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白害怕吗?
不,她那是激动的颤抖。
就喜欢这种志得意满的少年郎,一旦破坏他这种胸有成竹的状态,必然会极为爽快。
光是想想就让人激动不已,哇哈哈哈!
梁筠承款步走进秦若白,少年郎仪态优雅,步履带着潇洒畅快之意,脸上笑容温和得像个没脾气的和尚,其实这是完成自己目标的一种满足。
看着自己的猎物哆嗦,作为猎人的他却始终淡然,这种快意,一般人是无法感受到的,梁筠承抿了抿唇,只觉得无人分享的感觉甚为寂寞。
也许……他可以让她晚点变成收藏品。
面临这种决定他是迟疑的,从来没有打破常规,这让他一时之间有些纠结,打乱原有的步伐,容易让事情出现许多转机,掌控欲极为强烈的梁筠承,并不喜欢变数。
“秦夫人,我们走吧。”
梁筠承修长的手递给了秦若白,手指很白,那是一种带着死灰的惨白,秦若白颤巍巍的伸出手,一副犹豫不决的要放不放,很是挑战人的耐心。
梁筠承不耐烦的打算伸手握住,秦若白却忽然抬头对他一笑,笑容闪耀明媚,风华绝代,梁筠承恍惚了一瞬,这女人真的非常迷人。
势头突变,秦若白往前递过去的折扇忽然打开,尖锐的折扇直接被她毫不犹豫的甩了出去,梁筠承同样不是羸弱的男子,伸手便想直接挥开轻薄的折扇。
殊不知折扇虽然展开之后显得轻薄,却不知这是特质材料所制,坚硬锐利,划破他挥过的衣袖,势头不停的划破他的脸颊,极为纤细的丝线绑在秦若白的戒指上,她轻轻一抖,折扇回旋了回来。
光线折射在丝线之上,闪耀了一线光芒,梁筠承暗道不好,狼狈的旋身跳转出折扇回旋的伤害圈,秦若白抓住手中的折扇,看向脸上冒出血液的梁筠承,白皙的皮肤上,装点着猩红的血液,给这个温雅皮囊的少年郎,添加了一抹邪异。
“走,往哪儿走?怎么不带我走了?”秦若白素手轻敛,折扇合起,漫步朝着梁筠承而去。
梁筠承这才发觉了不对劲,从始至终秦若白那边的其他人都静候一侧,段乘雪牵着马看着他们,小丫鬟倚靠在马车外延处,其中一只猫踱步走在一边,似乎在等着命令的下达,随时可能取过来挥爪撕咬。
随着秦若白淡然的走近,梁筠承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正当他在为自己后退一步而恼火的时候,司徒宁带着一群人过来了。
“梁筠承,这翼城可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你最好带着你的人给我滚开,否则我不介意和梁家撕破脸。”
司徒宁气势汹汹,一副保卫好友人人有责的义正词严,站在梁筠承对面满面愤然,有种等会他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都是梁筠承逼迫的既视感。
秦若白第一时间看破了司徒宁的意图,这丫的是打算弄死梁筠承的节奏,分明就是想要借势杀人,似乎在衡量梁筠承的行为是否让她很生气,如果她表现出恼火的表情,司徒宁这家伙必然会直接动手宰了梁筠承。
到时候即便动手的不是秦若白,她也得替司徒宁的行为善后,前提是她很生气。
梁筠承暗道司徒宁奸诈,他总觉得前阵子给他汇报秦若白具体身份的人,应该是被人引导进误区了,光是看的司徒宁这副鱼死网破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司徒宁是有面对梁家发难的底气。
而这个底气不可能是司徒家给的,那就只能是对面这个,不知身份的秦夫人。
“都让让,我没空陪你们玩,不过真要拦住我,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不可理喻的迁怒。”秦若白若有所指的看了面前两人一眼。
段乘雪这才接收到秦若白的指示,出来客套一下,然后面无表情走个过场,迎着秦若白上车。
其实秦若白一点都不想司徒宁赶来,比起其他人借着她的势杀人,她更喜欢亲自动手,可是司徒宁来了之后,她反而不好动手。
梁筠承见到司徒宁来了之后,反倒是冷静了下来,不再主动挑衅,这秦若白无从下手,即便是要动手,她也需要一个理由,毫不讲理的杀人放火,她还是做不出这种事情。
梁筠承识相的让开了路,然后转身对着司徒宁说道:“这一次算是你赢了,不过看来想要翼城局势有所变化的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梁筠承有个癖好不为人知,可是被他盯上的女子都接二连三的失踪了,在满足自己的癖好上,他做得密不透风,可只要有心观察,还是能够发现一二。
司徒宁也觉得极为烦恼的是,梁筠承是个心思颇重之人,梁家的那些手下就是对他惟命是从,想从他的部下身上找到突破口,极为困难。
本以为这一次可以借着秦若白势,挫一挫梁筠承的风头也好,然而每次只要对上秦若白,他的算计总是会落空。
马车缓缓驶向官道,秦若白心情极为不好,掀开车窗的帘子,对着一侧马上的段乘雪吐槽:“这司徒宁来的可真不是时候,想借着梁筠承宣泄一下心头的郁气,没想到司徒宁这个二傻子反而暗戳戳的奔了过来。”
段乘雪顿了顿,安抚道:“心情不好玩一玩你家的猫就好,打打杀杀不利于修生养息。”
秦若白单手撑着下巴,打量着段乘雪,良久才询问:“你这是吃错什么药了,总觉得自从在王府中见到你之后,你就性子变得温吞了许多。”
一个人的变化,真的能够如此翻天覆地吗?
