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们都静一静,本族长还有话说。”乐吟抬着两手往下压了压,示意闹哄哄的人群安静下来。
“别以为你是族长就可以剥夺我们吃肉的权力,我们大可以联合起来废了你!”
“没错,我们要废了你!你绝对是想吃独食,我们没有你这样的族长!”
“现在你已经不是族长了,我们不必听你的了,乡亲们,咱冲上去把人烤了吃了!”
“烤人!烤人!”
……
洛长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幸灾乐祸的想,谁让你这么捉弄我的,这下没有人肯听你这个族长的话了吧?这就叫恶有恶报!
然而笑着笑着,她却又笑不出来了,因为她忽然意识到他这是已帮她,而那些与他唱反调的人是要吃她的宝贝云裳!
“谁安静下来,我就让他天天有肉吃!”
此话一出,顿时没了嘈杂声,安静得都能听到一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震惊之余,也有人质疑:“你不是说族规不能吃肉么?怎么现在又能每天都吃了?不会是为了保住族长之位而唬我们的吧?”
“本族长只是说不准许你们吃人肉而已。”
“流云镇连个鸡鸭鱼肉都没有,除了吃人肉还能吃什么?!”
“猪肉。”
“猪肉?”百姓都感了兴趣,但还是有些怀疑,“可是流云镇没有猪啊!”
“你们看看这是什么?”说着,乐吟往旁边一只,只见杨清修怀里抱了只小猪仔,笑呵呵的朝他们走来。然而刚走了几步,人群便如大浪朝他打了过去,将他淹没在了潮水之中,小猪仔吓得小便失禁,在他衣服上留下了一股子骚味,便趁乱从缝隙中挤了出去。
几百人跟着小猪仔上窜下跳,最终将它围在了中央,看着一个个目露凶光朝它考近,小猪仔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知所措,犹豫许久,四腿一蹬,躺在地上装起死来。
乐吟唯恐百姓争抢会受伤,连忙补充:“别急,本族长家中还有,保证每户都能分到一鸡一鸭一猪的幼崽,养上个几月,待它们产下幼崽,便再也不用为肉发愁。所以这人肉,你们吃还是不吃?”
“不吃了!”齐刷刷的应到。
“那好,你们现在便跟着他到本族长家中去领罢。”说着,乐吟指向了衣衫凌乱的躺在地上,一副被“糟蹋”了的模样的杨清修。
洛长歌直勾勾的盯着乐吟,一脸狐疑,声音是他的声音,衣服也是他的衣服,但为什么总觉得他不一样了?是我的错觉么?
百姓们欢呼着:“谢谢族长!族长万岁!”
“你们记着本族长定的族规就好。”乐吟点了点头。
他朝分别看守洛云裳、暮兰城、阿枫和胡文杰的四个壮汉挥了挥手,后者会意的点头,从腰间掏出一大串钥匙依次解开腿上、手上和脖子上的锁。深深看了洛长歌一眼后,他转身离开。
洛长歌总觉那一眼中包含了什么,她也认定了乐吟绝对有问题,连忙追上前去:“乐吟!等一下!我有事情要问你!”
乐吟头都没回,反手指了指洛长歌:“族人们若想谢就谢他们吧,这家禽,都是他们带到镇上的。”
什么?我什么时候带过?
洛长歌丈二和尚般摸不著头脑,只见百姓分别将她们六人围了起来,而后将其高高抛弃,大呼着“万岁万岁”。洛长歌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乐吟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乐吟没有说谎,他果真给流云镇的每一户人家都分了家禽,他们六人终于可以如愿离开。洛长歌心头满是疑惑,她需要找到乐吟解决,然而他却是躲着她一般,竹屋里找了,流云镇的每一条街都走遍了。但她找不到他,找不到。
小猪仔那一泡尿着实霸道,杨清修洗了澡换了衣裳,隔得远远的都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一股子骚味。洛长歌捏着鼻子皱着眉头看他,一脸嫌弃:“喂,老头子,你把我的包袱赎回来没有?”
杨清修赶紧将包袱递了上去,挤出自认为最灿烂的笑容:“赎回来了。”
他竟然破天荒的没跟我谈什么“老夫是长辈,你得尊敬我”之类的话!洛长歌看着那快笑烂的老脸,总觉得有猫腻。
她眉头越蹙越紧:“喂,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
“也不算啦。”杨清修挠了挠后脑勺,笑得有些尴尬,“只是赎回来的时候才发现,卖大饼的婆婆把十里香的解药当成美容药丸给吃了,她以为十里香可以美白去皱,就全身涂了个遍。现在,就只剩下一颗解药了。”
“……”洛长歌深吸几口气,示意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肯定不止这些吧?”
