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虚空的云雾

“殿下你疯了？！”

待云妨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了萧容，原想落在他面庞的五指，顿了顿，还是放下。

“你为什么从来不信我的真心。”萧容松开了她，眼中有些失落，又有些忿忿。

云妨掩面背过身去，她不是不信，是不能信，不敢信。

“殿下请回吧，若让人瞧见，平白惹了闲话不好。”说罢，她不再等萧容开口，径自便冲进人群回了姜府。

一整晚，她整个人都如同飘在虚空的云雾，在前厅同爹娘兄嫂一块品茶时都心不在焉的。

王氏轻甩了帕子道：“过几日宫里的教习嬷嬷就要到府上来接人了。绫儿，你空闲了记得去库房挑几样送得出手的东西，别到时人家来了，咱们什么要拿不出手，怠慢了宫里头的人可不好。”

井绫点头应下，又问道：“那，咱云妨可会被选上？”

扭头看了看还在走神的云妨，脸上破先忧色。姜桓清了清嗓子：“云妨同侯爷订下了婚事，理应是不必了的。皇上也亲自宣他们二人入了宫。应当是躲了这一劫了。”

“妨儿？妨儿？”王氏盯着云妨连唤两声。云妨端着茶碗不懂，双目呆滞，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但其实，她一直在想刚才那一吻。

对于这样熟悉又陌生的感受也只停留在上一世。

而方才，一切都来得太突然。

听得王氏轻唤，她才猛然回过神来，放下茶碗，满面木讷的看着王氏道：“娘，您叫我？”

王氏略略拧了眉头：“妨儿，你在想什么，娘唤了你好几声了。”

云妨垂了垂眼帘，“没什么，许是今日醒得早了，又接连去了几间分号查账，有些乏了。”

井绫忙关切的凑过脑袋去，“你近日忙碌得很，好几次我去你阁中都寻你不到。玉环只言你去了布庄。你呀，也别太上心生意的事了。待嫁之人，怎还四处乱逛呢。”

云妨只略略垂首，表意知道了，可心里装满了沉甸甸的事，这些叮嘱哪里还听得进去呢。

终于回到了玉盛阁，躺在床榻上，却辗转难眠。揣测已然成真，她一点也没有放松的意思。

萧容说的没错，白瑾妍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将辽人请进府中，就一定是做好了翻供之策。

又或许，其实这举动是被皇上允许的？！可那日殿中，明明听皇上沉脸疾言一副痛恨辽人的样子，又怎会轻易允了她呢。

看来得想个法子，让白瑾妍无法否认。

而这一头，白府早就悄无声息的向姜云柔递来了消息，邀她入夜进府一叙。姜云柔收到消息后，心思转了一轮，决意自己独自前行，并没有告诉姜云芯。

她被领到白瑾妍房中。香茶已然沏好，热气虽滕然却不影响入口。

二人相互见了礼，白瑾妍莞尔叫云柔坐。

很快，又转了一副忧愁的模样。

云柔眼尖儿的就瞧出来了，叹了口茶便问：“白姐姐怎的了？唤我来得这样急，可是有什么事情？瞧你，面容都憔悴了呢。”

白瑾妍装作不知，轻轻啊呀一声，抚上腮边，道：“哎，让你瞧出来了，我还特意叫下人替我上了好几层脂粉呢。”

云柔并未听出什么不对，一副关切诧异的模样，又问：“姐姐如此忧思，究竟所为何事？”

白瑾妍假意难言的模样，顿了顿，叹一声才道：“我今日入宫，听说了这次选秀的事，你说姜云妨已经与淮南侯定下了亲事，怎么还能进宫去呢！哎！”

她气急败坏的模样演得真真切切。云柔大惊，信以为真：“什么？白姐姐，你是说，这一次大选，姜家要入宫的，是她？！是姜云妨？！那我呢？！”

白瑾妍心中暗喜，她果然上钩了。

于是又装作很惋惜的模样，道：“云柔妹妹你莫急，先听我慢慢道来。此事我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岔子。但是姜云妨要入宫的事，乃板上钉钉了。如此一来，你和云芯妹妹，恐怕是…”

她有意略去后半句。

不用猜姜云柔都知道那句未说的话是什么了。她瞪着眼，一副意料之中的惊诧模样，讷讷道：“姜云芯那丫头是如何我不管，可是，如果姜府只让她入宫，那我们，不都没戏了么。”

这么长时间来为这一天做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白瑾妍见云柔有些绝望，看来打击挺大，她忙起身走到云柔身边坐下，拉过她的手按在自己掌心轻轻拍了拍，道：“妹妹，你着什么急，又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云柔的眼中瞬间有闪出光芒来，“白姐姐，当真？！可有什么办法？！”

白瑾妍故作为难道：“办法么，我也不知准不准，不过，我听说，大选之前，所有的秀女选入宫后，都要做一次贞操检查。若是不洁的女子当场便会被逐出宫去，永不得再入宫。”

云柔听罢，心里瞬间涌起一个念头，她瞪着大眼望向白瑾妍，“姐姐，你是说…？”

“唉，我只是听到过这样的说法，但具体那日是如何，我也不知道了。不过，云妨同那淮南侯既已订婚，想必，应该……唔，你明白的。”

白瑾妍举杯抿了一口，却偷偷拿眼去瞟云柔的表情。

只见她垂着眼角，心里好像已经有了主意。

又过了一日，云妨依旧忙碌，宫里的见习嬷嬷也还没见来。

这连日来陈景州都未露面，云妨想或许是因为御前事务繁忙抽不开身，但其实，不来也好。

不见面，也省得她内心总是不安。

这日复一日，她只盼大选的风头赶紧过去，这样，她和陈景州就能自由了。

午间，她同老夫人吃过饭，便准备回阁中小憩片刻，难得的悠闲时间。

可玉翠却来报，说二房那边差人来请，说是请云妨到二房的别苑品尝二夫人亲手制的梅花糕，云妨知道这大抵又是一场鸿门宴，不是要分生意，就是要分家产的。

她本不想去，可玉翠说那边来请了好几次，云妨想想，还是去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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