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爵落瞧着怀中的美人看直了眼,便亦扭头,顺着她的视线斜眼望去,寻思着是哪位美男抢了自己的风姿,这一眼,方才发觉,原不成是那位被世人誉为‘天下第一美男’的华爵国二皇子华爵天。
此番,他便是站在那里,已然风姿卓越,王威凛然,堪堪将全园子所有的花枝都比对了下去。
“呦!我当是何人出场如此霸气,如此鹤立鸡群,原不成是二哥!”他右手搂着美人,左手有一搭无一搭的敲着桌子,说话时,嘴角一抹掩饰不住的讥讽落入他的眼。
他仅垂手而立,傲然霸气地站在那里,身后仿若浮了一层光晕,将他笔直的、不卑不亢、风姿卓越的身躯衬托得愈加风流俊朗。
半晌后,他才略带讥讽的还击了几个字“自是没有五弟的一票风流债。”
“哈哈哈哈…..”老五仰头大笑,笑得邪魅不拘,但又爽朗洒脱,丝毫不拘谨于礼节,不受世俗限制。
“五弟还是收敛一些。”他亦步亦趋的来到凉亭。
“收敛?收敛?”华爵落嘴里反复念叨,实属不懂这两个字的含义“为何要收敛?他们说便随他们说,本殿下活得随意,再说了,美人在怀才是人生一大乐事,莫不成,因着他们说了,我便随着他们的去改,那般,便不是真正的我,而且,二哥似乎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婚事了吧?你是我们之中最年长的,应该尽早考虑,若不然…..我们….”
华爵天一时觉得无语,便施施然的转身,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简澜病了,一大清早周身滚烫滚烫的,莲儿乐儿无法,皱着眉头不知如何?在寝殿里来回踱着步子,莲儿瞥了一眼榻上昏昏欲睡的人,便及青玉说“不如我去宫里寻何公公,告知他殿下的情况。”
“用不着。”青玉已然亦步亦趋的往床榻走去。
简澜昏昏沉沉的睁眼,不仅浑身滚烫滚烫,且痛得发紧,尤其是头痛欲裂,似是瞧见三人在殿内焦急的踱着步子,兴许不知晓这病如何治,于是,费力的撑起了身子,刚走至床榻的青玉见她起身,忙搀扶了一把,刚欲责怪她起身,便见她张张嘴,朱红的唇现下干燥的紧,声音沙哑的说“青玉,去熬一壶红枣姜糖水,另外….”那时,莲儿乐儿已然来之榻前,听从吩咐“莲儿乐儿备好脸帕,冰凉清水,若然我喝下红枣姜糖水,捂了汗之后,仍不见好转,你们再轮流将脸帕浸湿,敷在我额头上。”
“是。”三人领命,正欲退下,简澜似又想到什么的说“千万拦着我那几位皇兄,尤其是我二哥,莫让他们进殿。”
三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终是无奈耸肩,那几位大神若强行进来,谁能拦得住?
简澜瞧见那三人,尤其是莲儿乐儿那不争气的哀怨表情时,终是一巴掌拍在床榻上,道“她们两个女流之辈不成,那么…..青玉去拦着,便说…..便说我同我老相好在寝殿内,让他们都识趣一点儿。”
啥?老相好?三人一个趔趄,这说谎话也要看时候,再说了,那位老相好在哪里呢?完全不符合实际。
她那直勾勾的眼神瞧得三人发慌,正欲逃走,便听她说“这般吧!莲儿来。”她仅是随意一指,随口一说。
谁知,莲儿一副祸事临头的模样,眉毛紧紧皱起,慌忙摆手道“不,不,殿下,莲儿做不来,我…..我去打水了。”说完,她如同见鬼一般的推门,匆匆往外走去。
“靠。”简澜撑头,确见青玉不言不语,面无表情的往外走去,根本不理会她的造作,她在后面呼唤“哎…..到底谁是主子,我让你走了吗?”
