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愈加冷冽,今日,隐隐下了小雪,简澜穿了一件厚实的大红色斗篷,挑起明晃晃的轿帘往外望去。
不大功夫,外面已经白茫茫的一片,皇上就是皇上,专属的绣龙纹黄绸缎轿子便在最前面,瞧起来实数气派。
她一直琢磨着墨冰国那位新帝王是何模样,能娶得云乐公主这位美人也实数有些本事,因为,过去时,允乐公主就是‘一根筋’,用尽各种手段,只一心想要夺得美男归,岂料,被她钻了空子,那倾城绝世谪仙一般的男子曾许诺过她,此生只倾慕她一人,谁料,他居然傻到用自己的性命换取她的一世安宁。
昨晚上,是华爵落来了,这家伙听说她去墨冰国,遂连夜偷摸过来,嘱咐她路上一定小心,那时他紧紧的攥住她的手,说“小狐狸,及你的情感我根本不能自己,这世上我唯一放心的就是二哥,若然二哥尚且活在世上我倒让的心服口服,可...旁人,旁人是不会的,我发誓,即便争不得皇位,也要把你从四哥手里抢过来。”
她确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压低声音挑眉道“大尾巴狼,你真以为我这一朵鲜花就这样插牛粪上吗?切,小爷要逃出去的,一定会逃离这里。”
华爵落捂着胸口,终于忍不住咯咯的笑起来,他邪气一笑,得,小狐狸也给他起个外号,名叫大尾巴狼,不过她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他着实喜欢。
怕有眼线,长话短说,即便再短些,有这丫头的地方就有欢笑,因此,扯动伤口,很痛很痛。
他仍是止不住的笑溢出唇畔。
临行前,云忆胖嘟嘟的小手拽住她的衣角,伸手要抱抱,简澜喜欢她喜欢的紧,二话不说便将她抱起来,岂料,抱起来就放不下,一放下她便涨红了脸,没命的‘哇哇’大哭,结果,她身上被小家伙抹的鼻涕眼泪纵横,没办法,又换了一件红色敞篷。
看来,她已经同这小家伙有了母女般不能割舍的情感。
行至一处山底下时,华爵云命人停了轿子,在山底下一片光秃秃的树林休息,山林子稀稀落落,枝桠并不繁茂。
雪花越落雪多,即便半个时辰之后,依然洋洋洒洒。
手持钢刀,身穿厚厚盔甲的将士们,被冷冽的风夹雪吹得满脸通红,然而,仍然不动不摇不埋怨如笔直的松柏一般站立着。
简澜本来昏昏欲睡,豁然间被来自前方轿子里痛楚的哀嚎声惊醒,她瞬间挑开轿帘,好奇的下了马车,瞬间的,被冷冽的夹着冰凉雪花的寒风打得脸蛋生疼。
娘的,下雪的冬天可不是一般的冷。
摸哪哪是凉的,连及自己的双手手指都凉的快没知觉了。
摸了摸冻得红通通的耳垂,双手放在唇边,呼出的热气暖和了不少。
她一脚深一脚浅的前行,即便是踩在并不厚重的雪上,仍然踩到陷阱一般的干树枝上,嘎吱嘎吱的干叶子被踏得粉碎。
欲上前探视一番,还未接近卫一卫二,便由小侍卫毫不客气的拦了下来,他面无表情,确客气冷冽道“小姐,对不住,皇上吩咐过了,任何人不得靠近。”
被拒绝了,这丫也不觉尴尬,只是扬着下巴,搞怪的吐吐舌头,做个鬼脸。
继而,低低道“切,有什么了不起。”
夜晚,雪小些了,他们庞大的队伍不再前行,而是寻了一处客栈休息。
客房内,卫二给他家皇上倒了杯热茶,华爵云在塌上休息了一会儿,拭去额角的冷汗,脸色依然惨白惨白,他接过卫二递过来的冒着热气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觉得不是很烫,方才一口喝下去,胃里,顿觉暖喝一些。
而后,他迈开步子,稳健的走向八仙桌,桌上烛火非常亮堂,方才坐在太师椅上,便揉着眉心吩咐道“将地图取过来,顺便将张将军唤过来,便说朕有事吩咐。”
简澜偷摸蹲在窗子外面,耳朵贴着雕花木门听动静。
卫二瞧见了,扭过头来,正欲张嘴,便见皇上摇摇头,示意随它去吧!
他双手拄在八仙桌的边缘,瞧瞧卫二,继而又看看张济东,才道“没有猜错的话,明日肯定有人想要朕的性命。”
他们皱皱眉头,托腮思付“皇上……如何这般说呢?”