“对。”说到这里,杨清修就气不打一处来,“那老婆婆敲诈老夫,瞧你包袱里的玉笛子好看,就扣下了,说什么就当谢她帮你看了一日包袱。所以我……”
“所以你就给她了?”洛长歌勃然大怒,也不管杨清修是香还是臭,一把抓着他的领子,“臭老头子,你怎么不去死?去给我要回来,不然我把你抵给那斗鸡眼老板娘做相公!”
斗鸡眼老板娘是谁?
“老夫都一大把年纪了,别拉拉扯扯的,被人看到了有损威严!”杨清修扭动身子想要挣脱,这洛长歌看着身无二两肉,没想到力气还真是大,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是徒劳。他不敢再逗她,连忙解释,“那玉笛子看着这么贵,老夫怎么可能舍得给她?”
“又不是你的,你有什么舍不得的?”
“我……”杨清修下意识想要辩解,却是词穷,他点了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
洛长歌摊着手:“笛子呢?”
“你包袱里呢。”杨清修看了眼洛长歌刚丢给阿枫的包袱,“那老婆婆也太贪了,老夫一身正气,实在看不得让小人得志!所以老夫把卖饼的婆婆敲晕了,然而潜入她房里把玉笛子给偷回来了。”
“居然打老人家。”洛长歌眼带鄙视上下看了杨清修一眼,“禽兽。”
“你……”杨清修皱着一张老脸,但很快便喜笑颜开,洛长歌以为他被气傻了,惋惜之际却见他朝她身后招了招手,“尔雅小子,这里这里!”
尔雅来了。
洛长歌转头,果然瞧见了他,只不过面具换了,衣服也换成了黑色,没能在第一眼就认出来。
“长歌丫头,你这个朋友还真是不得了!”杨清修扯了扯她的袖子,脸上竟露出了“小姑娘看到美男子”的表情,看得洛长歌一阵恶寒,“我跟你说,这些牲口都是他弄进流云镇来的,这得花多少人力啊,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洛长歌偏头斜了他一眼,满脸不悦,杨清修“嘿嘿”干笑两声,松了她的袖子。没了束缚,她两步走到尔雅的跟前,眼里带着探究:“为什么这么帮我?”
尔雅自然而然的拿起她的手:“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帮流云镇的百姓和误入的外族人。”
“……”洛长歌愣了一两秒,“我自作多情了?”
“可能是的。”
“好吧,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了。”
“不用。”
杨清修突然插了进来,将高他一头有余的尔雅护在身后:“长歌丫头你在自言自语什么?老夫告诉你,不能因为尔雅不能说话就欺负人家,不然我这个长辈可是会生气的!”
洛长歌拿看到“疯子”的眼神看他:“你有病吧?”
“尔雅,你看她!”杨清修心知说不过,转头向尔雅求助,“这臭丫头从来都不知道尊敬长辈,你别跟她做朋友了!不然,老夫不会同意你跟我们一起走的!”
“去吃大便吧你!”洛长歌一把将杨清修推出老远,“尔雅,那老头子说你跟我们一起走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想要跟着我?”
“……”尔雅摇了摇头,似是在笑,“是他拜托我跟你们一起走的,他说我武功高强,可以保护他。”
娘亲的,又自作多情了!
洛长歌不自然的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啊,那麻烦你了。”
尔雅摇了摇头。
七人沿着百姓指的近路而去,听说,这条路连三岁的小孩儿都知道,但知道归知道,大丽族人却没一个走过。因为大丽族有族规,离开流云镇者视为叛族,人人得而诛之。
虽一生都无法踏上这条路,但世世代代的百姓都会告诉儿子、孙子要怎么走,也许,他们是真的很想离开,很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等等!”
众人回头,只见乐吟穿着早晨那套族长服站在后方,他径直走到洛长歌的跟前,抓住了她的手,眼睛却看向尔雅:“她,我借走一下。”
洛长歌不解,他问尔雅是什么意思,这种问题,不是应该问我这个当事人么?
尔雅别开了头没有理他。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洛长歌无语,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尔雅根本就不会说话!
“走。”乐吟拉着洛长歌就往相反的方向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洛长歌挣扎着:“你好歹也问问我的意见好不好?”
乐吟停下脚步:“那你愿意跟我走么,就半个时辰,到时候我把你送回来。”
“好啊。”洛长歌点了点头,“正好我也有话要问你。”
话音刚落,乐吟便将洛长歌打横抱起,他对着尔雅说了声“谢谢”,遂施展轻功而去。
剩下几人看看远去的洛长歌,又瞧瞧默不作声的尔雅,脑海中蹦出了三个字——有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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