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真实之眼

司徒慕也不再逼迫，催动小方，小方双翼展开，直冲上方。

等飞上悬崖，韶华忽然道：“好像有人在等你。”

司徒慕愣了愣，只见不远处的林子里蓝光一闪，风中传来一声呼唤，“阿慕。”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叫他，司徒慕大声唤道：“是你吗？若耶！”

一只发着莹莹蓝光的羽蝶从林中飞了出来，飞到两人面前后光芒突盛，化成一个娇俏的蓝色少女，不是若耶又是谁。

若耶笑意盈盈的歪头打量两人一通后才将目光锁定在司徒慕脸上，“阿慕，你回来了为什么不来寻我？”

司徒慕匆匆赶来，的确没有想起若耶，有些歉意道：“对不起，这次有些事要办。”

若耶飞到他身边，“没关系，反正以后若耶都能跟着阿慕了。”

司徒慕先是一怔，随即大喜，“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若耶点点头，“因为你已经够资格当我的主人了。”

司徒慕大概明白若耶的意思，只是现在他要走的是一条九死一生之路，他不想连累若耶。

司徒慕道：“若耶，我还有事要办，若是以后有机会，定回来寻你。”

他刚说完若耶就道：“不行，我知你这次肯定有大事要做，我必须跟着你。”

司徒慕有些为难的看了看韶华，韶华却低声道：“就让她跟着吧。”

既然韶华都同意若耶跟着，那肯定有道理，司徒慕这才松口道：“好。”

若耶一来就已经注意到韶华，现在看这情况，这女子比她想象的还要重要，立刻对韶华道：“多谢这位姐姐。”

韶华有些尴尬，“不必谢我，走吧。”

若耶倒是不在意韶华冷冰冰的态度，开心的重新变成一只蝴蝶，轻轻落在司徒慕的肩膀上。

司徒慕偏头看它，道：“你可抓牢了。”

迷踪蝶长长的触角轻轻触到司徒慕的脖颈，司徒慕立刻听到她的声音，“放心吧，抓的可牢啦。”

司徒慕嘴角勾了勾，一拉马缰，“小方，我们走。”

这一路韶华都很安静，司徒慕偷偷看她，发现她正眯眼小憩，只是身体已经坐的笔直，司徒慕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靠了上去，偷偷摸摸的抬起手臂。

韶华竟然没有避开，头轻轻靠在司徒慕的手臂上，鼻息微沉，似乎已经熟睡，司徒慕忽然希望这一刻能停止，若能停在这一刻有多好。

直到快到东海韶华才醒了过来，她发现自己靠在司徒慕手臂上，立刻直起身子，司徒慕放下手臂，轻声问：“好些了吗？”

韶华道：“好多了。”

司徒慕轻轻揉了揉手臂，僵了许久手臂都麻了，韶华看到他的举动，心里有些暖又有些疼。

到达东海时，司徒慕用传音符寻找姜夕颜，韶华道：“你约了你朋友？”

司徒慕便将事情经过告诉了韶华，但韶华听到乾坤镇图时却没有什么反应，司徒慕问：“难道不行吗？”

韶华刚要说话，忽见司徒慕的眼神亮了起来，顺着看去就看到两大三小五个人正快速朝这边而来。

在看到其中一个孩子时，韶华的心一下提了起来。

那时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继承其衣钵之人，可惜他们虽有师徒之缘，她教导他的日子却太少太少。

多日不见，这孩子似乎长高了些，总算不像当初那样弱小了。

姜夕颜，林若南带着寒衣和琉璃和方复生赶来与其会合。

司徒慕远远见到五人，立刻翻身下马去迎。司徒慕奔到她们身边，就算几日后天崩地陷，但此刻见到老友还是很值得高兴的。

司徒慕见到老友很高兴，可明显这两大三小都很含蓄，除了琉璃的一双大眼扑闪扑闪，方复生嘴角还有点笑容，其他三人差不多就是面无表情。

林若南对司徒慕的偏见早就没了，这些日子没有司徒慕的消息一直很担心，司徒慕离开时让她等他，可左等右等也等不到，韩溪倒是乐的每天拉着她在杭州城里逛，但她越来越急，想去寻司徒慕，又怕走散，就在她心急如焚时，姜夕颜来了，她一听二话不说就跟着来了。

姜夕颜一直就是这样的性子，哪怕内心翻腾不休，表面上也能云淡风轻。

寒衣和琉璃对司徒慕本就没什么感情，最后是林若南的缘故他们才会过来，尤其是寒衣，简直是一脸不耐烦。

司徒慕一腔热情被整个东海浇了个透心凉，嘴角的笑容都僵了。

“等很久了吧？”

姜夕颜道：“没等多久，复生这孩子正好在我那，我就将他带来了。”目光飘到韶华身上，“她......”

