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桓也忙呵呵笑道:“弟妹身体不舒服就多休息,没事的。这里有没有外人,说什么笑话不笑话的。”
心里面则十分得意,这口气云妨若不出面,她们作为长房,怎么着也要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把这件事给忍了。没想到,竟被两个女儿有意无意的把这口气给出了。看来,让女儿多在外面走走也挺好的,呵呵。
姜珉怎能看不出姜桓心里的得意,只是,就像姜桓夫妇压迫看在老夫人的份上忍着一样,他也只能装作不知的哈哈一笑,把事情揭过。
别的不说,这事要是传到老五那支,他们就都不要混了,非得要被笑话死。
他们私底下如何斗都行,可表面上必须一团和气,否则只能让旁人耻笑。
姜笙卉不懂这些弯弯绕,以为孙氏是真的喝醉了不舒服,才离的席,还挥了挥小手,道:“二婶娘,你身体不好一定要注意身体啊,要多在床上走动,不要淘气出门。”
姜笙卉这话都是她生病乱跑时王氏哄她的话,这时把这些话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大房的知道是怎么回事,心中好笑的同时,都觉得这丫头说话可真是补刀的能手。
而不知情的姜珉和已经走到门口的孙氏母女则脚下一绊,认为是王氏和姜云妨故意教姜笙卉这么说的,否则姜笙卉那个蠢笨的庶出,才七岁,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母女两个气的不行,理也未理地转身就走了,从背影上都能看出两人气极的样子。
姜云妨看的心里头舒坦,夹了块鱼肉挑出刺来,喂到姜笙卉的嘴里。
“笙卉不是最爱吃鱼肉了吗,多吃点,长得胖胖的。啊——”
姜笙卉习惯地张开嘴,吃掉姜云妨喂来的鱼肉,满脸的香甜。
吃完之后,姜笙卉好像才想到了什么,紧忙把鱼肉给咽了下去,一本正经的对姜云妨说:“大姐,奶妈说女孩子要身材苗条才漂亮,胖了就不好看了,我不要胖。”
姜云妨被她奶声奶气的话斗的直乐,老夫人闻言也转过身问道:“这丫头才几岁啊,怎么跟个小人精似得。”
被姜云妨出了一口气的王氏此时真心的露出笑来,“这小丫头,一学诗书什么的就困的打哈欠,把书笔一放下。倒是精气神的都有了,什么杂七杂八的都学,逗死人了。”
姜笙卉虽然是庶出,可她的母亲是王氏的贴身丫鬟,是出嫁时从王家跟来的随嫁丫鬟,性情温婉。只是她的命苦,王氏看她可怜,便提为姨娘,却在生产时难产去了。
姜笙卉是王氏一手带大的,就想王氏和孙氏说的那样,在她的眼里,姜笙卉和姜云妨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她的孩子。
而王氏的一儿一女,都已经长大成人,就姜笙卉一个小肉球,又贴心又讨人喜欢,很受王氏的宠爱。
这和二房和三房对待庶出的态度别有不同,羡慕,嫉妒,也只能默默的认了,谁让她们没能遇到王氏这样的主母呢。
孙氏表面上遮掩着,实际上对庶出的孩子和对下人也没什么不同,林氏虽然不曾苛待过三房的几个庶出,可她身子虚弱根本分不出什么精力去照顾,三房还有个那样的爹,比二房的庶出子女是好上许多,可和大房的姜笙卉相比,差的就远了。
孙氏母女离去后,饭桌上又是一片和乐,其乐融融。
只是,若细观察去,就会发现,姜云思面上是笑着的,可是,那笑却没有传进她的眼底。
她本来和姜云柔说好了,孙氏一露面,肯定会让仗势欺人的大房没脸,又碍于老夫人的份上,只能忍气吞声。
可她们原本预想的好好的,谁知道姜云妨竟比当年见面的时候变得牙尖嘴利了起来,三两句就逼得孙氏只能被迫离席,也让姜云柔伤心不已。
不就是长房的嫡长女吗,有什么可嚣张的,还教唆姜笙卉说出那样的话,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姜云思心里面怒骂着,却浑然忘了,在她的府上,她的嚣张霸道,眼里不容沙的性格,才是真正的嚣张霸道,打杀个人,对她来说,根本是家常便饭。
如果说孙氏是把几个庶出的子女当奴才看,那姜云思就是根本不把庶出的子女当人看。在她的府上,所有人都视姜云思为虎,见了面无不是战战兢兢,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姜云思本就是站在姜云妨对立的位置上,同样是姜家的嫡系大小姐,她却偏偏被姜云妨压一头。昨天姜云妨羞辱于她,今天又欺负云柔母女,这让本是对立的情绪,变成了敌对。
来之前,她是想出口恶气,同时帮着姜云柔讨个公道。
现在,她一定要和姜云柔一起联手,将姜云妨踩在她们的脚底,最好,是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姜云妨这个人。
一场家人的聚会,在表面的和气中过去了。
姜云妨回到房中的时候,阿桔才帮她脱了外衣,人就累的倒在了床上,一点都不想动弹。
只是一顿饭,却吃的食不知味,比看一天的账本还要累。
想到账本,姜云妨拉着嗓子对刘妈妈道:“今日我没有出门,店里面可有人过来。”
老夫人突然的放了孙氏,还让她参加今天的家宴,娘虽然不愿,可她作为当家主母,自然不好在这件事情上多加置喙。
姜云妨在此事上也没什么能帮王氏的,便从头到尾的跟在王氏的身边,打打下手,里里外外的忙活着。
她原本以为,只是一场家宴,又是娘在做主导,她只是从旁协助,应该也没什么的。
哪想,王氏知道姜云妨特意来帮忙的时候,眼睛都亮了,直接做了甩手掌柜,全交给姜云妨一人处理,希望姜云妨能够借此机会提前练练,免得到时候嫁了出去乍一接受家里面的事务,手忙脚乱的,让婆家挑出什么错处。
