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的,皇上问清了关于此宫女的出处,一听是被贬入浣衣局的丫头,更是不允,因此,简澜苦口婆心的求情就此作罢。
已来军营数日有余,思及这些时日,简澜整蛊搞怪、调皮气人的行为一直延续,简澜是令众人头痛的七皇子,最最头痛的当属皱凯胜。
便是第一日,她便惹出一桩事端来。
那日,众士兵正在操练,在烈日下站立一个时辰,当年在现代时,简澜军训过,大抵同这个场面无二,也是在军区训练,亦是有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的站姿,无论是高中训练,大学训练,她做得最常见的是便是假意称肚子痛,捂着肚子上厕所,那一副脸色惨白,面容扭曲的模样,戏份做得十足,真真让人信以为真,如此以往,导致最后她再装肚子痛,那教官直接将丫当做空气,看天看地看别人就是不看她。
还有她唤教官不应,便大声喊,大声喊不应便寻来一张纸做成大喇叭,仍是不应,便跳着脚喊“徐教官有女朋友啦!徐教官有女朋友啦!”
那徐教官气急,恨不得将丫当小强狠狠的拍在地上,当时,那一众的男孩女孩八卦一般的凑上来,眨着一双双眼睛讶异道“真的?徐教官真的有女朋友了吗?他女朋友是谁?”
提及那徐教官也是帅气高大,当时,同他们相仿的年纪,那一众的小女孩正是情窦初开,于是,便将他当做梦中情人一般,甚至有几个爱慕他的小女孩送过情书之类的,还有当众表白的,可他不为所动。
经她如此一喊,那徐教官将眼眯成一条缝,及她摆摆手,笑得若一只狐狸,他微笑,笑得不怀好意,仅似假似真的说了一句,且说得几许温柔暧昧,让人理不清其中真伪。
他说“我的女朋友是谁?你简澜不是最清楚了吗?你说对吗?”说话时,还不忘冲她挑挑眉。
简澜不解的挠头,尚且不知道他作何说这些时,似乎自己已经成为众矢之中,他们之间因着这句话,情感变得扑朔迷离,也因为如此,这些羡慕嫉妒恨的女孩恨不得将其直接扔出去,凭什么?凭她这平庸的姿色,徐教官也能瞧上她?
导致后来两人的关系在简澜不明所以的情况下,传的沸沸扬扬,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愈演愈烈。
她熟识一点儿的朋友会拍着她的肩膀说“简澜,可真行,据说昨晚上,一女孩同咱们徐教官表白了,可徐教官果断拒绝,将那女孩上的很深,导致那女孩郁郁寡欢,说什么也要将他在意的那女孩一巴掌抽死。”
当时简澜一激灵,呐呐道“她想要一巴掌抽死的那女孩可真是可怜了。”说完,还由衷的叹息一声。
岂料,她死党很是淡定的来了一句“她想一巴掌抽死的那女孩就是你,因为徐教官说他在意的那个人……便是你。”
简澜当时正坐在一处大树荫下的草地上,听她如此一说,瞬间自地上弹跳起来,讶异惊呼“老铁,咱们能不开玩笑嘛?不可能的,即便是‘冷血徐’如此说,那也不是真的啊!我压根同他没什么交集,好吗?他干嘛处处针对我?”
她死党无奈的耸耸肩,道“我如何知道?”
那日,她也是假装肚子痛,说是昨晚着了凉,要求立即上茅厕,废话,这烈日炎炎,即便是如此,几乎人人都穿着厚厚的粗布棉袍,她眼见着那些血性男儿额头的汗水扑簌簌的往下落,似乎连及空气中都弥漫着汗渍味道。
于是,她伸手遮着已然被烧成红虾米一般的脸蛋,不到半个时辰便举手道“邹将军,我想去茅厕。”
她寻思着,依邹凯胜的性子十有**不让她前去,结果,果真如她所料,他朱唇凉薄轻启,最终,仅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不成。”
她古灵精怪的偏头问“敢问邹将军,若然憋不住该如何?”
他快速的回答“憋着。”
她紧紧皱眉,似是万分着急模样,甚至急的额头上的汗哗哗往下流,眼看作势欲哭出来的模样,他的声音也终于有了些温度,依然冷得瘆人“去吧!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那时,众士兵尚不知晓她就是七皇子,只当邹将军又收了新徒儿,此番以后便常留军营,提及他这个小徒儿,那可真是眉清目秀,这一把好容颜都强过女子百倍。
“哎!邹将军人真是好,么昂!”
她说完,还不忘在空中旁抛了一记飞吻。
那些士兵们汗水已然迷了双眼,仍然坚持站在那里,不过,即便是汗水进了眼睛,仍掩饰不住一脸的讶异乃至震惊?即便是震惊也不敢睁大双眸,防止汗水更多的进入眼睛。
那日,简澜自校场下来后,不知不觉溜到了后厨,后厨的掌勺大伯身后随同了几个小士兵正在帮忙。
她眨着一双古灵精怪的大眼睛自帐篷外探出一颗头颅,见几个人正忙活得紧,一眼尖的小士兵瞬间发现了‘他’,见那一张眉清目秀同女子无异的脸蛋,脸颊上顿时飘了两抹红晕,她伸手触碰了一下旁的小士兵,瞬间,所有的士兵全全将眼睛转向了‘他’,且顿住了手上的动作,有的正在摘菜,有的正在刷碗,有的正在帮掌勺大伯端菜。
简澜自是闻着菜香味而来,撩帘进来之后,见众人全全用一双审视探究讶异的眸子盯着她时,便干干一笑,自我介绍道“我是新来的士兵小简,是邹将军让我来瞧瞧,饭菜做好了没有?”
