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做什么?”文母又状似不经意地问。
“一个客户打电话给我,说是有紧急事情需要处理,我跟客户聊了一下。”文延宏说着往楼梯口走去,“被我吵醒了?”
“半夜醒来看到你不在了,就出来找了找。”文母笑着挽住文延宏的手臂,转身之时她看了一眼已经悄无声息移动到一处盆栽后面的文若晴,“太晚了,我们快点休息吧。”
当文延宏和文母消失在楼梯后面的时候,文若晴依然捧着那堆零食不敢出来,客厅里面没有开空调,夏末的天气仍旧是非常炎热,她蜷缩在盆栽后面已经满脸的汗水,身上的睡衣都被汗水浸湿。
鼻尖终于不那么酸涩,后怕的感觉还萦绕在心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约等待了半个小时,直到确定文延宏不会再出来的时候,文若晴才终于动了动已经酸麻的双腿,踉踉跄跄站了起来,机械地迈动步伐往楼梯口走去。
她已经不想再去思考文延宏说的那些话,只想痛痛快快睡上一觉。
*
文若晴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才昏昏沉沉的醒来,头疼的似乎要裂开,口干舌燥的像是几百年没有喝过水似的。
她动了动酸麻的手臂,又在床上躺了几分钟才手脚并用从床上爬起来,走到茶几上倒了满满一杯水,随后一口灌完,难受的感觉这才舒缓了一些。
刚放下水杯,就有敲门声响起。
“若若,你开下门,我有些话想跟你聊聊。”文母略显冷淡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原本还有些警惕的文若晴这才放下紧张的心思,连忙踩着拖鞋跑过去开门,只见一向注重穿衣打扮的文母竟然穿着睡衣站在门外,眼眶下面是明显的乌青,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是一晚上没有睡好觉。
“妈,你怎么了?”文若晴还挺诧异的,在她印象中几乎没有见过文母这么不修边幅的时候。
“我们说说话吧。”文母道,声音低沉。
文若晴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她很快就记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于是侧过身体让文母走进房间,转过身就看到文母已经走到沙发前坐下,还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捧着水杯的双手有些发抖。
文若晴知道文母是个看中家庭的人,而她对文延宏的怀疑也一而再再而三的突破文母的底线。
深吸一口气,文若晴并没有把心中的怀疑告诉文母的打算,只好解释说:“妈,昨天晚上我去厨房找东西吃,回来看到爸在打电话,当时我听到他的语气挺严肃的,我也不想打扰他就躲……”
“若若,你到底在怀疑你爸什么?”文母语气焦急地打断了文若晴的话,她的口吻可以说很不好,仿佛文若晴就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一个破坏家庭和谐的罪魁祸首。
闻言文若晴愣了很久,转念想到文母不知道她那些怀疑,于是也就立马释怀了。
“我没有怀疑爸什么,只是这次差点就死在F市,我有点害怕。”文若晴垂着脑袋站在沙发旁边,面无表情地说道。
文母抬眸就看到文若晴惨白得像是一张白纸的脸,还有脸上那些掩饰不住的疲倦,不禁也觉得心软,面前这个人毕竟是她怀胎九月生下来的亲生女儿,况且为了救出他们夫妇,文若晴差点命丧黄泉。
于是酝酿了满满一肚子责怪的话顿时说不出来了,文母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办法责骂文若晴。
“若若,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但是你知道吗?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以后,你就变得特别奇怪了。”说到这里文母霎时顿了顿,看了一眼文若晴没有表情的脸,这才放缓了语速继续说,“我一个当妈的都快要认不出来了……”
变了的人不是她,而是文延宏。
不对,或许文延宏一直都没有变过,只不过他始终带着面具伪装在他们这个家里面,随着时间的推移,文延宏的真面目也逐渐暴露出来,所以文若晴才感觉到文延宏的改变。
其实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若若?”文若晴的走神让文母很生气,她一本正经跟文若晴说着正事,文若晴却还在想其他的东西,文母有种没有受到重视的感觉。
“啊?”文若晴的思绪顿时被文母的声音拉扯回来,连忙低下头看向脸色已经变得难看起来的文母,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刚才突然想到其他事情了……”
“……”文母无语了几秒。
