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未有一人敢举手称是,这情况,谁敢举手,便是瞧见了也不敢举手啊!废话,那是他们将军的隐私,话说他们瞧见那名唤小七的新士兵确确唇红齿白,体态玲珑娇小,瞧起来同细皮嫩肉的娘们一般,且分分钟讨喜的性子,便是谁都忍不住会误会。
话说若是他们将军断袖一回倾慕于‘他’,那也不足为过,即便是‘龙阳之癖’,他们也不会多一句嘴。
倒是有一个极不怕死的站出来,傻愣愣的说“将军,今晚所见到的一切,我们不会同旁人说的,你且放心,放心吧!”说完,他还抬头,若有所思的瞥了简澜一眼,因着是夜晚,瞧不清楚里面的内容,不过,大抵是意味深长。
因着是漆黑的夜,他的眸光愈发阴鸷,暴躁的一声怒吼“滚——”暴露了内心的不悦。
又一日,天色乌央乌央的暗沉,夏日炎热酷暑让人难耐,白日里,邹凯胜整个一个往死里整,先是穿着双甲背着沙袋跑了半日,午后又是着双甲在马背上不断的跑,且发展在爬崎岖的山脉。
简澜因着半丝不懂,仅身着厚厚的铠甲,慢悠悠的往后面跟随着,那时天气沉闷的让人几乎要晕眩一般,可她抬眼,瞧着他们身披厚厚铠甲,人手一匹高头大马往山上奔跑时,不禁替他们捏一把冷汗,娘的,如此崎岖的山,马儿真能爬上去?
天色愈发暗沉,愈发沉闷,简澜慢悠悠的尾随其后,半路上便是一通骂骂咧咧,那时的汗水顺着脸颊直往下滴,最后,她干脆一把扯掉头上似千斤重的银闪闪头盔,拭去额角的汗渍,摸摸发丝似乎已经全然浸湿,身上全全汗味。
正欲罢工翻身下马时,仅觉有什么物件一把抽到自己的马上,马儿嘶吼一声,四蹄翻飞,发疯一般的往前跑去,她遂不及防,手上的头盔瞬间滚落到地上,那一声‘哐当——’完全淹没在耳畔的呼呼风声里。
简澜一个趔趄,险些掉落马上,不过,尚好的是,手上紧拽着缰绳,若不然,就方才的不慎重,定会掉落马上,尔后,磕在石头上,再然后,摔个粉身碎骨,半点儿渣渣不留。
她惊魂未定时,仍不死心的往后瞥了一眼,岂料,身旁有一匹高头大马载着那威风凛凛的男子速度极快的往前奔去,他手上高高的扬着马鞭,经过她时,邪魅冷冽的说了一句“慢了的话,直接斩了脑袋便是。”
“斩了脑袋?”简澜讶异惊呼出声,随即狠狠的攥着缰绳,咬咬牙,就差跳脚同他说了“丫斩了你脑袋?竟然连皇子的脑袋你都惦记,我瞧着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咋地?”
前面的人已经疾驰而去,手上的皮缰绳不断的抽着马背,马儿若离箭的弦跑得极快极快,不一会儿,那里,仅剩一个小黑点儿,马蹄声渐行渐远,溅起的沙尘土还未归静,又激起新的尘土。
在一块崎岖不平的陡坡中,简澜早已下了马,慢悠悠的牵着往前走,好家伙,她还真不信这分外陡峭的山坡马儿能上去,正站在原地往上望时,仅觉分分眼晕,不是夹缝中长出的绿葱葱的树木,便是奇形怪状的石头,这一番景色倒实属宏伟壮观,虽不如都灵山磅礴大气,倒也是极险的,一个骑着马匹的小士兵似是特意赶过来,似是善心的提醒,他惊惧的说“小七,快些上马吧!莫要让咱们将军瞧见,不然的话,领军杖是小,砍了脑袋倒也不值当的。”
“不就是下马歇一会儿,他还能砍了脑袋?”
