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啊!她得让他察觉才行,不然,这一出寝殿大戏她不得看个全场,那时她分外好奇,这出戏是如何的过程火热,心中讶异汗颜,貌似,在这古代,这副躯体,‘他’还未过十八岁,及成年尚且有两年。
若然在现代已经二十岁有余,心智成熟的很,可看这一场大戏,‘他’还怕自己长真眼呢!
于是,抬起纤细单薄的双手又搬起一块青瓦片,接着,第三块,第四块…..她蹲的发紧,双腿发麻,紧往一旁挪挪,才踉跄间,一晃身形,便和着青瓦片一同栽进寝殿里。
她紧闭双目,仅觉一旁的青瓦片打在自己腿上,又顺着腿‘扑簌’落下,正琢磨着如何在落地的一瞬来一个鲤鱼打挺时,便听“啊——”地一声尖锐的女性声音。
她蒙着双眼,料想自己闯下大祸,莫不成将那美人砸在了身下,不然她喊得怎会如此凄厉,且现下身子已安稳落地,不见任何身体钝痛,手指开了一条缝,借着缝隙一点儿往外看去,不远处,那美人正软趴趴的扑在地上,一脸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双手撑着身子费力的起身。
疑,不对啊!她身下砸的不正是那位美人吗?怎得才区区数秒,美人便脱身了。
睁开眼时,便见那妖孽正揉着自己腰身,自嘴里吸气,俊美的墨眉微微蹙起,他手抚额头,哀叹埋怨道“天,小狐狸,你怎得如此重,此番外出定是将自己养肥了。”
简澜刚欲爆粗口,‘你才肥呢?你们全家都肥?’可后来想想,终究是自己理亏,貌似是自己偷窥人家‘寝殿之乐’在先,不仅将房顶险些拆了, 且将那妖孽砸在身下。
她转瞬间便乖巧自那妖孽的身上滚落下来,一双贼灵灵的眼眸立即蒙上了笑意,厚脸皮的扬唇道“五哥,不好意思,砸坏了吧!我瞅瞅砸哪里了。”
妖孽老五故作痛楚道“全身都砸坏了,不管,不管,你得赔偿我?”
简澜站起身,围着丫妖孽转了几圈,上上下下的审视了片刻,方才狐狸一般的眯起眼,道“既然砸坏了,那我刚巧验验货,瞧瞧哪里砸坏了?”
那妖孽厚脸皮的指指双腿道“双腿极痛,恐是压得没有知觉了。”
“好,那我瞧瞧。”她抬起脚,卯足了全身力气,遂不及防得朝他腿部踩去,那丫瞬间腾空翻身,着实轻巧的躲过一劫,待站定了,仍然睁着一双眼眸,万分警戒的盯着那一只尚未收回的脚。
愣怔的站在那里,那张似女人一般姣好的脸蛋已然恢复了往昔的风流状,他并未埋怨‘他’将一桩好事搅黄了,而是那双明镜若水的桃花眸仅盯着‘他’,道“小狐狸,你赢了,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前几个字,她尚且摸着下巴得意洋洋一番,且后几个字,她瞬间一个趔趄,不过,转念一想,这妖孽从不按常理出牌,根本不是寻常人的心智思路,她又何必斤斤计较?
刚要前行两步,和着那一身的苏合香款款而来时,那美人便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泪眼盈盈道“殿下,瑾儿要…..瑾儿要留下来….陪….陪同殿下。”
他一张脸瞬间变得僵硬冷漠,那双桃花眼更是阴鸷眸深了几分,疏离的甩开衣袖,张口冰凉道“出去。”
“不要….”那美人摇着头,泪珠已将清淡的妆容冲花,哽咽道“瑾儿不说话,仅在一旁陪着殿下亦是好的,殿下,可以吗?让瑾儿守在一旁。”
简澜瞧着现下这架势,似乎不是说正事的时候,人家两人你侬我侬,偏巧被她这个外来客扰了清净,这电灯泡,她有史以来当得如此亮堂。
因此,未多说一句,趁着两人处理家务事时,便想举步溜之大吉,若然知晓他现在不适宜谈事,便是几匹马强拖硬拽,她都不会前来,即便是急上眉梢的事。
岂料,方才走了两步,那妖孽便一把将她拽进怀中,简澜恨恨得瞧着他胳膊上的那只咸猪手,尚未开口时,便听他清清淡淡的来了一句“今晚,本殿下同‘他’一起,既是有了暖被子的,那么…..你便先回去吧!”
啥?简澜瞠目结舌,啥叫暖被子的?
那美人一脸的震惊样,同呆傻了一般,踉跄的站起身,一根手指放在嘴里都尚且不知晓,哭嚎声瞬间不闻,仅几下尚未清修的抽抽噎噎。
简澜一脚踏在那妖孽的云靴上,谁晓得一脚踏空,扭头瞧时,他正用一双带笑的眼眸瞧着她,道“咱们同连体婴儿一般,早就将你的恶习摸得一清二楚,如今,几次栽在你手上,此番,你还要出同样的招数套路?”
“连体婴儿?”
简澜惊呼,这丫究竟恬不知耻到何程度。
“嗯,小狐狸,我知晓你瞧着我同女人一起相当不舒坦,此番,我特意寻了女子来,专门瞧瞧你醋意大发的模样,好证明证明,我在你心中…..几斤几两?”
