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爵天将简澜拽出来,简澜确一把将他甩开。
随后,整了整自己的白狐裘,继而偏头看着他,见他双手环胸,及她扬唇,赫然让她想到过去时,他也如同这般,笑得真诚阳光帅气。
自然,那时他会温温柔柔的唤她一声“澜儿——”
如今,也仅是抿嘴一笑,然后,再也没有然后。
她以为再也没有然后时,一声“澜儿——”脱口而出,极具往昔的磁性温柔。
一阵冷冽的寒风吹来,只觉双眼干涩疼痛,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她瞬间垂首,掩饰一笑,揉揉自己已经通红的眼睛,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只双眸瞟向一边问“好笑,澜儿也是你能叫的?”
说着话,匆匆前行的人流有些拥挤,好似年节这几日偏逢庙会。
华爵天不以为然的耸耸肩,道“只不过是个称号而已,莫不成叫了,你能少块肉吗?四弟能这般唤你,本君为何不能?”
简澜选择沉默,它想叫便叫吧!反正今夕不同往昔,如今他都已同允乐成亲了,她还抱什么幻想?
卖糖葫芦的小厮仍在沿街叫卖,那小厮扛着冰糖葫芦,慢悠悠的前行,几个脏兮兮的孩子尾随其后,冷的脸蛋通红通红,似是红血丝都能看出来。
他们瞧着冰糖葫芦的眼神熠熠生辉,身体冻得缩成一团,一个个小虾米一般,红通通的双手放在唇畔呵气。
简澜越过华爵天走过去,钻进人流里,华爵天尾随其后。
结果便是,华爵天掏银票,买了好多串冰糖葫芦,思及那几个孩子将冰糖葫芦捏在手中,愉快的舔了舔,而后,连连道谢,特别是满脸脏兮兮的小女孩。
脸上扬着甜甜的笑容,连连鞠躬,声音软糯糯道“这糖葫芦好好吃,谢谢两位好看的哥哥。”
简澜手里握着一串冰糖葫芦,走在前面,华爵天尾随其后,道路上人流川流不息,他们一路挤着前行。
她舔舔手里的冰糖葫芦,道“甜,好甜啊!来,你来吃一口吗?”
随后,扭头,将糖葫芦举的高高的,伸在他的唇畔。
那时,他愣怔的瞧着她,眼眸子里满满的讶异,对于她的举动颇为震惊,于是,终于忍不住,眯了眯那双好看的琼宇仙姿之眸,一把拽住她的手臂,问道“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简澜瞬间抬头,缓缓的点点头,他攥着她胳膊的手紧了紧,似乎颇为震惊,也似乎并不震惊,迫切的问“真见过?”
意识到自己说露嘴,简澜慌忙摇头,一颗头摇的拨浪鼓一般,微微一笑道“见过也没甚大不了,并不稀奇,我一个不起眼的小丫鬟,见你二皇子,是常事,倒是二皇子。并未注意到我们这些丫鬟奴婢,因此,可以说我们之前并不认识。”
两人的姿势僵持了数秒后,完全忽略掉了观望他们,以及在一旁讶异唏嘘的女子。
半晌后,他们坐在一间茶楼的包间里,确定四下无人之后,简澜便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的冰糖葫芦仅剩两颗,她嘴里,酸酸甜甜的咀嚼着一颗。
二郎腿毫无形象的翘在八仙桌上。
华爵天摇摇头,无奈的耸耸肩,道“作为女子,理应矜持一些,不然的话将来四弟不要你的话...便没人再要你了。”
“谁?”简澜一拍桌子,大颗山里红的种子显着卡在喉头,最终艰涩的咽了下去,失望的潮水卷涌而来,真不敢相信,他会如此说,哎!如此说便如此说吧!