她仰头,眯眼,自下而上瞧着他,那名士兵已然满头大汗,不过他尚且来不及擦,只同方才刚洗过脸一般,依然有汗水一滴一滴往下落,即便尚离得远些,她似乎也能闻见那一身的臭汗味。
那小士兵最终摇摇头,似乎听见马蹄声越来越近,他偏头,仅望了一眼,尔后神色仓皇道“不同你说了,将军好像来了,我得赶紧走了。”
那小士兵扬起马鞭子,狠狠的抽在马背上,尔后,听见马儿嘶吼一声,踩着一地的黄尘土碎石子,不一会儿,便没了踪影,她躲在一块百年风化的大石头底下歇息,大石头缝中还长有一棵翠玉葱葱的百年大树,树干上的层层裂纹若龟壳一般瞧起来相当结实,只是比龟壳裂粗糙许多。
她坐在地上,竟然万分倒霉的一屁股坐在石子上,尔后仅觉屁股坐碎了八瓣,气氛的咬咬牙,伸手拿起屁股底下的石子,定睛一瞧。原不成还是颗上头尖尖的,丑是丑了点儿,可即便是丑,放出来伤人伤己可就不好了,她此番正对着一颗石子摇头叹息时。
那骑着一匹马的威凛高大的男子已然来到近前,他匆忙的勒住缰绳,马儿嘶吼一声,几个回旋间,他三千青丝随风飞扬,银闪闪的头盔在乌云遮掩下依旧亮堂,待站定了,他才自马背上垂头,自上而下的瞧着她,此刻,在她眼中,宛若高高大大的神嫡,此番同角度也有些问题,因着她坐在地上,而他坐在马背上,个子又高出一大截。
“呦!此番坐得倒也舒适。”
用皮鞭慢慢的指向她,一开口,便是一通略带嘲讽风凉话“嗯,不错,甚好,甚好。”
“嗯,不错,不错。”简澜也学着他点点头,虽然坐着显得渺小,微乎其微,气势上已然输了一大截,但那张巧舌如簧的嘴可不能输,“本殿下我的肾一直很好,不仅肾好,肝也好,肠也好,胃也好。”
邹凯胜眯眼,自上而下的瞧着她,一双眼眸从邪气变成了阴鸷,甚至是隐忍的怒火即将火山喷发,他咬咬牙,紧了紧手上的皮鞭,轻盈的一跃,便纵身下了马,他垫了垫手上的皮鞭,有一搭无一搭的拍着着另一只手,那架势,那威风凛凛的模样,似是同她寻仇一般,越走越近。
简澜瞬间嘴角抽抽,整张脸端端僵硬无比,她慢腾腾的站起来,顺手扔掉手上的小石子,硬生生的挤出一个微笑,讨好道“邹将军,我同你玩笑呢!纯属是玩笑,这大热天的,又骑着马走了好一段路,倒不如我们就此坐下来,休息休息,你说可好?”
他仍然眯眼,嘴角上扬的弧度分外阴森恐怖,伸出皮鞭子,抬起她的下巴,道“我瞧着你的心不怎么好,不然的话,我先剖开你的胸膛瞧一瞧,那颗心是否完好,尔后,再将你的脑袋搬家,瞧瞧你脑袋里是不是也完好?”
