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永恒的利益

听到穆言霆假装若无其事的话后，文若晴整个人都惊呆了，心想穆言霆该不会是不认帐了吧？

难道他只是失忆了？

可就算失忆的话，也不可能唯独忘记昨天晚上勉强文若晴留下来的事情，要不然就是穆言霆突然觉得很尴尬不想承认了而已。

穆言霆那边是将责任撇得干干净净，可是文若晴这边却越想越觉得生气，那愤怒的感觉就像是被穆言霆当成猴耍了一样，文若晴感到非常屈辱，此时此刻她真恨不得一拳头打在穆言霆的脸上。

可是文若晴还是赶紧抑制住了心中要打人的冲动，如果殴打了穆言霆，那后果绝对不是她承担得起的。

“昨天晚上就是你死乞白赖要我留下来的，难道你忘记了？”文若晴故意凑到穆言霆身旁，语气嘲讽地说道。

“我忘了。”穆言霆的语气僵硬。

“看来穆公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不过就是睡觉前的事情都能忘得一干二净。”文若晴故作嘲讽地说道。

穆言霆背对着文若晴，最后干脆保持沉默。

很快提着外卖的小熊就赶来医院了，在医生给穆言霆检查完后，便直接让小熊去给穆言霆办出院手续。

文若晴就在一旁百般无聊的站着，见穆言霆那边一切都忙完以后，才走过对他开口道：“既然你已经好了，那我就先走了。”

“走？你要去哪里？”穆言霆倏然脸色阴沉地说道。

一时间文若晴都还没有意识到穆言霆神色的突然转变，有些奇怪地看了穆言霆一眼，随后理所应当说道：“当然是回我家啊，我现在能去哪里？”

不得不说和穆言霆“睡”了一晚上后，文若晴的脑袋都秀逗了，完全已经忘记她嫁给了穆言霆并且住在穆家，下意识里还把文家当成她每天都要回去的地方。

于是穆言霆的整张脸在意料中更加乌云密布了，那道凌厉的视线一瞬不瞬盯着若无其事的文若晴，随后穆言霆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难道你已经忘记穆家就是你家了？”

“……”文若晴心中一沉，她的确是经过穆言霆的提醒才想起来。

办了出院手续的小熊回来就感受到穆言霆和文若晴之间沉闷的气氛，心知他们可能是又闹什么矛盾了，便故意走过去打断他们的对视。

“穆总，出院手续已经办理好了，我们现在就可以走了。”小熊舔着笑脸，小心翼翼对神色不悦的穆言霆说道。

穆言霆的视线缓缓转移到小熊脸上，那锐利的目光看得小熊内心忐忑不安，半晌穆言霆才缓缓开口，不轻不重地说道：“走吧。”

文若晴一声不吭跟在小熊和穆言霆的身后，低垂着脑袋的她看起来无精打采的，像是风霜打了的茄子。

上车的时候，文若晴见穆言霆开了后座的车门，就下意识要坐到副驾驶位置上去，结果手还没有碰到副驾驶的车门，就瞬间感觉到一道凛冽的视线。

“过来坐。”穆言霆声音冷淡而平静的下了命令，不用想就知道他是对谁说的这句话。

文若晴满脸黑线，那只要去开车门的手还在半空中僵硬了半晌，最后缓缓放了下来。

“好吧，你是病人，都听你的。”很快文若晴就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她努力扯着嘴角尽量扬起一抹友好的微笑，可是她知道此时自己的笑容肯定比哭还要难看。

穆言霆没有说话，他已经打开后座的车门，就站在车门旁边目光安静地注视着文若晴，随后眼睁睁看着文若晴保持着一个僵硬的笑容坐了进去。

如果文若晴是一个人坐在后座的，那回去的路上她或许还会高兴一些，然而现在穆言霆就一动不动坐在她的旁边，余光中就能够看到穆言霆的动静，因此这个时候的文若晴是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了。

甚至还觉得压抑。

当车子转弯，猝不及防的文若晴猛然往右边转去，一头撞到穆言霆胸前的时候，文若晴瞬间感觉车内的气氛更加压抑了。

“不好意思……”文若晴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又缓缓直起身体偏过头去看车窗外快速倒退的风景。

“以后要是出了问题的话，你可以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安静得只听到彼此呼吸声的气氛中，文若晴忽然听到穆言霆冷不丁开口，很快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笨的女人，遇到麻烦都不知道使用手机，你指望周围的陌生人帮你吗？”

“我不是不会用手机，只是情急之下完全没有想到好吗？”文若晴红着脸反驳，况且昨天晚上她才和穆言霆闹了矛盾，又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就自己打脸去找穆言霆？

最重要的还是，当时的文若晴被姜成皓用双手死死搂抱着，挣扎不了的她甚至都没有办法活动双手，更别说去拨打电话了。

“不要为自己的蠢找借口。”穆言霆斜着眼睛睨了一眼怒火冲冲的文若晴。

“……”文若晴沉默几秒，最终干脆直接转过身不去看穆言霆，连余光中都不想有穆言霆这个无赖的存在。

没有得到回应的穆言霆便没有再说话了，一时间车内的气氛又开始变得沉闷起来，小熊忐忑不安开着车，时不时从后视镜里面打量互不干扰的文若晴和穆言霆。

就在文若晴以为接下来路程她都不会再和穆言霆说话的时候，又听到穆言霆那略显冷漠的声音在安静之中响起：“明白了吗？”

