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一次又一次的念叨,在秦若紫心里埋下的一颗种子,以至于她心中有着一种迫切,她必须赢!
珠帘到底是不敢隐瞒,手指无意识的揪了揪裙摆,定了定心才回的应道:“大小姐的题材甚为新颖,她将民间的花伞舞做了更改,以钢丝固定悬浮于空中,舞姿并不是在地面上完成,而是在半空中跳跃。”
她不敢多加夸赞,只敢实事求是的陈述。
这番言论下来,秦若紫已经心忧不已,她确实也有些许的三脚猫功夫,可以利用在舞姿之中,然而她的轻功却不如秦若白那般特意学习的轻盈,光是想象秦若紫都能够知道秦若白跳舞之时的模样有多么的美。
视觉上吸引人的眼球,除了其本身的姿态之外,新颖的题材也是能够带来眼前一亮的感受,千篇一律的舞姿只会让人审美疲劳。
不能让秦若白成功演出,这样的想法登时出现在秦若紫的脑海中,思来想去便有了一个妙招,招来珠帘,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侧耳倾听着珠帘脸色越来越苍白,可眼中却不免有些兴奋,以前她就极为嫉妒秦若白身边的珠玉,凭什么一个卖主求荣的人,还能够继续留在主子身边,如今倒是可以借着珠玉的手,对秦若白下手。
也算是物尽其用了,不是吗!
等花生报告珠玉偷偷与珠帘接触,秦若白神秘兮兮的笑了笑:“看来还真有用,果然沉不住气了。”
芝麻顿时就急了:“您看看这卖主求荣的家伙,定然是去接了二小姐的命令,你竟然还有空在这边笑得那么开心。”
酥糖也想起了之前的传言,“你还说那个传言不是二小姐散播的,如今看来,除了她之外还有谁会如此无耻!”
秦若白听得此言,尴尬的咳了咳:“差矣!很可能还真不是秦若紫的手段,毕竟她不是纯粹的傻子,同一种的手段不可能用两次。”
被揭穿过的不都是蠢事吗,花生当下就回了一句嘴:“她做的蠢事也不是一次两次,小姐你为什么老是为她说话。”
秦若白沉下心思,左顾而言他道:“流言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如何让父亲知道她的手段。”否则她接下去的布置就一点都没有用处了。
三个丫鬟都陷入了沉思,他们家小姐非常的不对劲,总是为秦若紫开脱,几乎是一口咬定流言不是秦若紫传出去的,搞得好像她已经知道了谁是……真正的幕后人手。
想到了这里,三人面面相觑,更是讶然的看向了秦若白,难不成这件事情是秦若白自己传出去的,就为了引人上钩不成?
秦若白并未解释,而是专注于后续布置,随即吩咐花生:“据我母亲说一声,说我打算把珠玉换了,最好是在父亲闲逛到芙蓉院门口的时候去。”无需让父亲知道完整的大概,一点一点的细微末节,让他自己连接起来,无论是任何人,都会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
作为算计老子的闺女,秦若白是耐心至极。
事情进展得极为顺利,花生过去那一趟正好就遇到了老爷,因为花生在芙蓉苑门口磨蹭,还被老爷拦了下来询问一番。
猜中了这家小姐想要做的事情,花生便极为的机灵,并没有什么都吐露了,反而是磨磨蹭蹭的说道:“小姐打算把院内的一个丫鬟换了。”
至于为什么换,这人又是谁,叫什么名字,花生什么都没说,但却能够让人感觉得到她有所隐瞒。
秦筑自然不会为难一个小丫鬟,可作为一个想要关心女儿的父亲,他自然就会亲自派人去查询一番,当天珠玉的所有行程,以及身世背景就落在了书房中的桌面上。
听了手下的回禀,加上桌上的资料,秦筑并未去找秦若紫算账,女儿之间的勾心斗角,他觉得也是一种锻炼,两人即使吵得再凶,只要对外的时候知道收敛,那么就无所谓。
只是难免又想到了上一次宫中的那场戏码,那会他觉得是越王百里遥算计了他的两个女儿,秦若白幸而逃脱。
如今看想到了这两个小女儿针锋相对,这件事情的味道就有些偏向了另一个方向,很有可能是秦若紫协同外人,陷害亲姐,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给算进去了,自食恶果。
其实从上一次,秦若紫故意引导的话语中,秦筑就已经有所感觉,现如今看来,也许事情比他想象中来得难堪。
也正是心里已经埋藏了另外一根刺,所以请注意派人去彻查了一番珠帘,珠玉,以及秦若紫,最后发现的结果,却让他忍不住想要大发雷霆。
当初秦若白落水,竟是有秦若紫的手笔,随着查起过去的事情,许多细微末节,在秦筑的脑海中也越发清晰,他突然想起秦若白在寿宴上的不妥当之处,哪里是不小心撞倒了她母亲酒杯,分明是故意将江采蓉的酒杯撞翻。
细思极恐!
