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对待背叛的人的时候,常有喜才能够真正的做到心狠手辣。
“是。”
虽然常有喜不曾说什么,但是采儿心里却已经暗暗的下了决定,等下下去便去常思那里领五十鞭,今日是她冒犯了主子,虽然主子不计较,采儿却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不知道采儿心里想的是什么,常有喜认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心情很好的对采儿摆手,“你先下去吧,我要想想。”怎么样才能够打败敌军。
不求大败,只要能够成功,常有喜便已经觉得很好了。
还没有等常有喜想清楚,便听见采儿传来消息,上京来人了。
跟采儿一起匆忙出来,来的人却是让常有喜大吃一惊。
“苏琪,你不在皇上身边,怎么来了向阳城?”
能够让大总管亲自来的事情,难道皇上出事了不成?
而让常有喜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的是,苏琪带来消息说,“十六王爷,反了。”
这件事采儿早就告诉过常有喜,常有喜也有所准备,只是不等大军成功便造反,是个什么意思?
心下疑惑,常有喜面上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哦?那皇上死了没?十六王爷什么时候登基?”全然不顾身后已经掉了一地的眼珠子。
凤之移来见此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常有喜这样说他的父亲真的大丈夫?他本人还在这里呢。
索然腹诽,但是凤之移不得不承认,常有喜说的对,现在的皇上根本就不可能抗衡凤其缜。
即使常有喜也不是太清楚凤其缜的底牌究竟是什么也是一样,凤其缜那个人最是谨慎,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我的话,是不会贸然动手的。
就算是被逼急了拼死一搏,就看常有喜看见凤其缜实力的冰山一角,已经年老力衰的皇上对上凤其缜断然是没有多少反抗的余地。
苏琪一直都知道常有喜对皇上没有多少臣服的心思,但是在听见常有喜居然这样大剌剌的就说出来皇上肯定会败的话,依然还是吃了一惊。
看着常有喜,苏琪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不过已经从他脸上看出了些许端倪的常有喜也不用他开口了,若是皇上当真是败了,他们这边应该是等消息来才是,而非是看见皇上的亲信过来。
“行了,别苦着脸,说吧,皇上叫你来是来做什么的?求助?”
就算要求助也应该找有兵权的凤之移才对吧,苏琪找她做什么?
“正是,皇上在上京等着你救命呢。”
“我?”
她没有听错吧,上京的那些老匹夫不是一个个的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处之而后快么?
当初常有喜出京来向阳城的时候,他们就差没有欢欣鼓舞了,皇上找人来找她求救?开什么玩笑!
见常有喜一脸不信的样子,苏琪顿时便着急了。
“是找你,没有错,左相已经表明了态度,要站在您这一边,而右相又是您的父亲,若是你回京的话,有两位权倾朝野的相爷相助,定然可以平反。”
苏琪看着常有喜依然还是一脸不为所动,不由得急了,也顾不得什么,将手中的信笺交与常有喜,“这是左相家大小姐林止盈的信。”
这封信……常有喜神色间露出了些许回忆,她对这个女人好像有点影响。
一开信,常有喜就知道是谁了。
没有人知道信笺里面写的是什么,常有喜在看了以后,动作没有顿一下的便将信笺烧成了灰烬,不顾苏琪跟凤之移不解的眼神。
“我跟你回去,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跟七皇子殿下说。”
只要常有喜肯跟她走就行了,这点要求不算什么,苏琪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对常有喜点点头,转身出去了,一路风尘仆仆的来,也要换身衣裳洗漱一下了,这个时间倒是正正好。
凤之移似乎没有想到,常有喜竟然会在这样的时候将他单独留下来说话,心中有些惊喜,看着常有喜的眼神都带着激动。
“有喜,你要跟我说什么。”
常有喜的神色淡淡,“不管我去上京是什么样的结果,我们都会成为仇敌。”
没有想到开口第一句竟然是这个,凤之移一愣,神色间有些焦急,“有喜,你你在说什么,我们怎么会……”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不耐的打断他,“我这一去,只会有两种结果,一,我输凤其缜赢,那么到那个时候,凤其缜不会留下我这个人,二,凤其缜输我赢,那么我必定会借此逼宫,成为你的杀父仇人。”
这其中的缘由,就算常有喜不说,凤之移心中也是明白的。
早就想到有这一天,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竟然来的这样快。
而凤之移却还是在徒劳的挣扎着,“你一定要这么做么?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呢?仇恨只能让你痛苦,你这又是何必?”
