膀上,她一激灵,几许排斥不安,身体愈加僵硬,堪堪坐成了雕像一般。
“睡吧!已经很晚了。”
身后的万分好声音如元鼓钟駸,字字敲进她心尖尖里。
的确,现下里,她又困又累又乏,容不得思虑许多,便是一旁睡的男子又如何,她全当她老娘睡在一旁了。
思及此,她顺从的躺下,头脑已发昏发沉。
将那一床棉被盖在身上,倒无端暖和了不少,现下里,这深山之中,棉被既踏实又让她暖心。
只身后微微袭来的桃花香混着柴草的味道,确愈加让她安心,直至棉被里慢慢钻进一物,似人之躯体时,渐渐暖和了,她便更不愿意睁眼,且连及掀眼皮子尚觉发懒。
勃颈处偶有热气阵阵袭来,她躯体仍僵硬防备,因着甚累,最后,堪堪不知何时放下防备,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日醒来时,简澜才发觉,自己睡在那处榻上,而榻上,堪堪只有自己,那时,阳光已然透过窗棂照射进来,挥洒了满地沐阳之美,所谓人有三急,这一夜,因着外面漆黑冰冷,怕遇上有毒蛇虫鼠蚁,起初,地上的柴子扎身,偶尔撞到某位妖孽的结实胸膛,因此,这一夜极不安稳。
自榻上着急的窜下来,拔腿便往外跑,经过门槛时,被高坎子绊得踉跄,瞬间如抛物出去的物体,飞身扑向正在用饭的某妖孽脚下。
那时,她抬头,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双白底龙纹朝天靴,再往上看,墨色长袍,黑色狐裘外套,那一张人神共愤的绝美容颜满是疑惑。
他眼眸墨色深深,沉沉盯着她看,右手优雅的捧着青瓷碗,棱角分明的下巴微扬,满满傲气王威。
“嘿嘿嘿……纯属脚滑,脚滑…..”她尴尬一笑,踉跄的摇摆站起身,便见一桌子的人全全盯着她瞧,掩嘴窃笑,登时脸面尽失,已成笑柄,狼狈不堪。
那一张方形楠木桌倒着实大气,竟能围桌坐**个人,桌上的野菜小粥散发香味,众人倒也吃得尽兴。
“澜儿,饿了么?”
他极尽温柔的问。
“饿了。”简澜诚实的点头,结果,确极端不符合场景的来了一句“可我更想去茅厕。”
“噗——”慧儿实属没忍住,竟然刚吞下去的一口粥全全喷出,直喷了身旁择元一脸。
择元一张脸瞬间黑锅底一般,一脸的米粮粒,木讷的僵硬,极缓的转头,一双眸子燃着怒气,端着碗的一只手微微颤抖,最后,‘哐’地一声墩在桌子上,那米粮粒因着他大力气,瞬间喷洒出一些。
简澜作势拔腿就跑,可堪堪走了几步,又默默退回来,极端镇定的盯着慧儿问“慧儿,茅厕在哪?”
“茅厕便在宅子外的田园地里,极近的,穿过宅子后门,便是,不然,我带你去。”慧儿便也聪明了一回,赶在她爹爹发飙之前离开,以免殃及池鱼。
“好的。”简澜倒也不客气,直接点头。
二人转身,一路小跑着灰溜溜的逃离祸事现场。
那择元吹胡子瞪眼的一出气无处发,最后,重重的鼻底冷哼一声,双手负在身后,亦来不及顾忌尚有身份尊贵的二皇子在场,直接僵冷着一张脸,站起,来不及拭去脸上的米粮粒,踩着重重的步子往屋里走去。
最后不耐烦的留下一句话“若然慧儿那丫头回来,让她收拾干净。”
他方才进屋,众人憋了半晌的笑意终于爆发。
倒是华爵天,微笑的盯着早已不见二人身影的方向,默默摇头,无奈叹息,这个七弟,果然不同凡响。
沿着一条青石小径来到后面的月亮门,推开已然泛旧发污的木门,慧儿便带‘他’来到后面田园。
后面的田园里又是一番视野,便说是田园,其实更是一片花海,那一片片的粉色云霞竞相斗艳,连及青天白云已堪堪成了陪衬,再无半点风采。
简澜似乎从未见过此番好看的美景,便是站在那里,连及三急中的一急都不顾,只半晌,幽幽叹息道“好美!”
一阵微风拂过,吹落的数片花瓣风中凌乱,随风飞舞,一缕缕,一团团的,一片片的,纷飞的四处都是。
但唯独一处花树下的简易茅草小屋极端影响视觉美观。
屋顶茅草杂乱无章,且色调灰冷,及暖色花朵形成极强的视觉冲击,倒似乎又匹配的紧,相辅相成,最后,合并成一处乡间小调的美景。
“那处茅草屋便是茅厕。”
慧儿见简澜微眯着双眸,陶醉一般欣赏满树的梨花、桃花、杏花,最后,瞳孔咄咄放大了一些,便开口说道。
“那是……茅厕?”