“什么？”文若晴一时间还没有跟上穆言霆那跳跃性的思维，满脸疑惑转过头去看面无表情的穆言霆。

“日后要是再遇到那种麻烦，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我。”穆言霆又补充道，只是他撇过眼睛没有去看文若晴，看起来是有些做贼心虚的样子，脸上的表情也显得有些别扭。

文若晴压根都不知道穆言霆在别扭些什么，而且他何必要再强调一次呢？

就算再遇到同样的事情，文若晴肯定会在第一时间选择向最方便救她的人求助，而不是打电话给穆言霆，让他千里迢迢赶过来救自己。

更何况以穆言霆这种冷漠无情的性格，文若晴甚至能够想象到她给穆言霆打去救助电话以后，而穆言霆却在电话另外一边事不关己的说道——哦，这与我何关？

不过虽然文若晴心中是这样想的，但是表面上为了敷衍一下穆言霆，她还是点了点头：“好的。”

静默半晌，穆言霆又道：“你看起来不是很乐意？”

文若晴简直快要被穆言霆烦的吐血了，而通过后视镜望着后面动静的小熊还在偷笑，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穆总，一般都是别人讨好着拜托穆总和自己说话，什么时候有穆总来死乞白赖找别人了？

“我乐意，我非常乐意。”文若晴满脸黑线道。

这下穆言霆才终于放过文若晴了，满意地点了点头就没有再说话，而文若晴则是一脸的无可奈何。

直到下了车之后，文若晴才突然想起那个“牟先生”的事情。

“对了，那个牟先生到底是什么啊？”文若晴追上穆言霆的脚步问道。

闻言穆言霆蹙起眉头，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不过最近他一直在针对我，我怀疑是在工作上和我有过冲突的人，只是查不到他的真实身份。”

“这哪里是针对你啊？简直就是要你的性命。”文若晴啧啧几声，后面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并且还把无辜的她拖进去了，本来文若晴就不应该经历昨天那种恐怖的事情的。

穆言霆沉默，看他的表情是不置可否。

“难道你一直都没有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吗？”文若晴又问。

“没有，他手下倒是暴露了一些信息，可是无论我如何威逼利诱，那些人都不肯把那个牟甚的资料透露出来。”穆言霆又表情冷淡地说道。

原来那个牟先生叫做牟甚。

满腹心事跟随在穆言霆身后，文若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她低垂着脑袋目光怔怔望着自己正在行走的脚步，连走在前面的穆言霆什么时候停下来了都不知道，差点一头撞到穆言霆的背上，幸好文若晴即使后退一步。

“怎么了？”文若晴抬眸看向面无表情看着她的穆言霆。

“我倒要问你怎么了？”穆言霆反问。

“我没什么啊。”文若晴下意识摇了摇头说道，其实她还有一肚子话想说却说不出来，犹豫了几秒钟，文若晴还是小心翼翼开口问题，“我在想那个牟先生是不是穆言峰……”

虽说文若晴说话的声音非常轻，但是穆言霆还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顿时整张脸都开始乌云密布起来，削薄的嘴唇紧紧抿着，琥珀色的眼眸宛若黑洞一番黑不见底，看起来有一股山雨欲来的感觉。

糟糕，难道是她刚才说错话了？

文若晴正思考着如何圆回刚才的话，就突然看到穆言霆向她走近一步，最后几乎要贴在她的身上了，此时此刻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非常近，甚至可以用“亲密无间”来形容，文若晴感觉自己因为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胸膛都快要碰到穆言霆的身体了。

石径小道周围是密集的树木，夏末还有着知了的叫声，在风吹动树叶的哗啦啦声音中交织成一片，暖黄色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在小道旁边的草地上洒下斑驳光点。

那些光点宛若夜空中的星光，在空气中跳跃着，时不时从文若晴眼前闪烁。

穆言霆一动不动站在文若晴的面前，替她挡住了大半阳光，他的阴影投到文若晴的身上，文若晴那双灿若星辰的双眸睁得又圆又大，仰起头略显诧异地盯着面无表情注视着她的穆言霆。

一时间暧昧的因子在空气中蔓延开来，文若晴双手紧紧攥住衣角。

就在文若晴以为穆言霆要进一步行动的时候，却看到穆言霆抬起头，并冰凉的食指贴在文若晴的唇上轻轻点了点。

“嘘——”穆言霆这样说道，那张仿佛经过上帝鬼斧神工雕刻的完美五官透露出冷峻的光泽，无论何时穆言霆总是那么帅气。

“什么？”文若晴没有明白穆言霆的意思。

“不要把怀疑的事情说出来，小心隔墙有耳。”穆言霆又道。

这下文若晴总算明白穆言霆的意思了，张口刚想说话，就忽然听到一道有些轻佻的声音加入进来。

“哟，大中午的就开始在这里亲亲热热的了。”

文若晴微微偏过头，跃过站在她面前的穆言霆往他身后望去，就看到穆言峰和叶薇安缓缓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快要走近的时候，一直挽着穆言峰手臂的叶薇安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不动声色松开了自己的手，并且和穆言峰拉远了距离，当然这些小动作都没有被穆言峰察觉，他的注意力全在穆言霆和文若晴身上。

闻言穆言霆转过身，对着穆言峰和叶薇安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不好意思，有些情不自禁。”

“我理解，年轻人都是这样的。”穆言峰挤眉弄眼做出一个“我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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