冷眼看着他,常有喜嘴角迁出一丝嘲讽。
“凤之移,你说这话得样子还真是自私啊,凭什么我要放弃报仇?你的父亲杀了我的父亲,我为父报仇,有什么不对么?”
若是连国仇家恨都能够忘,常有喜自认对不起自己身体里的血液。
而常有喜也做不到,为了所谓的轻松,忘记杀父仇人是谁,并且还跟他的儿子生活在一起。
没有想到常有喜竟然会说出这样尖锐的话来,凤之移愣了,一时间忘了反应。
“我叫你留下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常有喜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凤之移,深深的闭上了眼睛,“此生,唯愿与君不复相见。”
说完,常有喜再也坚持不住,狼狈的朝着门外跑去。
采儿担忧的守在门前,看见常有喜满脸泪痕的出来,心中一惊,上前将常有喜扶住,“主子?”这是怎么了?
闭上眼睛,常有喜没有回答采儿的话,而是等着泪水散尽,将哽咽的语调咽下,“走吧。”
被泪水洗过的眼睛,就像是被水洗过的宝石一般的剔透,但是眼中的情绪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复杂而又沉痛。
常有喜知道,这是因为她选择了大义,而非情爱。
心为什么这么痛呢?
难道,她早就对凤之移动心了吗?
是了,如若不然的话,她也不会看见凤之移身边有其他女人的时候便心生不悦,也不会因为凤之移凑得近些便心里甜滋滋。
原来都是因为她早就动心了啊。
不过既然动心了就注定要心痛了,毕竟,常有喜跟凤之移,此生是绝对没有可能的。
采儿知道,现在常有喜没有谁可以安慰,只有等着她自己想通才行,即使是这样想,采儿却还是有些心疼常有喜,这些,本不该常有喜来承受才是。
而她们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常有喜走后,凤之移怔怔的望着常有喜离去的背影,眼神之中满是沉痛。
“别对我这样……”既然不想跟他在一起,又何必给他希望呢?垂下的眼眸之中,是不知名的苦痛,甚至,也有为常有喜疯狂之意。
许久过后,凤之移似乎才恍然回过神来,“有喜,你既然想要大楚的江山,那我给你就是了,到时候,是不是可以对我好一点了呢?”
凤之移不知道,但是总要努力一下才是,不然的话,谁又知道会不会发生呢?
“既然您舍不得七皇子殿下,为什么还……”
采儿不明白,一向快意江湖的采儿不明白什么叫身不由己,在她心中,想要什么就去取好了,取不到那就抢,何必暗自伤神?
“你喜欢过一个人吗?”
没有回答采儿的问题,因为常有喜知道,这个问题采儿回答不了,没有人回答的了。
不明白为什么常有喜会问这个问题,不过采儿却还是老师的摇头,“主子,采儿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她这一辈子,长这么大,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常有喜身边的,除了对常有喜的忠心与对宁霜还有青卫暗军的情谊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在采儿心中划下波澜。
所以采儿基本永远都不会明白,为什么常有喜会这样纠结,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喜欢,但是却不愿跟对方在一起。
“你先下去吧,收拾东西,然后告诉苏琪,我随时都可以动手。”
现在这个时候,常有喜只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早就已经注定好的事情,常有喜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当时是到来的时候,常有喜却还是心中难受的很。
接到采儿的通知,苏琪几乎半点时间都没有耽误,径自冲到常有喜的面前,看见她的时候,苏琪就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
这个时候不是讲儿女私情的时候,苏琪也没有心情给常有喜做这个知心哥哥。
在知道常有喜已经让采儿大致的收拾好了以后,半点都眉宇停顿的拉起常有喜就走。
门口除了一辆马车之外,其他什么人都没有,常有喜在向阳城虽然受士兵们的敬仰,但是士兵们毕竟也没有实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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