现在的段乘雪与她记忆中的段乘雪,简直就是两个人,便是最初她就说他那会儿,段乘雪也始终保持着警惕性,以及对她的不信任。
即便是好声好气的说话,也没什么表情,保持着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遗世而独立。
现在就常常听他说出一些不符合性格的话,浑身的棱角都被打磨圆润,脾气好到没话说。
听她这么一说,段乘雪反而清浅的笑了笑,眼中温暖恰到好处,再多的火热都被压在心底,不让秦若白发觉,不会让她有任何的不适。
“人会因为种种的事情而有所转变,凌然傲气不过是为了对外保持距离感,毕竟我的身份是个医师,而且还是个能力不错的医师,不添加几个怪异的性格,慕名而来求我医治的人有许多,我要是什么人都同意,岂不是得累死。”
这个理由……秦若白还真没话说。
不过听段乘雪这个意思是把她当成了朋友,这让秦若白心情很是复杂,有些记忆存在脑海中,也是一种困扰。
段乘雪什么也不知道,他只不过是顺其自然的在认知中,将她纳入了朋友的行列,如今他还会解救她的性命,按理说她不该太过矫情。
可她第一次难以抉择,段乘雪与秦若紫不同,秦若紫认定了她是对手,可段乘雪却与前世不同,对她颇有好感,这代表无论他是否还会喜欢上百里御,也不会只顾私心的对她下手。
这一点从他尽心尽力的替她解毒就能够证明。
生死都能看淡,难不成还无法放开这么一点仇怨么?
秦若白理解的笑了笑,掩住了自己的不对劲,放下帘子靠在塌上打算睡觉,她感觉非常的不好,身体的机能正在逐渐的流失,总觉得下一刻就会睡死过去。
段乘雪没有发现她情绪上的异常,只当她是困倦了。
这一睡,到了夜里秦若白都没有醒,段乘雪也察觉到不好了,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上了马车替秦若白把脉,费了好些功夫,才将秦若白不断流失的生机给截住。
段乘雪没有出去,而是一起坐在马车之中,空余的马交给了暗卫之一,“加快速度,尽快前往荼靡山。”
见秦若白有些不好,暗卫心下紧张,担忧道:“加快速度会极为颠簸,王妃不知道承不承的住。”
段乘雪四下看了看,嘱咐两个小丫头:“你们将软和的东西都垫在塌上,我扶着她,免得颠簸的时候撞到马车上。”说着便一把将秦若白抱起,让两个略有迟疑的小丫头铺上东西。
昏迷中的秦若白,不知道自己此刻躺靠在段乘雪的怀抱中,即便是知道也不觉得会有什么。
此刻段乘雪自己都没了把握,他从来对自己的医术极为自信,可秦若白的身体突然就像个漏风的箩筐,根本装不住细碎的沙砾。
心中惴惴不安,有种她正在不断远离,他怎么也抓不住的害怕。
本来需要两个月的路程,硬是缩短到一个月,一路上众人都紧赶慢赶,丝毫不敢拖延,现如今站在荼靡山下,皆是一脸菜色,好似一阵风就会刮走。
期间人家正在过年,他们却是啃着干粮不断赶路,秦若白偶尔清醒,就像回光返照那般,把段乘雪吓得都想直接一棍子让秦若白晕过去,也好过她撑着瘦弱了许多的身体,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样,爬起来要出去看荼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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