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间内都弥漫着尴尬的气氛,秦若白拍拍大胖的后背,打扰幽幽的回头看她,似乎在问:干啥子嘞?
她指了指地上,大胖这才不情不愿的从她腿上跳下,往外头走去,作为一个突然惹人厌的小仙女,她决定还是不在这里刷存在感了。
秦若白拍了拍腿上的猫毛,甚为轻松的起身,语气轻快:“我家猫想孩子了,我就不多留了,见到你处理好现状,以后应当也能够处理得当。”
虽说直接就走有些不礼貌,可她和这些人本来也不熟,既然不受欢迎,那么也就无需逗留,惹人反感,别人难受她也不爽。
陆瑶赶忙起身追了出去,跟在秦若白身边解释道:“我送送您吧,今日真是不好意思,依依她其实是习惯了挡在我前面,生怕我一头子认定一个做法,真的跑去报复梁筠承。”
秦若白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是我犯了忌讳,忘了不该交浅言深,说话过于随便了一些,当不得真。”
所处的地域不同,个人有个人的想法,秦若白不强求别人非要听自己的,她真的只是觉得让人惦记着是个非常危险的事情,从而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意见,没想到让林依依这般不喜。
这话让陆瑶不知如何接下去,连“交浅言深”都出来了,显然是以后不想与她们来往了,才会这般点明,本来欢欢喜喜的,怎么就突然变得这副模样了,陆瑶有些挫败的跟在秦若白身后。
临到门口的时候,暗卫赶着马车过来,两个小丫头撩起车帘,让秦若白上车,陆瑶错眼一看,发现马车里头另有乾坤,布置可以说是别具一格中的翘楚。
秦若白倚靠软榻之上,对着陆瑶挥了挥手,帘子被放下之际,陆瑶看到那只趴在秦若白身边的猫,眼神与它的主人那样漫不经心,似乎没什么能够入眼。
就如同她陆瑶不值得对方逗留,不愉快了撒手就走。
目送秦若白走了之后,陆瑶回到府中,见林依依始终一副发愣的模样,她有些头疼的询问:“你今日是怎么了,说起话来可真是跟吃了炮仗一般。”
林依依得罪人,同样也是她陆瑶得罪人,毕竟她们二人比较亲近,秦若白看得明白,所以不打算掺杂其中,这才甩甩袖子潇洒轻松的走了。
林依依叹息:“这秦若白始终自说自话,根本不懂却还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我真是不喜欢这种不懂装懂的虚伪之人。”
陆瑶沉默良久:“可母亲对她却是极为友好,由此可见她身上有些东西是我们看不明白的,她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你为何会觉得她是不懂装懂,也许她是有足以傲然的资本,所以才不屑玩弄计谋。”
也许秦若白确实在谈论梁家的时候态度格外不以为然,可到底她是母亲认同的人,在林依依和母亲之中,陆瑶觉得年长的母亲会更加有经验。
“既然这么厉害,那请她动动手指头,解决梁家可好?”林依依即便是讽刺,语气依旧柔软,“可她并没有这么做,所以得罪不得罪她都没什么两样。”
陆瑶着实恼了:“人家凭什么帮助我开罪梁家?林依依你今天是脑子开了个大坑了吧!吃了什么见鬼的玩意这般臭烘烘的,开口闭口都说不出什么好赖话,前脚我母亲让我好好招待人家,后脚你就给我挖坑,这便是你对好友之间的理解吗?”
