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皇宫之后,两人的关系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譬如简澜直接做了帝上的贴身丫鬟,两人寸步不离。
允乐听说后,竟然一口气憋在胸膛,上不上下不下,险些一头撞在柱子上,华爵天,她是那般的倾慕于他,朝思暮想的只思虑着一件事,那便是嫁给他。
岂料,初时,他瞧上了华爵国那阴阳怪气的七皇子,即便被人说成活断袖,依然不瞧她一眼,如今,这几乎可以说是其貌不扬的丫鬟,可以说丑陋的容颜及不上她的万分之一,她凭什么?
正值午膳的时间,华爵天下早朝回来,已是一身疲倦。
简澜正在门口站立,一身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袄,头上流云髻,昨晚上,面皮揭了,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他昨晚上说,他们成亲,他将娶她做帝后。
那时,她正毫无形象的啃鸡腿,唇齿留香,他坐至她一旁,温柔的替她布菜,继而宠溺的一笑“澜儿,慢些吃,没人同你抢,这一桌子的菜全是你的。”
她抬头,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幸福滋润着她的脸颊,让其本就倾国倾城的妖孽容颜变得愈加的好看,他看痴了,眯着一双黑翟石一般好看的双眸只盯着她,见她莞尔一笑,万花失色,忍不住赞叹“澜儿,你的眼睛好美,同刹那间璀璨烟花,绽放出最美的一瞬,我认为你应该是天上的仙子不幸贬入凡间,瞧瞧,你的眼睛如同繁星,最美的繁星。”
她将手上吃剩的半个鸡腿扬了扬,室内的炭火盆烧得滋滋作响,应该是暖的,她确浑身发冷。
禁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美男子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的,让她实属吃不消,双颊微红。
她随意的将鸡腿放在八仙桌上,顺手在桌上抹了抹,他确递过来一条白锦帕,她浅浅一笑,刚欲去接锦帕,便见他捏着锦帕的手已经停在她的唇边。
他轻柔的替她拭去唇畔的油渍时,她触电一般,又是愣怔,刚要去夺他手中的锦帕自己擦拭时,他确收回锦帕。
继而,蜻蜓点水一般快速的在它唇上扫过。
震惊,简澜从未有过的震惊,这便是传说中的吻吗?
轻轻巧巧,软绵绵的,暖暖的,浓重的桃花香味已经在鼻头盘旋,最终,深入的钻进鼻孔。
有种鹅毛横扫朱唇的感觉,但又是真实的、浓浓的、不轻不重的…..
说不清楚的感觉,幸福的味道…..
简澜语塞,结结巴巴“你….你….我…..”
他眨么眨么眼,忽的,放声笑了,“澜儿,本君会对你负责,娶你做帝后如何?”
她想都未想,直接回绝“帝后?我不做。”
他蹙起眉头,问“为何?莫不成你心里没我?”
她拿起一双竹筷子,自顾自的吃了一口冒着热气的白米饭,细细的咀嚼起来,这饭香味好闻,米饭劲道,因此她吃得津津有味。
“并不是…..”她摇摇头“你若愿意,我可以永生永世的陪在你身旁,只是,做帝后的话,繁文礼节套多太多,这些礼节,我根本一窍不通,而且,我这泼皮性子,怕是遭到你那些大臣的反对,千夫所指,我宁愿,你站在他们一边,也不愿进皇宫,学什么繁文礼节。”
他一脸的胜券在握,及她挑挑眉梢“可我碰了你的唇,既然我碰了,谁要是再敢碰,我便割了他的嘴唇,割了舌头,来来来,再吃一块鸭肉,即便你不吃,肚子里的娃娃也要吃。”
她瞪大双眸,瞧着那妖孽将一块肉夹过来,放在她的唇边,因此,紧闭着嘴巴,并不张嘴。
娃娃?她肚子里面何时有娃娃了?
这天煞的华爵天,他们都未成亲,哪来的娃娃?丫脑子烧糊涂了吧?
他催促着,即便是催促,也是温柔的“快吃,切莫将本君的嫡子饿着。”
简澜一个趔趄,嫡子,她险些自太师椅上栽下去。
哪里来的嫡子?她肚子里有娃娃,如何连自己都不知道?
见他的手夹着鸭肉,仍僵楞在那里,满眼满脸的宠溺,双眼眸澄澈透亮如漩涡一般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吻都吻了,相信就要有了,指不定他现在正在肚里酝酿。”
华爵天刚说完,简澜咯咯的笑起来,继而,抚着肚子笑,最后,站起来弯腰笑,笑得涕泪纵横,索性不成,又蹲下去,险些趴在桌子底下笑。
古人啊!着实迂腐,应该多上几堂生理课。
不然的话,便觉得一吻是何了不得的,竟然能致怀孕?
