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原不成那女子名唤白锦。
沈天通掂着手里的那把折扇,扭头,瞧着他家帝上眉梢紧紧蹙起,一张冰山似的脸颊如今更胜冰山,来时满脸的期寂如今已当然无存,剩下的仅是绝望、失落。
他帅气绝伦的背影迎着夕阳的余晖,此刻,说不出的孤寂落寞,那一身黑色的狐裘尊贵无敌,孤高傲气,一轮龙眼一般碧红的夕阳将他整个身躯衬托得愈加挺拔高大帅气。
就在方才,追寻狸猫过来了一位绝色女子,一身白色的小夹袄自带几分仙气,她奔跑时,手上一串小铃铛叮当叮当作响,一双圆溜溜的眼眸灵动可人。
因着跑得太急,越过沈天通时,瞬间撞在华爵天后背上,那股子桃花香携带者一阵微风愈加强烈,那女子嘴里嘀咕了一句“哪来的桃花香,真好闻?”
尔后,扭头,那一声“抱歉”生生卡在了喉头。
天,世间竟有如此帅气绝伦的男子,那一种王者之气霸气侧漏,一身黑色狐裘因着拂来的风微微一动,邪魅灵动,一双眼眸琼尽宇宙,倾尽天下,又若惊鸿一瞥,让人永生无法忘怀,只能跟随其深陷其中。
她扭转头时,那男子皱眉同她对视,审视、思付、甚至还有更多的内容闪烁在眼眶里,只是为何?她确在他的眼眸里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失落。
转过头去,确见那只通体雪白的狸猫已然跑到了华爵云的的怀里,他嘴角抽抽的瞧着那磨人的小家伙正趴在他的袍子上,择了一个万分舒适的位置卧好,一双滴溜溜的眼眸若宝石一般镶嵌其上,此时,微微的眯起,假寐一般躺的端端舒适。
遂,摇摇头,伸出大手轻轻的抚了抚它纤细如丝的毛羽,动作极端轻柔,眼眸子里闪烁着阴晴不定的光芒。
白锦欢愉的窜过去,尔后,放慢脚步,再放慢脚步,蹑手蹑脚的来到他身旁,极怕吵醒了那万分可爱的小白狸。
“锦儿,将你的小狸猫拿走,没瞧见我正在会客?”
华爵云满眼的嫌恶,伸手将那只小白猫推了推,瞬间一股子猫毛的味道扑面而来,白锦小心翼翼的将狸猫抱在怀里,它微微一动,似是惊到了一般,一双宝石般惊艳的大眼眸瞬间睁开,抬头,瞧了一眼,闻着熟悉的味道,故又安心的闭紧双眸,在她怀里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往里钻了钻。
少顷,卫二气喘吁吁的冲进来,惊呼一声“夫人,夫人….你如何在这里?主子正在会客,走,卫二带你回去,回房歇着吧!”
那女子宝贝一般的将小狸猫抱在怀里,温柔的轻抚,继而,眨眨眼,瘪瘪嘴,作势欲哭的状态,倒是卫二手忙脚乱,抬眼,瞧着他家主上神色僵硬,脸色阴沉。
于是,慌忙将白锦拽走。
暴风雨来之前的平静让人出奇的恐惧。
白锦退出去后,一场闹剧就此结束,华爵天愣了半晌不做声,啜了一口清茶,润润嗓子,又将青瓷茶杯轻轻的放回原位,不咸不淡道“尊夫人的样貌确是倾城之姿,四弟真是好福气呢!此番前来,确实扰了四弟清修,还望见谅。”
华爵云撇撇嘴,满脸的不屑,道“不过是蒲柳之姿,平凡的很,哪里算得上倾城,二哥倒是见笑了。”
最后的结局,无功而返。
沈天通用折扇敲着右手,微笑着劝阻,道“爵天,我觉得,这未必是件坏事,若然你此番前来瞧见的是七皇子,或者同七皇子一般无二的人,那么,他能嫁于华爵云吗?似乎不太可信的事,再者,四皇子同七皇子不和的传闻,一直延续,即便他活着,且是龙阳之癖,那爵天还要他干嘛?”
现下里,沈天通明白华爵天很是失落。
欲言又止,想要上前劝阻,可如何都张不开嘴。
最后,只能默默的牵着他孤寂落寞帅气的背影,发呆,且完全无济于事……
另一方面,关乎简澜会审一事。
娘的,这女人编故事可谓是出神入化,未有半丝纰漏。
简澜跪在地上,右手不安分的在地上画圈圈,若平静澄澈的湖面荡漾开去的涟漪,一圈又一圈,廖宇将龙飞凤舞的小楷已经发挥到了极致,写完一张,轻轻的吹上一吹,期冀早些晾干,冬日里,不似夏日的季节,这水墨小楷根本不好风干,且不能急,只等他们慢慢风干。
这丫说得她险些一口老血喷出,娘的,全全将她说成一副至死不渝的痴情种,为了爱决然可以赴汤蹈火。
奶奶个腿,她何时变成的痴情种?又何时为爱赴汤蹈火的?这丫说的连她自己似乎不认识自己了。
最后的一番话,更是让她有种暴跳如雷的冲动。
这丫说那日曾达子瞧上了她,因此,吩咐几个彪膀大汉将她强行至府内,简澜听说之后,手里握着一把匕首,单枪匹马的杀进了曾府,一人撂倒了好几个彪膀大汉,又运用洪荒之力,险些将曾府夷为平地,最后,一把匕首横在他的勃颈上,手指微微一动,便见血封喉。
简澜听后,画圈圈的手指顿时顿住,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
她啥时候有这般本事,竟然能一把匕首闯曾府,且一人撂倒了数十个彪形大汉,还运用洪荒之力,话说洪荒之力到底是哪般力?是玄幻中的一种吗?