秦筑以为是自己的记忆出了差错,不然秦若白的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为何在他的脑海中愈发清晰,这无不是在说明,那杯酒很有问题。
而他的那个梦,也许是上天的一种警示,秦若白的所有变化也就有了解释,为何会在她母亲晕倒的时候如此的激动疯狂。
一件又一件的连接在一起,秦筑已经不能说是心神巨震,而是恍然如梦,自己就像活在虚假编织的幻梦之中,在他的刻意忽略下,到底给他心爱的女人以及孩子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
“好好查查二姨娘,从头开始查。”
秦筑不想放过任何一点的细微末节,他要知道杜红月这人的完整信息,他想知道当初那个受害者人设的二姨娘,到底背着他做了多少的事。
珠玉根本不知道自己身边已经跟随了一个监视者,与珠帘分道扬镳之后,便去秦若白那里求得出府的资格,府中的东西都记录在册,她要是动的手脚,所用的东西敢从府中拿,查到她那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至于为何选择在今日出府,那是因为今日出府的仆役有很多,就是秦若白的小院中也有许多放假的人,珠玉报告的时候说的是想回家一趟,可以说是合情合理的理由,没道理阻止她离开。
对此,秦若白也是置之不理的态度,一副已经放弃了珠玉这人的架势,她要做的是一个知情人,而不是一个无辜受害者,可正是因为知情却不能着重报复,才更加惹人怜惜。
这个过程中,秦若白想要送到父亲手中的证据,也正一点一点的,堆在了书房的案几上,秦筑重开始的怒不可遏,到后面的面无表情,只不过是一天之间的沉淀。
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女人,竟然是暗匪这种反叛军中的一员,这若要平时,他可能会直接处理了这母女二人,可秦若紫今后要成为百里遥的侧妃,婚期将至,他甚至连二姨娘都不能立即处理,因为二姨娘是越王侧妃生身之母。
死罪无法施行,活罪在所难逃。
一切等秦若紫嫁人之后,二姨娘的死期也将至。
秦筑有些颓废的坐在椅子上,战场上他是无往不胜的将军,朝堂中他是大智若愚的忠君之臣,可在家中,他却不是一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好丈夫。
庆功宴的到来,秦筑却没有什么好心情,越来越多的繁华,却宛若一个巨大的讽刺,他带给妻子以及女儿荣耀,却差点保不住她们的性命,甚至因为他的置之不理,他本身差点也成为了那个助力。
稍微想想,秦筑就觉得满口苦涩,可越是到了朝堂之中,他却不能有丝毫的表露,还得见人就笑,笑得脸都僵了,也不能有丝毫的不妥。
秦若白没做压轴,反倒是应了众人的意愿,做了第一个出场的贵女,毕竟她的工具也比较繁复,不过她倒也没有麻烦其他人帮助,而是自己亲自动手。
一声轻雾色的衣裳,并不是那么的出彩,甚至看起来有些灰蒙蒙的普普通通,可她手里抱着的各色纯色系的花伞,浓重的色彩却让她也多了点颜色。
手拿三个锥子一样的飞镖,直接往梁上飞去,顿时便绕着梁上系了一圈,所连接着的花伞也随之打开,悬挂在半空之中,秦若白手下不停,一把接着一把的花伞飘飞而去。
秦若白脚尖一点,整个人也轻飘飘地随之而上,抖着的衣袖一甩,薄如轻雾的外衫,令她看起来迷蒙不清,白色的中衣又让她看起来清冷庄重,每个动作都能保持在一个鼓点之上。
明明整个人看起来宛如仙子一般高冷,可偏偏舞姿却像鼓点一样的热烈澎湃,每次都是借着伞尖作为停顿点,由此可见她功底的深厚。
时而旋转的花伞,更是给她添加了别样的美感,她不需要伴舞,这些花伞便是她的伴舞。
偏偏这般**的舞姿,最后的时候,这丫头竟然嘭的变出了好多的小花伞,伴随着细碎的花瓣落下,莫名多了点喜感。
就像战士们在战场上的悲壮之后,所迎接的便是胜利的喜悦,让人绽放出喜极而泣的心酸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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