“不成,不成。”
她慌忙摆摆手,眯眼一笑道“那可不成,我脑袋好的很,嘿嘿….好的很,没毛病,没毛病,我的心也好得很,没毛病。”
瞬间,连及他嘴角的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笑都消失无踪,他及她低吼一声,郑重认真的说“华爵澜,莫要以为你是皇子便觉得我不敢动你,让我认真的告诉你,若然你犯了军规,当同所有的士兵一般,接受惩罚,即便是斩首砍头,军营便是军营,可不是闹着玩的,这里可不比你在皇宫之中,锦衣玉食,绫罗绸缎,丫鬟太监,还有你那几位皇兄宠着,在这里,你只有服从,服从,服从……”
那三声服从一声高过一声,一声比一声更有威严。
本是端端严谨肃穆的场面,确被她一脸的嬉笑打破,她退离远了一些,瞧着邹凯胜手中紧紧的握着皮鞭,忽然有些后怕,极怕他同抽马一般,一皮鞭打在她的脸上,那般,定会容颜尽毁。
她当时半点儿骨气都无,嬉皮笑脸道“服从,邹将军,我绝对服从啊!若然有何人不服从,我华爵澜第一个跳出来,打得他满地找牙,再不然,我将他的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邹凯胜斜眼瞧了她许久,瞪视的她有些毛骨悚然,她颤巍巍的伸出右手,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说“不要用怀疑的目光看我,我发誓,我说得话,千真万确,若然有半句假话,你就罚我,罚我……”
“罚你什么?”
他补充了一句,一双眼睛定定的瞧着那脸皮厚的家伙嬉皮笑脸。
她大眼睛骨碌碌好一通乱转,片刻后,才道“罚我每天傍晚多吃饭,撑死得了,嘿嘿…..”
邹凯胜整张脸抽抽,多吃饭?这丫是饿死鬼吗?似乎终于体会到为何皇上会在一众的皇子中独独指出她前来军营,原不成丫是一连及皇上都头痛的人物。
最终,简澜被赶上马,且皮鞭子便在身后招呼,半点儿不听话,被抽在身上是轻而易举,简澜倒也学得极乖,见着鞭子抽上来时,立即猴子一般躲闪到一旁,笑嘻嘻的脸蛋立即收敛了,换上一脸的郑重说:“将军,服从命令,我绝对服从,我这便上马。”
穿着重厚的盔甲上马实属不易,上了半晌,大汗淋漓时,仍未蹬上去,她扭头,汗水模糊了视线,确依然哭笑不得的瞥了他一眼,见他手中的皮鞭瞬间苍劲有力的抽上来时,结果,这不好上的坎,因着惊吓,她猴子一般蹿上马背,这一连串的动作,可谓是奇迹中的奇迹,她也终于明白,原来,逼迫一把是能出现奇迹的,就如同她现下一般。
邹凯胜瞧着她蹿上了马背,嘴角微微上扬,攥了攥手里的皮鞭,看来,它的恐吓能力不小啊!
简澜在马背上拍着胸口一通自我安慰时,方才万分震惊的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蹿上了马背,只是她仍然陶醉在自己的世界中时,那厮已经一鞭子抽在马背上,简澜尚未坐稳,因着他再次一抽,瞬间慌了神,胡乱的抓起缰绳,可虚浮间,抓到的也仅是一团子空气,那马匹如同吃了兴奋剂,奔得极快….
她感觉天旋地转,大叹不妙,脑袋里空白一片,耳畔乱哄哄的,且心跳加速,终于….终于因着马儿跑得太快,她努力抓住一丁点缰绳的手瞬间一松,直直的往下滚去。
下面偏巧是一个斜坡,幸得不是太过陡峭,她滚下马匹时,将邹凯胜祖宗十八代全全说了个遍,只是,惊魂未定中,有人将她一把拽进怀里,紧紧拥住了她,她紧闭双眼,只觉一股子好闻的汗味扑鼻而来,奇怪了,她那时会觉得汗味好闻,许是即将溺水时,偏巧充当了救下她的那块浮木舟,所以,她才觉得汗味好闻。
同那人在斜坡上打了好几个滚,经过身下小石子时,简澜硌得发痛,端端紧咬着唇,紧张的手指甲都掐进了肉里,那时她心里念叨‘完了完了完了。’后背痛得几乎没了知觉,她那时想,估计是断了,骨头散架了。
只是奇怪了,为何?为何会有淡淡的桃花香悠然传来,那桃花香太过熟悉,熟悉到她几乎要掉下眼泪。
忍着身上的痛,怀揣着一颗好奇心,她渐渐睁眼,睁眼,背后,肩膀上,胳膊,疼痛不已,她已将那些置之度外,只想瞧瞧,那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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