司徒慕道：“她就是魔祖。”

姜夕颜其实隐隐已经猜到，只是没想到她的真实身份这样骇人。

四目相对，姜夕颜对韶华点了点头，韶华也笑了笑。

林若南道：“你这家伙，跑哪去了，一走就没音讯。”

虽然语气依旧不客气，但司徒慕却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笑道：“抱歉，有事耽搁了。”

林若南哼了一声。

琉璃上前扯了扯司徒慕的衣角，“哥哥，你要我们来做什么。”

司徒慕捏了捏琉璃的小脸蛋，“哥哥想了你啊。”

寒衣冷冷道：“我们一点也不想见到你，要不是若南姐姐，根本不可能来这里。”

司徒慕笑起来，“你这小家伙，脾气还是这么臭。”

司徒慕又看向方复生，“最近还有在练术法吗？”

方复生笑着说：“一直在练着。”

司徒慕道：“那下次给我看看有没有进步。”

韶华远远瞧着，也翻身下马，走向众人。

寒衣和琉璃最先察觉不对，寒衣一把拉住琉璃，将她往自己身后拉，表情戒备道：“这是魔！”

司徒慕知道这两孩子当初被吓坏了，笑道：“小孩子没见识，这是魔祖，你们也可以叫她‘韶华姐姐’。”

韶华闻言凉凉看了司徒慕一眼，姜夕颜和林若南也有些诧异，几日不见，看司徒慕与这魔祖关系竟然甚是亲密，同乘一骑不说，语气也甚是亲昵。

韶华懒得搭理司徒慕，转向姜夕颜道：“既然来了，诸位请随我进去吧。”

韶华周身再起红焰，一人先踏入海中，海水纷纷避开，直接用大神通分开东海，司徒慕对看呆的众人道：“走吧，进入魔界的入口就在海底。”

海水越来越高，却自动分出了一条路，人走在其中甚至能看到两旁的鱼群，琉璃年纪小，没忍住还抓了几条来吃，不仅分给了寒衣，还分给了林若南和方复生，甚至连小方也分了一条。

小方却半分感激也没有，苦哈哈的叼着条鱼，吞也不是吐也不是，还是韶华心善，将死鱼从它嘴里拿了出来。

司徒慕忍不住问道：“琉璃，难道你忘了大哥哥我了？”

琉璃眨巴眨巴大眼道：“只有妖才吃生肉，人也吃吗？”

林若南一听脸都黑了，方复生倒是乐呵呵的说：“人不吃，不过司徒大哥可以生火烤一烤的。”

琉璃又看向韶华，“那魔呢，魔也吃生肉吗？”

寒衣冷冰冰道：“魔最爱吃人心。”

司徒慕拍了寒衣小脑袋一下，“你倒见多识广的很嘛。”

寒衣冷眼瞧他，狠狠咬了口生鱼，那模样凶性毕露。

不过司徒慕倒很欣赏这孩子，人狠话不多，一心一意只想保护琉璃一人，人越大经历越多受到的诱惑也越多，但往往不忘初心，才得始终。

他看向韶华，就如他，若不是六界大难，他对她的心，也不会这么快确定下来。

琉璃脆生生的问：“大哥哥，这个蝴蝶好漂亮。”

若耶在见到外人后就躲进了司徒慕的衣领里，若耶一直生活在昆仑山深处，极少能见到外人，怕生也是自然的，司徒慕也不催促她，等她自己慢慢适应。

只是现在琉璃竟然一眼看出，司徒慕有些惊奇道：“蝴蝶？什么蝴蝶？”

琉璃一指司徒慕的领口，“里面有一只蝴蝶。”

韶华一直走在最前面，对后面发生的事恍若未闻，但琉璃说出这句话后，她停了下来，来到琉璃身边，“好孩子，你还看到什么了？”

琉璃脆生生道：“大哥哥身体还有好多龙，有一条龙还长着翅膀。”

所有人都愣住了，寒衣将琉璃拉到自己身后，戒备道：“她胡说八道，你们不要相信。”

这话明显就是欲盖弥彰，韶华对琉璃招招手，“好孩子，过来。”又对寒衣道：“放心，我不会伤害她。”

寒衣依旧不放心但终于松开手，琉璃走到韶华身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两人身上。

韶华半蹲下身，对上琉璃的眼睛，细细看了一会之后，韶华眼里涌进一些笑意，“真实之眼，你竟然有真实之眼。”

林若南问：“什么叫真实之眼。”

韶华道：“她能看到你们看不到的，她能看透一切虚假下掩盖的真实。”

这话说的太深奥，司徒慕都似懂非懂，司徒慕想起江疏影，江疏影的灵魄选择了这个孩子做自己徒弟，跟她身上的真实之眼有关吗。

韶华又问：“那你看看我，能看到什么？”

琉璃看了看，摇摇头，“看不到。”

韶华柔声道：“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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