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宫中的规矩,简澜早已扬言‘士可杀,不可辱。’
这几日,狄嬷嬷不仅教她如何走路,甚至刺绣,行礼,睡觉都各自有各自的规矩。
娘的,走路有规矩,吃饭有规矩,行礼有规矩,连及睡觉都有规矩,这封建社会的古代,尤其是皇宫中简直没法生存。
譬如昨日来说,上午练请安的姿势。
狄嬷嬷一根戒尺攥紧在手中,‘啪啪——’地打了她腿部不知多少下。
一边在她错误的不为拍打,一边道“左右腿的距离要近些,你离得稍远些了,动作幅度过于夸张。”
该打。
一双手不知被打了多少下,一会儿放错腿了,挨打,一会儿搭错手了,挨打,一会儿腿的幅度又大了,挨打。
那时,双儿将此刻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知允乐公主。
允乐正守在炭火炉旁的八仙桌上磕着瓜子,乍听到此番情况嘴角上扬,继而,咯咯咯的笑起来。
双儿瞧着自家主子笑了,便也随着笑了,且边笑边说“公主也应当解气了,那贱蹄子没少挨狄嬷嬷的打。”
笑罢了,允乐一口吐出嘴里的瓜子皮,皮咸咸的、香香的,盐味十足,她伸手,摸了摸光滑的八仙桌面,说“自然,自然,莫不成你认为本公主那羊脂玉的手镯白送了吗?让她多吃点儿苦头,莫要忘记自己是谁才好?”
简澜学习行礼被打了数下之后,最后,索性负气的直接闯出去,撂下一句“娘的,老娘不学了。”
于是,她哭哭啼啼的到了华爵天那。
那时,华爵天正在翻阅有关边关实情奏折,见狄嬷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奔过来,立即停下手中的活细,问明情况,方才知晓原不成那丫头被说了几句,便负气的跑路了,且一句狠话狄嬷嬷学得像模像样。
“娘的,老娘不学了。”
这丫头,真是与众不同。
这番话,貌似小七经常说。
有一次,那丫缠着他学武,死皮赖脸的非要拜他为师,他自是不同意,因此,几日避而不见。
并同守门的小侍卫说好了,若然七殿下爬墙进来,便一把扫帚轰出去也是可以的。
小侍卫自是打起一百二十分精神,时不时的瞥向墙头瞧瞧,最后,不知那丫用了什么计将两名小侍卫骗离开,尔后,自己溜了进去。
头一次溜进去,他假装看不见‘他’。
奈何这小子黏人的紧。
一次不成二次,二次不成三次,如此反复之后,他答应教她,确并不收徒。
学武功的基本功便是扎马步。
她仅仅扎了两日,到第三个日头时,华爵天伸手指导她的不足,岂料那丫瞬间撂了挑子,也同今日这般,道“娘的,老娘不学了。”
华爵天赶到时,简澜已然爬上了高高的围墙,自己多日苦思冥想做出的铁爪子终于派上用场,拍拍沾满泥土积雪的双手,眉梢挑了挑,正想及下面的一众挥着刀的小侍卫挥手愉快的说拜拜。
岂料,偏巧看到狄嬷嬷正匆匆的往这边赶,后面,便是一身黑色狐裘的华爵天。
远远的,他便看到了她,尽管站得远些,他亦是一眼寻觅到了她,那张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脸蛋,实属常见,但那一双乌溜溜的充满灵气的大眼睛,倒是举世无双,天下独一无二。
简澜蹲在墙头,拉紧手里的绳子,又瞥向高高的地面,娘的,乍一看下面,还有几分晕眩,皇宫中的宫墙可不是一般的高。
正准备迅雷掩耳之势跃下墙头,然后,一走了之,岂料,那妖孽美男已经将她吃得死死的,偏巧,她瞧见他嘴角边邪气的笑容时,脚下一滑,扑簌簌的往下掉,幸亏手里还攥着绳子。
落了一半,便有黑影自她身畔飞过,尔后,即将坠落地面时,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那股子熟悉的桃花香气瞬间扑面而来,黑色灵动飘逸的毛羽柔软的抚触她的脸颊,每一很毛羽都香味浓郁的让人身心舒畅,两颗猫眼一斑的石头在白日里愈加神采奕奕,头顶永远的黑白狐尾交缠玉冠。
她脑袋偏巧挨着他的心脏,此时心脏强有力的跳动着,似是揣了一只小兔子,马上呼之欲出,因着…..心脏似乎越来越快。
在满是光洁鹅卵石的地面上,华爵天慢慢将她松开,唇畔经过她耳边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似是试探性的,摩挲了片刻,简澜有些恼羞成怒,娘的,这丫前几日方才拆穿了允乐公主,据说也是找易容师做的,那易容师是出了名的数一数二。
而她这张面具粗糙的很,若然被发现,简直轻而易举的事情。
华爵天摩挲着她的脸颊时,瞬间瞥到她灵动眸子中那一抹焦灼和慌乱,看起来,这张面皮真的有问题。
待站定了,他居高临下的瞧着她,一张帅气的面容已经倾城倾世,仿若周遭的景致已经黯淡无光。。
“本君知道,你不应该叫一一,倒不如叫回简澜如何?”
