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鬼苏?”洛长歌再确认一次。
鬼苏点头:“魔尊鬼苏。”
“怎么可能……”虽听他亲口说,洛长歌还是不敢相信,魔尊鬼苏不是在千年前就随帝君神弗入六道轮回了么?如今,怎会出现在我的面前,他刻意接近,又有何目的?
“嘘~”鬼苏将手指抵在唇上,示意她安静,“来了。”
洛长歌屏住呼吸,脚步声沉闷,由远及近,像是数头体型庞大的四脚走兽。隔壁传来了动静,他们的房门,亦被大力撞开,那来势汹汹的大家伙还不知,踏进这间屋子便是它为兽生涯中最大的不幸。
“砰!”
兽头应声落地,在地上滚了几圈到了洛长歌的脚下,兽身不断往外喷洒鲜血。似还未意识到没有头颅的严重性,无头兽摇摇晃晃的往门口的方向走去,试图逃脱,走了几步,四腿一软,一声巨响便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鬼苏勾了勾手指,匕首便已回到他手上,他淡淡扫了一眼,发黑的血液瞬间凝干。他将匕首放回洛长歌腰间,掌心中突然发出一阵柔和的白光,将无头兽和兽头包裹其中,待白光散去,就连兽血也未留下一滴。
洛长歌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遂出了房门,只见洛云裳正提剑在走廊上同一头兽搏斗着,而暮兰城那边,则是两头。
她也帮不上忙,只得干看着,这时,耳畔响起了佘成君的声音:“这家伙皮厚,刀枪不入,得砍头。”
两人一试,果然成功,洛云裳躲避不及,兽血喷了一身。她擦了擦脸,朝洛长歌奔来:“狐狸,你没事吧?”
“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洛长歌在她面前转了一圈,而后拉起她的手仔细查看,“倒是你,有没有受伤?”
洛云裳一拳砸在她的肩膀上:“居然敢小看姑奶奶!你这狐狸不想活了?!”
暮兰城执剑朝穿着白色里衣佘成君行了一礼:“多谢前辈提醒。”
“举手之劳而已。”佘成君摸了摸黑漆漆的右脸,她这脸若想恢复,一日得睡上六个时辰,所以每日太阳还未落山她便上床睡觉了。刚才听到了动静,怕这些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小丫头吃亏,便连忙赶了过来,如今脸疼得厉害。
“这什么味道?”洛长歌用力嗅了嗅,连忙用袖子捂住鼻子。销魂的味道不断溜进她鼻间,入她肺腑,她从未闻过这么奇异的臭味,稍微吸了点儿就让人恶心得想吐。
“小师妹这么一说,我也闻到了。”暮兰城皱了眉头,这味道很陌生,他从未闻到过,却是再也不想再闻到了。
洛云裳东嗅了嗅又西嗅了嗅,一脸茫然:“我怎么什么都没闻到?”
佘成君咳了咳,掩鼻往后退了一步:“是你身上的。”
“我?”
“对。”佘成君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瓶,拔下塞子将里面的黄色粉末洒在那夜袭的大家伙身上,后者瞬间化作了一缕黄烟升入空中。她解释到:“这是臭臭兽,除了用头顶人没什么别的攻击力,但血一旦接触到动物的皮肤便会发出令人作呕的奇臭,但沾了兽血的人自己却是闻不到。”
“真的很臭?”
洛长歌点了点头,目光真诚:“真的。”
“好吧,姑奶奶去洗个澡,不洗香香就不回来!”
“没用的。”佘成君伸手拦住欲回屋拿换洗衣服的洛云裳,“臭臭兽的血用水是洗不掉的,你等上七八天,气味自己就会散去的。”
“七八天!这也太久了!姑奶奶会疯掉的!”洛云裳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她抓了抓头发,身上带着这怪味道,她定会想方设法躲着暮兰城,但七八日不靠近他,她怎么可能做得到?