简澜瞳孔极具放大缩小,嘴角抽抽,此番如此壮观绝美的景色,怎的,一间茅厕小屋成了白纸上的唯一污点。
一路小跑着进了茅厕,天,刚刚推开那已然腐朽不堪的木门,上面斑斑年轮清晰可见,且有虫蛀窟窿。
进去之后,简澜更加结舌,这啥玩意?一个臭味呛鼻的木桶摆在正中,连及青石地都不是,只是原汁原味的泥土大地,四壁全全用木头筑建而成。
简澜皱眉,掩住鼻子,憋住气,以免那股子呛鼻味道钻入鼻孔,打喷嚏不停。
解决了大号,简澜猛然想起,自己忘记带草纸,这般的总蹲在桶上双脚发麻,最后,实属无法,她便高声求救“慧儿,可有草纸?”
本来以为能得到期冀的答案,可慧儿一声“没有。”堪堪将她从天堂推进地狱“用树皮亦或是竹片都可,男女授受不清,我不方便进去,你自己找找?”这一句话,堪堪又及她自地狱推向深渊。
What?这丫啥情况?用树皮亦或是竹片,那玩意能用?
“不能找些草纸吗?”简澜求助道“慧儿,求你,帮我找些草纸过来,不是有宣纸吗?宣纸也成?”
哎!不管它什么纸了,现下里,解决当下问题最为关键!
“你们宫中的皇子就是金贵,堪堪草纸宣纸的用来应急,而我们底下的平民百姓尚且用竹片树皮之类的,这又找谁评理去?”
慧儿一番话不管‘他’愿不愿听,倒分外大胆。
简澜倒是看到了一旁堆积的几片粗糙树皮,摸上一摸,极为粗糙,她反复观摩,结果,重重的叹息一声‘着实没法用啊!’
看来她此番进宫倒也有些好处,生活上自是比寻常人家强些,最起码,蹲厕所可以随意用草纸。
“好慧儿。”简澜温声乞求道“求你帮我那些宣纸过来,我这皮肤一碰树皮过敏,不然这样也行,你此番帮我应急,我替你寻一处好人家如何?”
见那丫头冷哼一声,根本不搭理‘他’,‘他’又道“若然我没猜错,你思慕青玉,慧儿,我猜对了吗?”
“不对,不对,不对…..”那丫头恐是害羞了,声音软糯糯道“谁思慕他了?就那种榆木桩子,本姑娘才不欢喜。”
“好吧!”简澜点点头“你若然不愿,我就将青玉说给旁的女子,反正,好些女子同我婉转提及过他,都想让我做红娘,将其凑成一对。”
“别说了,殿下,我给你去寻些草纸还不成吗?”
她打断‘他’的话,麻利说道。“但是一点儿,你不许将他说与旁的女子。”
“好,好…..”简澜心下一喜,连连点头,有戏,千万莫要让她用那玩意,一思及那粗糙的树皮…….她浑身一激灵,冷战连连,连及双腿更加站不稳的打颤。
树皮?竹片?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自茅厕出来,简澜双腿踉跄发麻,寻了一处棱角不太锋利的石头坐下,默默捶腿,慧儿那丫头便在一旁追问“殿下,你方才说得关于青玉一事,可还作数?”
“作数,作数。”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今非昔比,同方才要草纸肯定不同,现下里,她虽然频频点头,但完全不走心,一张脸亦冷冽不少。
那丫头作娇羞状,两片红云爬上她脸颊,她垂眸,声音极低极低的问“那……殿下何时履行承诺?”
履行承诺?屁话,刚才‘他’求那丫作孙子状,如今,怎么也得缓和缓和,再说了,‘他’两只腿现下里麻的紧,且先休息休息。
“哎呀!我这腿疼,肩膀疼,恐怕得在这里待上半日了。”简澜重重叹息一声,微皱眉头,故作痛苦状。
“不然,我给你捶捶。”那丫头倒会见风使舵,立马又是及‘他’揉肩又是捶腿,边道“我经常给我爹爹捶,捶得如何?可还舒服?还有哪里酸痛?”
“嗯。”简澜大摇大摆的点头,这白送上门的按摩服务,倒实属不错,还能指点“嗯,这里酸痛一些,还有这里……”
还不用说,慧儿按摩手艺着实一流,昨日用匕首砍杀饿狼时,胳膊似用力过猛,恐是扭到了一些,昨夜休息,尚且隐隐作痛,如今,倒堪堪松份许多,酸痛感亦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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