他伸出修长的食指,指向地图,蜡烛跳跃,劈啪作响,浓浓的烛火味熏得人皱紧眉头,修长的食指一直顺着他们行过的路往前指,在玉山的位置停下来,声音提高了一个高度“明日起,去往墨冰国时,我们定会途经玉山,途经玉山之时,在玉山的山坳一处夹缝中,有一段不算短的路程,如果有人欲下手,便会选在那里。”
张济东双眼眸一瞬不顺的盯着皇上所指的位置,皱眉,看起来,那一处夹缝隐蔽,确是下手的最好时机,若然在此处扔石头。便会一个不小心被砸成肉饼。
说完,华爵云冲两人招招手。
于是,两人凑上前去,商议避劫计划。
张济东一把打开门时,简澜耳朵正紧紧的贴着雕花木门,因此,几乎是惯性作用,她一个踉跄,栽了进去,此刻,三双眼眸齐刷刷的射向她,甚为狼狈。
她立即站起身来,眯眼一笑,硬着头皮道“哈哈……我专程过来,问问皇上,身体如何了?”
张济东已经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跃跃欲试,仿佛下一刻,他会毫不客气的将她剁成肉泥,关于他侄儿许德昌的事情他至今依然耿耿于怀,全全罪责都怪在她身上。
在之前,他不知多少次奉劝皇上,此女就是祸水红颜,智慧超群,狐狸一般狡猾,诡计多端,这般的女子最是留不得。
岂料,为时已晚,貌似皇上对她有种独特的情感,恐怕被妖女迷惑了心智,无论他如何劝,都是说空话,半点儿作用都没有。
气氛有些僵硬尴尬,因着简澜看到张济东双眸血红血红,马上将要呼之欲出,一张脸表情凶恶,甚为吓人。
华爵云幽幽的一句话,打破沉默“除了澜儿,都下去吧!朕乏了,明日还要早起,赶在二十到墨冰国。”
张济东双拳紧了松松了紧,咬的牙齿咯咯作响,最终,冷哼一声,若然不是华爵云在场,他一定毫不客气的一拳打在她脸上,这个祸国殃民的狐妖。
待众人都出去后,气氛突然安静下来,且安静的让人害怕,简澜尴尬一笑,忙解释道“我真的只是过来看看,你身体如何了?”
“是吗?”他重新坐回太师椅上,一只大手敲着桌子,嘴角,扬起一抹让人毛骨悚然的诡异笑容。
简澜觉得时机不对,又怕自己吃亏,珊珊一笑说“哈哈,既然你没事,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了,不打扰了。”
简澜扬着那抹僵硬的笑容,迈开长腿,便向门口走去。
岂料,华爵云清亮的眸子闪了闪,轻轻的说“澜儿,既是来了,便过来坐吧!你是朕未来的皇后,即便是宿在这里,亦是不会有人说闲话。”
简澜艰涩的咽了一口唾沫,忽然觉得自己有种落入虎口的感觉,要想虎口脱逃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可是,同这家伙成亲,她感觉,下辈子都不可能。
恶事做得太多,道德品行都算不得高尚,这般的人,怎可能真心?
她愣怔在那里许久,打算着如何脱困,便觉腰间一紧,落入那满满麝香味道的怀中。
他挑挑眉,吐出一口热气喷洒到她脸上,暧昧道“澜儿,今晚,你逃不掉了。”
娘的,这肚子痛该死的来的正是时候,她捂着肚子,皱眉道“皇上,对不住,我……我肚子痛,能……我要去茅厕...”
她肚子钻心一般的痛,咬紧牙关,额角上的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这一晚上,已经不知道跑了几趟厕所,许是天气寒冷,许是吃坏了肚子,许是吹了寒风,总之,即便是同行太医瞧了,依然跑得体力透支,几乎要脱水的程度。
华爵云起初以为这丫又算计着不同房的计策,因此,他还有些失望,可太医说寒气侵入,只是小病,因此,他反倒担心起来。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简澜觉得自己就是活受罪,有那么一刻,她想仰天长叹,何时能脱离苦海?
大清早,雪停了,一切都似银装素裹般,干净亮堂。
简澜双腿仍是软绵绵的,一晚上没睡,双眸眼眶的黑眼圈极重,有随行的小丫鬟搀扶着,踩着一尘不染的白雪咯吱咯吱的前行,而后,越过踏着前蹄的黑色大马,上了马车。
那面生且容貌清秀的小丫鬟也一同上去,帮她盖了一床棉锦被,轻声问“小姐,肚子好些了吗?要不要再盖一床?”
她努力扬起一抹笑,说“无妨,你不用专程伺候我的。”
说完,二人相视笑了。
小丫鬟是华爵云专程派过来伺候她的,这让她很意外,没想到,他也懂得怜香惜玉,出乎她的预料,她曾经以为,华爵云除了很辣还是很辣,对谁都一视同仁的很辣,包括他亲生父皇,亦是不留情面。
路上,小丫鬟一直夸赞她,便说她样貌宛如天上仙女,倾国倾城,世间少有。怪不得,怪不得皇上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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