“妈,我没有要怀疑什么,更加没有想过破坏我们家的和谐关系,我只是有些适应不过来而已,等我休息一阵子就好了。”文若晴干脆坐到沙发上,双手挽着文母的手臂用撒娇的口吻说道。
文母无奈,她对这个样子的文若晴真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不多时便缴械投降:“果然是女儿大了不由娘啊,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你说的话对我来说就是圣旨,我怎么敢不听呢?”文若晴扁了扁嘴巴,眨巴着眼睛做出楚楚可怜的模样,“杨斌对我开枪的时候真的吓到我了,昨天晚上做梦还能梦到那个场景,我需要时间还平复一下心情。”
“不然你出去旅游一下吧,顺便散散心。”文母提议。
文若晴顺着文母的话点了点头:“我会考虑看看的,如果有时间的话就去。”
短暂的交谈中,文母并没有从文若晴的话中发现任何她对文延宏的不满,因此也就放下心来,她还以为是文若晴和文延宏这对父女俩之间有什么误会,才想着过来调节一下。
不过想到文若晴可能是因为受到惊吓,行为举止才变得如此奇怪,还疑神疑鬼起来,文母也就能理解了,接下来只需要找一个靠谱的心理医生,帮文若晴舒缓一下内心的压抑就好了。
经历了二十多年的婚姻,文母清楚的知道要维持一个家有多么困难,她不想自己赖以生存的家庭出现任何闪失。
临走之前,文母又嘱咐了一下:“如果你和你爸有什么误会的话,就早点跟我说,一家人没有隔夜仇,把那些误会说出来解决了就行了,这个世界上只有家人才是最可靠的。”
“我知道了。”文若晴努力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待房门关上之后,文若晴才倚靠在房门上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目光怔怔望着前方,不多时掀起一边唇角露出嘲讽的笑容。
只有家人才是最可靠的……
以前的文若晴是坚定不移相信着这句话的,可是现在的她已经动摇了。
她又不是傻瓜,不可能听不出来昨天晚上文延宏在和电话另一边的人密谋着什么,那些对话内容可不像是在谈生意上的事情,更像是在准备陷害某个人。
可是他的目标到底是谁……
*
下午三点。
摄影工作室旁边的咖啡厅里。
文若晴面前摆放着一杯几乎没有动过的冷饮,她低垂着脑袋,双手紧紧攥着简历,她已经在这里犹豫了一个多小时了。
咖啡厅门口传来高跟鞋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响亮声音,由远及近走到文若晴身边,曾乔乔就着文若晴旁边的椅子坐下,端起那杯冷饮便一口气喝光。
“气死我了,那两个贱女人居然开着我的车出去旅游,这么热的天我还是打车过来的,在这附近找了好几圈才找到这里。”刚一坐下,曾乔乔就开始滔滔不绝地抱怨起来。
“都这么久了,你还没有解决好那两个女人啊?”文若晴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她对战斗力爆表的曾乔乔寄予了厚望,然而曾乔乔每次都让她失望透顶。
那两个女人跟成了精似的,不知道在曾父身上施了什么妖术,让曾父口口声声说不在乎她们,会想办法把她们从曾家踢出去。可是一旦有什么事情牵扯到那对母女身上,曾父就会用尽所有办法来保全她们。
就连性格泼辣的曾乔乔都束手无策,毕竟曾父是曾家的主心骨和经济来源,她又不可能真的逼着曾母和曾父离婚。
“我也束手无策了,那两个妖精实在太难对付了,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把我爸套得死死的。”曾乔乔心烦意乱挥了挥手,“哎算了,不说她们了,提起就烦。”
正好这个时候,服务生拿着饮品单过来,曾乔乔胡乱点了一大堆点心和饮料。
待服务生离开后,曾乔乔才推搡了一下文若晴的胳膊,压低声音用责备的口吻说:“这段时间你到底怎么回事?我说去F市找你都不肯,打电话给你也不接,我还以为你都要死在那边了。”
文若晴呼出一口气,在等待曾乔乔过来的时候她思考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对曾乔乔隐瞒在F市发生的事情,等日后她确定下来那件绑架案与文延宏无关,再把那件事情告诉给曾乔乔吧。
主要是文若晴自己也拿不定主意,她不想把心里的话全部说出去,万一以后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我也是跟着穆言霆过去的,又不是去玩,等下次有时间我们再过去纯玩也行啊。”文若晴挤眉弄眼道。
曾乔乔瞪了她一眼:“好吧,我就宽宏大量饶过你一次。”
“对了。”文若晴冷不丁转移了话题,面色严肃看向依旧嬉皮笑脸的曾乔乔,“今天叫你出来,主要还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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