司徒宁认识段乘雪,二人之间关系友好,可那段乘雪摆明了对秦若白毕恭毕敬,虽说带了点熟人之间的熟稔,可那退后一步的尊敬却是不可逾越的界限,由此可见秦若白身份尊贵可能超乎她们的想象。
林依依逾越了线条,将她的客人给用言语给撵走了,陆瑶觉得自己作为好友,应该替林依依圆一个理由,甚至不敢继续留秦若白吃完晚饭再走,就怕双方到最后一个不高兴直接打起来。
结果林依依丝毫没有遮掩自己的恶感,对她更是没有一点抱歉之意,若秦若白是个小心眼之人,并且靠山宏伟,迁怒之下推倒他们陆家都是有可能,即便如此她都还是站在林依依这边,认真处理可能会有的隐患。
“你这样真是让我有些失望,你真要有什么不爽,完全可以等她走了之后说个痛快,平日你不是说粉饰太平保持平衡才是对的么?可你今日如此激进,变得完全不像你自己了。”
陆瑶看一眼沉默的林依依,心里头憋闷的无从下手,也不知道到底什么东西这般难以启齿。
“他给她画了画像。”
许久,林依依才吐露了今日反常的原因。
陆瑶:“……你又不是不知道司徒宣这人的喜好,对于美的事物向来习惯性画下来,他又不是对秦夫人有意思,再说了,秦夫人是个已婚女子,并且只是经过这里,来翼城充实库存,很快就会离开。”
这个醋吃得真是完全没必要。
“我就是不舒爽,她太过特别了,我就是不喜欢她自视甚高的模样。”林依依难得任性。
陆瑶对林依依这副认死理的模样无可奈何,心累的摆了摆手:“我现在看到你就烦闷得紧,我也不留你吃饭了,回去看好你的司徒宣,莫要让别的女人抢走了,最好将司徒宣绑在裤腰带上。”
陆瑶不开心,非常的不开心。
林依依面色一白,听懂了陆瑶对她的讽刺,无非就是觉得她无事生非,事实上确实如此,秦若白对于司徒宣所作所为什么也不知道,人家就是这么优秀到令人惦记,她的迁怒毫无道理。
莫名其妙被针对,秦若白也同样纳闷,本想让暗卫去查探一下,结果回到住处的时候遇见了司徒家的兄弟俩。
她进屋便挑选了一个位置坐下,看着司徒宁和段乘雪对弈,转而对同样观战的司徒宣询问了一句:“你家林依依心情是不是不大好?”
司徒宣僵了一瞬,从而想起昨天夜里妻子的气怒,以及对画像的反感,他动了动手,将手中的画像递给秦若白,解释道:“我喜欢画人物,男女老少都有,并无任何意思,不过是喜欢将美的事物存留在画纸之上,这个送予你。”
秦若白打开画纸,自己的模样跃然于纸上,不得不说画的虽说没有她的精髓,一副温温柔柔的模样,却也极为有美感。
她眨了眨眼睛,眼中璀璨生辉,星星点点的光芒流动,话里有话的说道:“这便是你眼中我?未免太过浅显了一些,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将印着你印章,关于我的画像尽数毁了,否则要是让侍卫传到我夫君那里去,他可没有我的好脾气,到时候毁坏的可不止是画像了。”
今天秦若白很不爽,林依依她可以不计较,可知道了原因,了解到被人冷嘲热讽的源头,她自然也会迁怒,目光灼灼的落在这副画像上,随意的还给司徒宣,什么春花秋月诗情画意,跟她有个屁的关系。
司徒宣头皮发麻,整个人有些发懵,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为何自己画出的画像会得到这样的嫌弃。
司徒宁本来安安生生的下棋,此刻见秦若白明显打算深究的意思,又发现自家弟弟宝贵得不让他看一眼的东西,竟然是秦若白这个已婚妇人的画像,也是被自家弟弟这所谓“守礼”的作为给气得没脾气了。
赶紧起身道歉:“夫人莫怪,这件事我会处理,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一侧的段乘雪低沉中带着恶意的语调幽幽响起:“原来所谓书香世家便是这样教育子弟的,随意将已婚妇人的画在纸上,可真是要夸赞你这弟弟一声‘风流不羁’,真是让人长见识了。”
司徒宁脸色一黑,拽着发愣中回神如今转变成一副屈辱中又带着自惭形愧的司徒宣告辞,一路回去司徒宁都没有任何表示,进了司徒府才堪堪到达司徒宣院子内,司徒宁就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在司徒宣的身上,让司徒宣踉跄了几步,啪叽一声趴在了地上。
“你以为你是什么个东西,谁都能够乱描乱画,还印上你的印章,还拿去送给人家,要不要脸啊你,家中便是如此教你做人的吗?”司徒宁火气极限的上下飘忽,满腔气血更是来回循环,总觉得差点要被这个弟弟气出一大口血。
司徒宣虽然遇到喜爱的事物就容易犯糊涂,可不代表他不明事理,这会儿也察觉出自己犯错了,一声不吭硬是挨了司徒宁的训斥。
而刚刚回来一会,听到动静出来,看了正着的林依依真是同样火气飙升:“你竟然还拿去送给她,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妻子,我倒是想要知道她哪里这般好,让你这么难以……”
“给我闭嘴!”司徒宁见林依依口不择言的质问司徒宣,顿时气得想撕人,“你们俩连对方身份都没搞清楚,就敢这么祸害司徒家的名声,这是不想活了是吗?打算让整个司徒家陪葬了是吗?你们以为皇家人是能让你们随意评价的吗?”
踏马的一个个都要造反的节奏,司徒宁委实保持不住气度,他现在只想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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