直至脸都笑僵了,确听他说“澜儿,本君只是随意说笑罢了,你当我真不晓得,等成婚后,你当上帝后,本君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们一定…..会有属于自己的娃娃。”
她拍拍僵掉的脸蛋,猛烈摇头“不不不…..我不学礼仪,不要嫁于你,倒不如我们长此以往这般,不成婚,如何?”
“不成。”他一口否决“即便是绑来的,你都逃不掉的。”
说完,嘴角扬起一丝邪魅的笑容。
今日上朝,大抵奏折关于边境于溪正在同敌国立国对抗,华爵云尽管受了伤,依然由卫一卫二搀扶着坚持来上朝,皇上更为感动,见他脸色苍白的进了大殿之后,慌忙自金灿灿的龙椅中站起来,声音里透着一丝急切“爵云,你身上还有伤,还是先去休息吧!”
“父皇,我是忧心咱们边境于溪,邹将军这几日染了风寒,正在休息,立国已经三番五次的进犯,听闻昨日里于溪已经被立国占领,被调去的首领刘婵就是酒囊饭袋,一个出其不意,竟然引狼入室,痴迷敌军美色,最后。连连败退,因此,儿臣请愿,自愿前去边疆抗敌,咳……”他脸色苍白苍白,嘴唇都已经没了颜色,说了一席话,引了一连串的咳嗽。
过去时,华爵允及这个四子并不是很待见,他名声不好,对待下人也相当狠辣,若论仁君,他远远不及,即便是登上王位,性情也极端残暴。
自那日他舍命救下自己一命之后,对他的态度有所改观,再加以何凌时长在他耳畔吹耳边风,便说四皇子生命垂危,醒来第一句话,担忧的不是自己,而是皇上,他问“父皇可有受伤?”
如今,他要重新认识这个四子,舍身救自己已经是大无畏,况且……身负重伤,重伤未愈,他想的还不是旁的,思虑着国家安危。
他想着前去,皇上定是不赞同,因此九门提督张济东第一个抱拳,推举五皇子华爵落去,大抵说除却二皇子华爵天的英勇善战,所向披靡,拥有战神的称号之外,便是华爵落有勇有谋,如今,六皇子华爵青同织云去囿国省亲,怕是没个把月不能回来。
剩下的,也只有五皇子华爵落。
退朝之后,卫一卫二搀扶着华爵云一路走下通天高的汉白玉台阶,有些吃力,每一步都分外艰辛,华爵落摩挲着猫眼石一般詹亮的朝珠,又理了理金灿灿红通通的衣衫,经过他的时候,及他挑挑眉梢,眼里满满的嘲讽“四哥,你这步棋走得极妙。”
华爵云撇撇嘴,眼眸里确是一闪而逝的精光,他嘴角上扬,依然撇撇嘴“五弟,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下棋,我棋艺倒也不错,可以的话,等我伤势好了,可以陪你下通宵,只是现下….”
华爵落瞥了他一眼,这家伙还在掩饰什么?
他压着声音说“四哥还在装,要装到何时?你那些小把戏骗骗父皇也就罢了,骗我,你觉得可能吗?同情心也只是一时糊涂,相信他会想通的,我只是警告你,即便我此次去了边境,你也不能动父皇一根汗毛,二哥很快会回来的,等他回来之后,定会戳穿你的阴谋。”
华爵云仰头看看天,轻松惬意的叹息了一声,道“看来五弟对我并没有好感,且误会太深了,身为兄长,自要有兄长的心胸气度,因此,我不会同你计较,五弟,此次前去边境,一定要活着回来,不然的话….四哥会难过的。”
“借你吉言,我定会毫发无损的回来,不然的话,怎么拆穿你的阴谋。”华爵落捋了捋自己鬓边的一缕发丝,不疾不徐道。
华爵云确攥紧了双拳,轻轻的咬牙,数秒后,他又松开拳头,轻轻的叹息一声,并不看他,淡淡的说“我期待你…..毫发无损的回来。”
自大殿回来,这一路有些辛苦,后背的伤口隐隐作痛,刚好是冬季,若然夏季的话,即便是汗水都会咸的发痛,近而,发炎溃烂都不在话下。
刚趴在床榻上,他脸色一瞬变得铁青,且一把将榻上的锦被连同方枕一道扔在地上。
正端着汤汁碗进来的小丫鬟偏巧被砸中,惊叫一声,继而,散发着苦涩汤药的青瓷碗摔在地上,登时碎了,她花容失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叩头“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岂料,半晌后,自他嘴里轻飘飘的突出一句话来“我说过杀你了吗?来,过来。”他及她招手,有那么一瞬,也是略带了几丝柔情。
小丫鬟以为自己瞧花了,战战兢兢的站起身,双脚发颤的几乎不能站起身,瞧见他脸上那抹罕见的柔情,方才慢吞吞的往前走,期间,一脚踩在破瓷碗上,她顿时一惊,踉跄的往一旁缩了缩。
他脸上的柔情有些瘆人,并不真切,反而透着一丝阴谋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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