华爵天低沉的一句话,让她险些一个趔趄,如何?他为何赐名‘简澜’!莫不成,她暴露了,话说苒苒给的那人皮面具质量可不咋地,不然的话,何故暴露?
她讶异,看风一吹,琉璃瓦的房顶上飘洒下去几片鹅毛白雪,洋洋洒洒的落在地上,再须臾,地上又出了新一轮的白雪……
尽管简澜心里念叨了一千个一万个“不暴露。”
可华爵天的一句话便将她打入万劫不复。
他说“澜儿,关于那一锭金元宝,本君合计着,此番你做我贴身丫鬟偿还,亦是情理之中…..”说完,及她挑挑眉梢,朱红性感的唇擦过她鬓边的发丝,简澜触电一般,瑟缩了一下,边听他愉悦的笑声溢出喉咙。
低低的说了一句“澜儿,你面皮的质量差得很,连及允乐那张的百分之一都不及,本君琢磨着,你是继续伪装给旁人看,还是继续伪装给我看。”
简澜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道“帝上,可否讲话说清楚。”
华爵天挑挑眉梢“你若然不伪装了,便是欺君大罪,按律当斩,若然继续伪装下去,本君觉得恐怕是永久。”
简澜险些一口吐沫将自己噎死“永久?娘的啥意思?谁永久戴着那张姿色平平的脸蛋过一辈子,这张脸孔好丑好不啦!”
自然,她内心的想法。
简澜学习刺绣的那日,正在瞧着白茫茫的锦帕出神,已然过去一个时辰,莫说是绣,连及绣花针都寻不到了。
莹儿鱼儿在一旁观看。
见她仰天长叹半死不活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她脑袋靠在太师椅上,一双灵动的眼眸望向屋顶的横梁,半晌,方才叹息一声,不满的瞥瞥两个人,为了解决燃眉之急,她豁然扬起一张笑脸,道“两位美丽的、好看的姑娘,帮帮忙呗!趁着狄嬷嬷过来检查时,帮忙绣一绣,真的,这玩意而我从没摸过。”
她一双乞求的大眼睛瞥向莹儿,莹儿一颗脑袋摇的同拨浪鼓一般,让简澜紧了紧拳头,她眨着一双黑白大眼睛,说“澜儿,对不住,奴婢们的绣工狄嬷嬷最是认识,因此,骗得了别人,确骗不过她的法眼。”
问鱼儿,鱼儿反而转身,挑挑八仙桌上蜡烛里的灯芯,将它调的亮堂一些,尔后,便自顾自的擦拭起寝殿内的桌桌脚脚,边擦边说“澜儿,你便慢慢学吧!关乎刺绣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奴婢们帮不了你,因为,你是要派去伺候帝上的,自是不比我们。”
无法,无法,简澜嘴角抽抽,拿着锦帕的手又紧了紧,娘的,这俩丫头是完全死脑筋,不懂得变通。
穿针引线,尔后,又重重的叹息一声。
那时,允乐携丫鬟双儿过来瞧热闹,不忘挖苦讽刺一番。
她们进殿,莹儿鱼儿慌忙行礼,大礼之后,允乐及她们摆摆手,两个丫头垂首,规规矩矩的走出去。
允乐瞥了她手中绣的乱七八糟的锦帕,硬是没忍住,咯咯的笑起来,边笑边说“本公主怀疑,你是如何进宫的?”
她一笑,顿如百花齐放,一口贝齿白牙分外刺目。
额间的朱砂痣分外妖娆,指尖赤红色的丹青顿显双手亮眼的白皙。
近前细看,允乐公主的确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坯子,身上脂粉香味邪气浓郁,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双儿叉腰,一股子牛气哄哄的扬着下巴说“大胆奴婢,见了公主殿下还不行礼下跪,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简澜及双儿吐吐舌头,扮了一个大鬼脸。
双儿怒气冲冲的瞪大双眸,丫,世上竟有如此胆大的女子?
行礼姿势必不可少,简澜学了行礼,便现学现卖,倒也像模像样了不少。
允乐上前,一把挑起简澜的下巴,仔仔细细的审视了一番,姿色太过平庸,除却一双眼睛灵动好看一些,好似,再没有旁的优势。
简澜倔强的一把闪开脸蛋,偏巧脱离了她的手,挺了挺脊梁,及她个头高一些,倒也是一众优势,她几许不悦的问“公主殿下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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