待坐好之后,伸手抚着胸口的位置,半晌才顺过气来,嘴里酸酸的。
炭盆的火根本暖和不到,她脸蛋凉凉的,那股子桃香味甚是好闻,是从未有过的让人留恋。
见她那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不守礼数的模样,他倒不觉得有悖常理,相反...是女子中一股清流,这清流缓缓的流入他的心田。
店小二端来茶水,随即给二人满上。
他冰凉的手指轻触茶杯,只是温热,算不得烫手,随即端起茶杯,缓缓的凑近冰凉性手捧着茶杯的确暖和了不少。
感的唇,有些干裂的朱唇轻轻的抿了一口。
压着嗓子说“说吧!我父皇现下里如何了?不用瞒着我,即便是逝了我也接受。”
又缓缓的抿了一口茶。
简澜亦是喝了一口茶,双手太过冰凉,即便是捧着杯子都没了知觉,连及说话都冻得打颤,不太利索,浑身冻得哆嗦,黑色狐裘,黑色狐裘远没有棉服来得暖和。
咋的?气急了她之后,她一咬牙一跺脚,非得画张图纸,托人做棉服,冬日的穿上棉服,一定暖和。
华爵天问了话,她便原原本本的将华爵允的遭遇讲给他听,他听后,咬牙切齿,一巴掌拍在桌面上。
华爵云为夺得皇位已是六亲不认,真没想到他消失的数月里,竟然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那小子竟然给父皇下药,若不是简澜从中帮助,恐怕现在凶多吉少,说不准现在就逝了。
方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茶壶安然无恙,茶杯确劈啪作响,有一个瞬间倒在桌子上,茶叶如同青翠的小舟,一直说着茶水往下飘,往下飘,直至飘落到地面上。
简澜膛目结舌,看滴滴答答如断线般的珍珠一般不断下落,起初速度快些,后来,速度极慢。
客房内,也只有水滴低落的清脆声响。
简澜欲上前扶杯子,岂料,那丫一把拽住她的手,急迫的问“如何?你现在便带我去,我要瞧瞧父皇最近的精神状态如何?”
简澜扶起桌上的青瓷茶杯,桌上未流干的水仍然冒着热气,连及底下桌角处的一片雾蒙蒙的。
她省去一干的废话,直接点点头,点头后又摇头,说“我们如果回去晚了,如何同华爵云交代?”
他皱皱眉,迫不及待的起身,呐呐道“这很简单,便说迷路了,仅此而已,而且,你用不着操心,一切由我做主,作为二哥,他能耐我何?”
二人倒是利索,付了账便迫不及待的出门。
简澜琢磨着,是该将实情告知华爵天,因为除却他之外,她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
一个是他父皇,一个是他四弟,一切...都该听他的。
租来一辆马车,车夫见二位衣着气质不同,容貌是少见的绝色帅气,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而且马车夫很是乐意助人为乐,便说即便不给钱也无妨,他偏巧要顺着那条路走,既是一道,他乐意拉着他们。
马车夫在前面赶马,全身蚕蛹一般裹得严严实实,手指满是老茧,苍老的布满皱纹,偶尔会双手揣在深蓝色棉袄袖里。
约摸着半个时辰路程,道路还算顺畅,只是偶尔,车轱辘轧到石头,剧烈的一次,她瞬间扑在他身上,那妖孽一把将她揽住。
她仓促抬头,偏巧脑袋撞到他的下巴,那股桃香味更加浓烈,两人皱眉,痛得嘴里吸气,尚未坐稳当,又是一个剧烈的抖动,那时,华爵天大手揉着被撞疼的下巴。
她揉着头顶,眉头皱的极紧,娘的,华爵天这一把一定是铁做的,不然不会如此坚硬。
这次,直接投怀送抱,刺猬一般缩成一团,滚进他厚实的怀抱里。
天旋地转,脑袋痛得要命,耳畔竟是剧烈的心跳,那种强有力的力度好想即将脱颖而出,贴在她的耳朵上,桃香味好闻的要命,他强有力的心跳更加要命,好似每跳一下,都在低低的说‘澜儿——澜儿’
桃花香强烈,男性的日子包裹着她,让她以为早已封闭的心,再次欢脱的脱离她的束缚,狂跳个不停。
娘的,她该醒醒,这般优越的男子已经成亲,她还在奢望什么?莫不成奢望他抛弃允乐,而后同自己成亲吗?
那时,华爵天亦是如此,认识的女子不在少数,接触的不少,面对允乐,如同见到亲妹子一般,半点儿感觉都没有,有的,仅是那份亲情罢了,因此,多次思虑之后,他才决定不成婚。
也许,真如沈天通那日所说的,你不是不想同允乐成婚,我看你心没在这,是被哪个丫头狐媚了心智?
一番言语他虽不太赞同,但不可否认,面前这绝色丫鬟的确勾起了他的兴致。
下车后,简澜脸蛋冒火,冰冰凉凉的手指放在滚烫的脸上,顿觉清爽不少,思及方才自己趴在他怀里,心跳加速的模样,至今心有余悸,她最最该做的便是杜绝他们之间的相遇,越是相遇,越是美好,越是心痛。
便如同她现在一般,一边甜蜜一边心痛。
痛苦甜蜜相依相偎。
见了青玉,何凌之后,华爵天不以为然。
只笑得别有深意,让人毛骨悚然。
他道“早就瞧出你们并非公公、侍卫如此简单,如今,倒是光明正大的被分派到这种不太热闹的地方,我那四弟言而无信,你们都应该知道如何做了。”
何凌一把拽住华爵天,呐呐道“二殿下,以后老奴同我们家殿下都誓死追随你。”
华爵天点点头,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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