于是,原本只是简单的准备一下就好,毕竟姜云思只是个小辈。
可姜云妨这一接手,王氏带着姜云妨事无遗漏地各种流程都走了个遍,累的姜云妨跑到最后满脑子的浆糊。
她上一世也操办过这些,可和王氏的做法相比,简直和扮家家酒无异。
姜云妨累的不行,王氏则左边跟个端茶倒水的,右边跟个执扇扇风的,好不快意。
不过,今日虽然辛苦,可看着娘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姜云妨觉得,今天的这顿劳累,值了。就算是再累一些,能换来母亲真心的笑,也是再累也值。
刘妈妈听了姜云妨的话,道:“回大小姐,今日并没有店里的人过来,许是王老知道今日小姐在忙着家里的事情,就和两家店通了话。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如果真有事的话,肯定也还是会有人找来的。”
姜云妨闻言,是这个理,便挥挥手让刘妈妈退了下去。
“阿桔,准备好热水,我要沐浴更衣,好好的睡一觉。”今天忙了一天,实在是太累了。
“刘妈妈早就算好了时辰把热水都准备好了。”阿桔道。
听了这话,姜云妨道:“刘妈妈果然事事想得周全。”也难为娘为她事事操碎了心,费尽了心思给她找来了这么一个得力的人。
阿桔听了附和地点了点头,她在大小姐的身边这么久了,也没能把韶年苑里的这些人摆弄清楚。反正也是她只仗着大小姐的信任,从未想过这些。
而刘妈妈来了不过几天,就把韶年苑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弄得一清二楚,丫鬟仆役的,也弄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让人不服不行。
姜云妨看着阿桔有些郁闷和低落,笑着道:“刘妈妈是为人通透,初识圆滑,可刘妈妈在皇宫里面摸爬滚打了一辈,能好好的活到现在,自然不是你一个小丫头能比得上的。”
阿桔一听,也是啊。
于是,面上又重回了笑容,不再去想着这些,只希望能尽全力地帮助大小姐,同时能尽快的为大小姐分忧解难。
她日后一定会比刘妈妈还要厉害。
“好了,扶我洗澡去,今日我要好好的睡一觉。”姜云妨道。
“好嘞。”
王氏刚忙完,打算回去翰池院时,就看到崔妈妈早早的等在一处,走了过来。
王氏疑惑地看了崔妈妈一眼,转而露出一个合宜的微笑,对崔妈妈道:“已经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休息,可是老夫人有什么事吗。”
崔妈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不卑不亢地说道:“大夫人忙到现在也是辛苦了。老夫人在房中等着您,劳请大夫人过去一趟。”
王氏眸光微微下垂,面上依旧亲和的笑着:“这种事情下次崔妈妈只需和丫鬟说一声就好,我听了自会去老夫人那里看望,也省的崔妈妈在此等候。”
说着,王氏对崔妈妈又和气地笑了笑,方才向着老夫人的院落里走去。
“娘可说了是什么事。”王氏问跟在她身边的崔妈妈。
崔妈妈道:“这老夫人倒是没说,想必不是什么大事,大夫人去了也就知道了。”
没什么大事吗?
王氏心道:怕是又和孙氏有关吧。
老夫人的年纪是大了,也老了,不在管理家里面的事务,可老夫人却没有糊涂呢。
老夫人院里面的灯火大多都已经灭了,只留了回廊上照明的灯,和老夫人房间里的灯。
王氏刚走进老夫人的房间,听到声音的老夫人起身道:“是芝兰吗。”
王氏听到老夫人的声音,心思百转,应声道:“娘,是我。”见老夫人费力地要坐起身来,王氏先丫鬟一步走上前来,扶着老夫人坐起来。
“您年纪大了,身子不好,有事明早我问安的时候说不久行了吗,何苦着这么晚了还等着我。”
老夫人道:“无妨,这把老骨头还能挺几年。”
王氏看老夫人坐的不舒服,又调整了一下老夫人身后的织锦靠枕,好一会儿,都相顾无言。
老夫人握着王氏的手,“娘知道,娘委屈了你。”
王氏眼睛一红,都说姜家的主母风光无限,可谁又知道,这表面的风光背后,是多少委屈和操劳。
老夫人三个嫡亲的儿媳妇,孙氏嚣张霸道,只知道争抢功利,不事生产;林氏冷漠,常年病倒在在踏上,也是个什么忙也忙不上的,唯有王氏沉稳练达,自老夫人把这个家交到她的手上后,就勤勤恳恳的为这个家付出着。
王氏最得老夫人是喜爱,同时也从未辜负过老夫人的信任,任劳任怨。
王氏稳了稳情绪,对老夫人道:“这都是儿媳应该做的,也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这些年,若只是为这个家操劳,王氏其实也是无怨无悔的。可老夫人年纪越长,就越期盼着家里面的人能和和气气,和睦共处。
早些年的时候,老夫人仍不失果断,几房都老老实实地,不敢错一步。可随着老夫人的年纪见长,虽然已经不再插手家中的事务,可明里暗里的点着王氏,什么事情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得了,一家人,哪有那么多的计较。
于是,孙氏一开始只敢在她自己家霸道,知道老夫人年纪大软了脾气后,越发的嚣张,王氏有心管却每每因为老夫人而最终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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