“五哥,莫怪七弟,这次,我才不陪你演戏。”她又出一脚,踏在他脚背上,那妖孽躲闪的瞬间,她又胳膊肘重重的击在他胸膛上,见妖孽又手疾眼快的闪身,退离她几步之遥,她双眼方才眯了眯,一把将那美人扯过来,直接扔进妖孽的怀里。
此番….出手之快倒是让老五刮目相看。
老五亦是不接,反手将美人推出去,那美人讶异惊呼,最后,重重的跌坐在地上,瞧瞧这,瞥瞥那,眼里满是惊恐,极怕下一刻,自己小命不保,于是连滚带爬的站起身,跌跌撞撞的推开寝殿门,以迅雷掩耳之灵造势快速往外逃去。
静,那时静的出奇。
她嘴角抽抽,耸耸肩,道“五哥,这不怪我,是你自己将她推出去呢?”
那丫亦是依葫芦画瓢的耸耸肩,道“小狐狸,这也不怪我,是她自己发疯一般的逃窜,同我没有丁点关系。”
她眼角抽抽,道“你的女人,你不应去追吗?”
他叹息道“谁说是本殿下的女人,本殿下连她何名何姓都尚且不知晓,如何是我的女人呢?”
她浑身抽抽,扬着下巴说“你连人家女子都不知晓姓名,你还……你这…..你….”
“如何?”他端起一杯酒,款款走来,不紧不慢道“小狐狸吃醋了?”
她正欲辩解,便听他瞬间补上一句“我知晓你不喜吃醋,最爱吃酱油。”
她瞬间蒙圈,这丫如何抢了她接下来的台词?
最后,两人斗嘴斗得你死我活时,终是双双坐落在桌前,忽视那几片已然摔碎了的青石瓦,开始着手正题。
这两日她一直沉睡蛰眠,许多事情半点儿不知晓,但又想知晓每个人的结局。
曲儿的结局,那日亲自被划破了脖颈,当场毙命,她老娘挣开了手上的粗麻绳,手腕上血肉模糊触目惊心,她抱着她温热的尸体,一直在她耳畔絮叨“女儿,睡吧!女儿,睡吧!女儿…..等睡醒了我们一同回家,乖…..乖,我们曲儿最乖了。”
过一会儿,她又疯癫般的呼喊“血,血,曲儿,你流血了,疼不疼,疼吗?娘亲给你包扎,别怕,别怕…..一会儿就不痛了,真的,不痛了。”她慌慌张张的扯下身上的棉麻布,胡乱的包裹着她的脖颈,双手颤抖的模样,让人极端心痛。
那许德昌丧心病狂,已然杀红了眼,作势要杀那疯女人,青玉手疾眼快,数步之遥,将剑扔出去,一把刺中他的右手,匕首瞬间落在地上….
最后的最后,那疯女人抱着曲儿的尸体,胖嘟嘟的身子费力前行,疯疯癫癫的不知去向….
许德昌的结局,华爵落说,那日,他紧捂着被刺穿的右手,龇牙咧嘴的在地上打滚,他手下的侍卫见自己主子受伤,竟然无一个搭手的,且纷纷扔掉手里的弓箭自发投降,全全愿做证人揭发许德昌的一众恶行。
他在地上龇牙咧嘴的打滚时,嘴里一直念叨着“舅父,救我,舅父,救我,舅父……”滚了一地的黄土混着鲜血,模样甚是凄惨。
正在地上惨烈的打滚,众人都骂声连连时,亦不知哪里飞来的飞镖,刀法精确无比,一刀刺进他的咽喉,几乎是瞬间毙命,便是临死末了,许德昌的双眼都未闭上。
他快速的扭头,眸光四下巡视,便见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黑影子瞬间闪过,若然不是他手里那时抱着已然晕倒的小狐狸,怎的也得追上去,探个究竟。
皇上知晓了此事,亦是气得咬牙切齿,将关乎此案交给御史府代为审理,如今死无对证,连及许德昌的爹娘都尚且不见踪影,前去许府抄家时,许府已然成了一座空城,连及那些金银财宝都洗劫一空,且半个鬼影子不见,同安排好的一般,又似有人通风报信。
仅剩一些木质家装,棉锦绸缎破烂货。
即便如此,御史府派来抄家的仍然将这些大大小小的剩余原封不动的搬回去。
最后,方才将那番气派的红漆木门落了封条,那时,他们瞧着那硕大府邸宅院,如今苍凉凄楚的让人感伤,终是叹息完之后,方才暗自离开。
不过,抄家这种苦哈哈的活,在他们眼里如同家常便饭,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员,尚不知今日正当红的,或许便是下一个抄家满门的,这一秒或许你还在狗尾巴一般摇尾巴结的,下一秒,不是你被抄了家,便是他被抄了家。
自然,青县县令苍满亦没逃过抄家的厄运,虽然是自己递上的贪污行贿状子,可皇上依然未宽恕半分,因着皇上最最痛恨的,便属贪污行贿之人。
遂直接命人将其带去御史府,由御使大夫龙葵亲审,当时,已然被许德昌毒哑的苍满上说不出一个字,仅靠一双手写出心声,他声泪俱下,并不怕自己被斩首示众,他仅恳求,抄家满门时,将他年事已高的娘亲放了。
他娘亲一双眼睛同瞎了无丁点区别,如果同旁的女眷一般流放边疆,那便…..对一个风烛残年瞎眼老妪来说,流放就代表着…..
如今,他老娘被关在狱中,听候发落。
而锦衣卫前去青县府衙抄家时,竟抄出数百两白银,些许金锭子,还有银票,名人字画,首饰灵玉不在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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