那掌勺大伯似乎听懂了,仍然眯着一双眼睛望着她,似是探究真假的成分,那时,他手中握着大勺,大勺上似粥般的汤水滴答下落。
“马上做好了,你去回话吧!让将军再等一会儿。”半晌,他历尽沧桑的声音幽幽传来。
简澜问及那掌勺大伯今日的吃食,他只淡淡的说了一句“稀松平常,在军营里,还有甚稀奇的,不是穿孔小烧饼,便是精心熬制的小米粥,不过呢!今日将军不知自哪里寻来了几条新鲜大鲤鱼=鱼,还运来些新鲜菜蔬,实属罕见,这不是吗?晌午先给将军炖些肉菜。”
方才聊了几句,那掌勺大爷似是肚子有些疼痛,一着急便将大铁勺塞进简澜手里,道“先帮我一下,我去去便来。”
简澜皱眉,瞧了瞧临时搭起的端端简陋的青石大灶台,上面是一口不算小的铁锅,锅底便是锈迹斑斑。
瞧着锅里不沾几滴油的大白菜,嘴角直抽抽,什么?作为一个士兵,竟然吃这个,再说了,这掌勺大爷会不会做菜?瞧一股呛鼻的青烟迎面扑来,她呛得连连咳嗽,一旁的小士兵确皱眉,没好气道“你且小心一些,那是将军要吃的。”
她皱眉,重复了一遍“将军要吃的?”
“是啊!”那小士兵点点头,继而讶异惊叫“哎哎哎……赶紧翻炒,要糊了要糊了,而且方才李大伯似乎尚未放调料,你可否放一下?”
“要不你来?”简澜最烦有人在一旁指指点点,你不帮忙便不帮你忙,在一旁指指点点作甚?
那小士兵将头摇的似拨浪鼓一般,神色慌乱地说“我可不敢,我可不敢,还是你来吧!不然便等着李大伯,邹将军可挑剔得很,若然味道浓了淡了,我可不想挨军杖。”
简澜当时嘴角抽抽,不过是做个菜,至于吗?再说了,就是炒个大白菜,有啥炒的好炒不好的?
那小侍卫神色仓皇的来寻简澜时,她正蹲在硕大营帐里,同些许的士兵用饭,瞧着他们手里端着一碗浆糊糊的米粥,似乎里面添了一些蔬菜叶子调剂,一手拿着似甜甜圈一般的穿孔烧饼,吃得津津有味,再瞥一眼他们面满浮尘,脸上脏兮兮的模样,自己手里端领来的粥以及穿孔烧饼都不能下咽。
搞什么灰机?这古代的士兵就吃这个?而将军就吃炒大白菜,这可是奇闻,可以说闻所未闻。
“哎哎哎…新来的,邹将军请你过去呢?”那小士兵不客气的叉腰,因着方才奔跑,似是有些喘。
简澜仰起头,咬了一口烧饼,含糊不清道“为毛叫我?”
那小士兵很是无辜的摇摇头,道“不知道,反正将军让你过去。”
简澜站至他面前时,见他正坐在榻上,榻上的八仙桌精致且玲珑秀气,他有一搭无一搭敲击着端端光华的八仙桌,仅露着半张刚毅的脸蛋,且并不看她,只垂首,一双精锐的眼眸似乎是相当冷冽,他似乎瞧着自己一双相当宽厚粗糙的大手,若有所思。
帐篷内相当清净,仅能听见他敲击桌面的声音。
“菜是你做的?”
他仍未抬头,每一个字都满布威信,似乎在这军营中,他才是皇帝,是掌管者。
简澜点点头,“嗯”了一声。
“你自己过来尝尝?”一腔磁性的声音,现下里端端阴鸷骇人,透着不能小觑的力量,若天空无端吹来一股凉风,禁不住瑟缩了一下。
她站在原地,手里的烧饼紧了紧,似是犹豫踌躇该不该往前,娘的,干嘛?为毛他让她过去品尝,她就得过去?
不,偏不,她这倔脾气上来,偏不过去。
“过来。”他低吼一声,似是满腔怒火,濒临爆发,娘的,她丫惹到他哪里了?菜肴不好吃还是?她目前是皇子好不好?他呢?充其量仅是臣子一枚,有什么了不起?
只不过,他那两个字‘过来。’极具爆发力,她差一点儿便听从了他的,乖巧且循规蹈矩的过去。
可简澜便是简澜,一通吐舌头做鬼脸之后,便说“邹将军,为毛你让我过去,本殿下就要过去?再说了,本殿下的手艺可不是随意卖弄的,今个儿赶巧了,亲自掌勺做菜是你的福气。”
“既是殿下亲自掌勺,理应殿下亲自品尝,你说说,是与不是?”他一手托腮,另一只手仍敲击着桌面,言语倒是缓和轻松了不少,可如何他这番话像是一个陷阱,等她跳呢?
最后,简澜被他一番冷嘲热讽,明面暗面暗示这菜炒的端端难吃,终是忍不住上前,拿起竹木筷子,自顾自的品尝起来,可方才吃了一口,瞬间脸色大变,一口菜含在嘴里,在他好整以暇看热闹的眸光中吞吐不是,最后,似瞧见他狐狸一般得逞的笑容,心里暗下决心,一定不能当场认输,于是,硬着头皮将那口菜咀嚼几口,吞了下去。
娘的,是将糖当做了盐巴,二者混淆了,怪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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