最让她哭笑不得的便是这丫婆子说自己手指微微一动,便见血封喉,咋地?她完全靠意念行事啊?心里想着,手上便实施,她说得也不是人啊!猜测着形同妖怪或是神仙。
这丫分明是一副平庸的相貌,姿色寻常,想那曾达子还不至于眼瘸到美丑不分的地步,将她抢回府,是留着做烧火的丫鬟呢!还是端茶倒水的奴婢?
再者,如何说来,自己虽女扮男装,亦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绝色美男,她无奈的撇撇嘴,上上下下的打量她一番,那一身粗布麻衣极为平凡,方才被她拽过的地方此刻尚且留着较方才淡一些的包子味道。
包子?包子味?
简澜心下讶异,恍然间,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
廖宇放下狼毫笔,又小心翼翼的将那几张证词敛了敛,继而,紧走进步,双手恭敬的呈上去。
孔庆接过证词,只眯眼,象征性的瞧了几眼,字里行间并未瞧清,连及几行都瞧不出来,只觉廖师爷那一手龙飞凤舞的小楷写得相当漂亮。
他双手颤抖的将这几张宝贝一般的证词小心翼翼的放在平滑的八仙楠木桌上,尔后,一拍惊堂木。
声音自带透亮了几分。
“犯人玛…….”
师爷立即接口“玛玛….”
孔庆皱着眉头问道,一双浑浊的双眼突兀的似辨识不清的模样,丝毫没有透亮的感觉,只觉眼珠子上遮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阴雨天般永不见天日。
“玛玛…..你可….可知罪?”惊堂木拍得极响。在寂静的朝堂上若爆竹一般,一个不留神,便被绷得一哆嗦。
简澜皱皱着眉头,丫总是用惊堂木拍桌子,也不怕将如此精致好看大气的八仙桌拍塌。
她偏巧胡思乱想,便听师爷廖宇再问了一遍“玛玛,大人问你可知罪?”
抬头时,瞧他邪邪一笑,露出一口贝齿白牙,随即,习惯性的摸摸自己的两撇小胡子,恭敬的站至孔庆一旁,手中依然是那把折扇。
简澜正欲开口,他便冷声道“玛玛,你可想好了再说。”
她依然思付了几秒,随即,极端痛快的说“大人,我承认,对于所有的一切我都可承认,不过,有一点儿,我自小到大见不得血,一见血便瞬间昏厥过去,严重的抽搐不止,我不怕旁的,就怕吓到大人,因此,在供词上毛笔写自己的名字,可好?”
廖宇见她如此爽快的答应,且尚未忽略她眸子中一闪而逝的精锐,伸手,不停的摸着自己寥寥数根的小胡子,紧紧皱眉,心下万分不安的感觉在心头徜徉。
他瞬间合拢了手里的那把折扇,眉头依然未松懈分毫。
耳畔便听孔庆略带沙哑苍老的声音“既是如此,你便用狼毫笔在证词上写成自己的名字,这样,可以了吧?”
简澜欢愉的点头,又一抹精光一闪而逝,一双乌溜溜的大眼若黑葡萄,又若繁星璀璨,灵魅的滴流乱转。
小侍卫接过孔庆递过来的证词,继而,昂首阔步挺胸,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她面前。
简澜接过证词,眯眼一看,这一手楷体小篆倒是不错的,可惜了,全全似天书一般的繁体文,她半个字都不识得,料想着自己玛玛这两个字亦是假的,倒堪堪未有丝毫的犹豫。
接过狼毫笔,只仓促的刷刷两下,众人瞧得尽兴,连及两旁站立的侍卫都瞪大了双眸,这般的犯人生平第一次见到。
在大堂之上签字画押,大部分作奸犯科此身有罪责的,大多张扬着,乱喊一通自己无罪,尽管乱喊乱叫一气,结果便是受尽刑罚的折磨,不仅讨不到丁点的好,最后,依然会鲜血淋淋的跪在公堂之上,身患重伤的直接在囚牢里,任衙役侍卫狠厉的拿着他的手指,迫于直接按手印,签字画押。
那些本就犯下罪责的,自是不必多说,知县如此做,倒是为民除害,在菜市口砍头的时候,民众大快人心。
可反之,未犯下罪责的,含冤而死的亦是不在少数,知县寻不到替罪羔羊,又怕上面怪罪下来,想草草了事,因此,便是惨无人寰的一通刑罚。
最后的最后,即便是没有罪责的,也会迫于被按手指画押,场面相当惨烈。
那些人被推到菜市口时,民众们纷纷惋惜长叹,可即便是长叹,确未有一人敢前来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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