最后,仅剩乐儿站至那里,她一张脸着实暗淡,嘴角抽抽,惨兮兮的笑着说“殿下,奴婢也做不来,奴婢….奴婢不是那块料,不然…..奴婢去外面寻个模样灵巧的丫头替代,你看……”
“乐儿,瞧你那损样。”简澜揉揉太阳穴,头痛欲裂的滋味着实不好受“去去去…..随意拉一个也成。”
瞧见那丫头施施然的退出去,她瞬间如霜打的茄子,蔫了的黄瓜,躺在榻上,再双手撩起皱巴巴的被褥盖在身上,现下里不仅肚子痛,浑身亦是痛得难受。
昨晚上一夜没睡,尽管难受,倒愈发昏沉,最后,竟模模糊糊睡着了。
睡梦中,似乎见她老娘正在用擀面杖擀面条,她在一旁吸着哈喇子,微微一笑说“老妈,我最爱吃你擀的面条,三碗,我吃三碗。”
老娘见她笑嘻嘻的举着三根手指头,于是,用沾着面粉的擀面杖指向她,似是一腔怒火濒临爆发,声音提高三个分贝道“滚回去写作业,作业未写完,不准吃饭。”
“老妈,通融通融了,我这次街舞比赛得了特等奖。”她笑嘻嘻的抓住擀面杖的另一头。
“不成,作业必须些。”她老娘一把抽回擀面杖,说“街街舞同作业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没有。”简澜摇头。
“那不结了,没有便去写作业。”
面条,面条,香喷喷的面条。
简澜一着急,瞬间惊醒,醒来之时,便见一模样秀气的小丫头站在她榻前,当时,她手里捧着一青瓷碗,大眼睛眨么眨么的让人心肝颤颤。
“殿下,是青玉让奴婢将这碗端进来,吩咐说让你趁热喝了,方才,奴婢正愁着如何唤醒殿下,倒是赶巧了,殿下醒来了,既是醒来了,便趁热喝了吧!”那小丫鬟说得小心翼翼,声若细纹,且万分胆怯的模样,倒是让人生出几许怜惜。
她有气无力的接过青瓷碗,脸色惨白惨白,连及朱唇都未有一丝血色,浑身疲惫的不想动弹半分,似是病入膏肓的模样,皱着眉头,咬牙,一口将万众的红糖姜水喝了个一干二净,顿时,效果就是这般明显,不仅舌头因着碰了姜,火辣火辣的痛,嘴唇火辣辣的烧着一般,额角渗出微微凉薄汗渍。
小丫鬟接过已经见底的空碗,面带羞涩地说“方才青玉大人说了,便让奴婢先行在寝殿内侍候殿下。”
“哦!”简澜点点头,尔后,重新躺回榻上,将单薄的锦被盖在身上,接着,连及脑袋都蒙的严严实实。
躺下未有多久,便听有人在她耳畔呼唤“澜儿——”
那一声澜儿让她头皮发麻,浑身鸡皮疙瘩通通竖立起来,心里的某一处确柔软无比,那一声呼唤,带着无穷无尽的温暖,让她心尖尖一颤,喉头发涩,险些哽咽出声。
头顶是哗哗直流的汗水,甚至湿了一身,额角的已然浸湿在榻上,方形枕头上,捂得心里发慌,但是她无论如何都咬牙忍着,这夏日里蒸桑拿的感觉让她胸闷,透不过气。
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以为自己在生病时心里想到的竟然只有他,以为….
眼睛已然不能睁开,脸颊上的汗水已然渗进眼睛里,浸得发痛,霍然,锦被掀起一角,透进一竖亮光,似有一双眼眸透过这丝亮光往里瞧,往里瞧。
那一丝风和着新鲜给养飘忽进来,瞬间,鼻子呼吸畅通。
模模糊糊,以为自己又在做梦。
确听那声音如远古钟駸,低沉内敛的隔着一层锦被幽幽传来“澜儿,我寻了半晌你那相好的,如今….在哪里呢?”
若然方才她是以为自己在做梦,如今,听得真真切切,哪里像在做梦?
且….相好的?啥相好的?
简澜惊呼讶异,瞬间掀起锦被,只露出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她忙伸手,拭去眼上似水洗一般的汗渍,眼睛还是有些痛,不过,额头确因着刚出来,汗渍又被拭去了,所以凉薄一些。
那绝世好看的男子正坐在榻旁,一双纤细好看的手将她额头上润湿了贴着鬓的发丝在一旁捋了捋,尔后,抚上她的额头,她本就感染了风寒,浑身疼痛,脑袋疼痛,额头疼痛,眉梢疼痛,再加以他手上的茧子一碰触,更是疼痛的皱眉。
“澜儿,你如今感染了风寒,为何不请御医过来?而且,昨晚你腿部受伤了,可有请太医过来包扎?”
他一双好看的眼眸里满满关切,言语温柔确透着咄咄逼人之势“你是不愿请御医还是另有难言之隐,若然有的话,不如说出来。”
“没事。”她张张有些干涩的嘴唇,忽然觉得喉头火一般的烧灼,便道“二哥,帮我倒杯水可好?”
那妖孽点点头,立即起身,速度极快的回来,手里端了一杯茶水,将茶水端至她面前,她方才慢悠悠的坐起来,本想精神一些,让自己不似生病的模样,也让这厮不用担心,可是,病着便是病着,她再会演亦不能演成身体康健的人。
待喝罢了,她方才道“二哥,不用担心,我仅是偶感风寒,方才已用过药了,这偶感风寒仅是小病,用不着请太医过来。”
他一把夺过杯子,声音里满满的责备“用过药了?便是何药?你也敢喝?”
“啊!”她眨么眨么眼,无奈扯谎道“是我出宫时遇见的一位友人,当时,便是他老娘感染风寒,此简单的土方子便是一位江湖郎中告知的,据说这位江湖郎中被村里人称为神医,不用说简单的风寒,便是疑难杂症亦不在话下。”
“真有这般的江湖郎中?那他娘亲的病症好了吗?”
“好了。”她坚定的点点头。
见他未在追问,她便想开口轰人。谁知他又来了一句让她瞬间清醒的话“葵水…..为何物?”
简澜一口吐沫卡在喉咙,最后艰涩的咽了下去,强装镇静道“二哥,问这个作甚?你问我,我怎么会知晓?”
他认真的瞧她,直到看得她头皮发麻,一双眼睛因着心虚不敢瞧他,怕被这如此精明的人看出破绽。
“真不知晓?”他再问。
“嗯。”她点点头。
“你再想想?便是昨天晚上?”他提高了一个音调,眼眸子里满是疑惑。
简澜更加心虚,额头上刚风干的汗水,此时,又从新冒出来,莫不成,莫不成他知晓了,自己昨晚上来了葵水,且是女子身份的事情?
可偏偏最忌讳旁人尚未清楚,你便先惊慌失措,自己将自己出卖的事情,不是吗?聪明的人最是欢喜打哑谜定输赢,瞧瞧,谁能挨到最后?谁挨到最后,谁便是胜利者,即便是打哑谜,她亦不能将自己出卖,做先说话的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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