“别急,急也没有办法。”佘成君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略有些激动的情绪,“武震有给你们一本小册子吧,如果想在异兽林里待满两个月,有空没空就捧着多看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大概第二页介绍的就是臭臭兽,切记不能吃肉,除非,你想和这臭味相处一辈子。”
“这么严重!”洛云裳拍了拍胸脯,还好我只是沾了血而已,没吃肉。
“我闲来无事做了些香熏,你将明日穿的衣服熏一熏,兴许可以掩盖一些。”佘成君不嫌弃的揽过洛云裳的肩膀,“走吧,去我屋里,我给你拿。”
洛云裳偏头看着搭在她肩上的那只手,一愣,她看着佘成君黑得辨不出五官的侧脸,笑得很甜:“是,谢谢前辈。”
“在这异兽林可谓度日如年,这两个月你们怕是要吃点苦头了。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快去歇着,好养养精神。”说着,便拥着洛云裳离开,“哒哒哒”的声音传来,两人已到楼下。
暮兰城满目忧色:“小师妹……”
洛长歌莞尔一笑:“我没事,大师兄不必为我担心。”
“如此就好。”暮兰城点了点头,眉头始终没有舒展,“我回屋再专研专研那小册子,你早些睡……切记,要保护好自己。”
洛长歌乖巧的点头,两人提步跨进了房间。
一进门,一股奇异的清香便霸占了嗅觉:“这屋子里什么味道?”
鬼苏侧身躺在床上,撑脸看着她:“百味。”
“百味?你从哪里弄到的?!”百味是天下第一奇香,能根据不同人在不同时刻的不同心境变换出此时此刻最能安抚人心的那一种。能配出此香之人,唯有神弗,相传,“百味”中有一味便是他的体香,此香与其共存亡。自神弗死后,百味已失传了千年!
“世界万物,只要本尊动一动手指头便能得到。”况且,这“百味”,本就是神弗为他而制,鬼苏贪婪的深吸一口气,闻到,“说说你闻到了什么?”
“淡淡的青草的味道。”洛长歌脱了鞋,越过鬼苏爬上了床,缩在了角落里,后者翻身看她,她不自然的将视线移到别处,“你无故燃香做什么?”
“兽血是臭的,用法术也清不掉。”
“哦……”洛长歌应了一声,两人陷入了沉默,气氛越来越尴尬,洛长歌欲随便扯一句打破僵局,却被鬼苏捂住了嘴。
“别说话,有东西在靠近。”他警惕的看了紧闭的大门一眼,这一次来的不是臭臭兽那样一样一根指头就能摁死的小蚂蚁,这家伙,或许可以称之为猛虎。
东西?什么东西能让鬼苏如此在意?
洛长歌侧耳细听,并未察觉到脚步声,正在她怀疑是不是鬼苏听错了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道小缝,一只毛茸茸的白爪子迈了进来。毛脑袋轻轻拱了拱,房门大开,那通体纯白的小兽迈着短腿进了屋子,待看清它的模样,洛长歌傻了。
鬼苏眯着眼睛审视那小家伙片刻,抬手欲削掉它脑袋,两眼发愣的洛长歌却反应过来,连忙按住他的手:“别伤它!”
“你养的?”
“嗯。”洛长歌勾了勾手指,“小团子,到我这儿来。”
“吼吼吼!”小团子止步不前,反而对着她呲牙嚎了几声,血红色的眸子一刻不停的盯着那交叠在一起的将两手,似是不悦。
洛长歌无奈,只得下了床,主动将它抱在了怀里,这家伙沉了不少,已没了内力的她略微感到吃力。她惩罚性的捏了捏它的狐狸耳朵:“这些日子上哪里野去了?现在居然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小团子在她身上蹭了蹭,斜眼看着已起身坐在床上的鬼苏,高傲得不行,似是在向他宣誓洛长歌的所有权。鬼苏眼底笑意越积越深,这狐狸有趣,真有趣。
“这是什么?”
洛长歌将小团子脖子上挂着的小布袋取下,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条和一颗紫色的药丸,她将小团子放在地上,展开纸条,却是白纸一张,并无半点墨迹。洛长歌与鬼苏对视一眼,奇怪的是,回头时却发现字正一行一行的现出,她带着好奇心念了出来。
“贫道途经南湘,在一处丛林瞧见了这只将猛虎压于身下的血狐,算出它弑杀成性,若放任下去必将酿成大祸,顾未与主人打招呼便将它带回净化。如今事已成,血狐完璧归赵,特赠紫色药丸一枚赔罪,还望血狐主人原谅贫道的自作主张。”
“压猛虎?”自称“贫道”,也就是说,这人是个臭道士。就小团子这小胳膊小腿的能在虎口下逃生就不错了,制服老虎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洛长歌骚了搔小团子的下巴,它舒服得直哼哼,“小团子,你说,这事是不是你干的?”
狐狸头点个不停,洛长歌仍旧不信,揉了揉他被长毛覆盖的耳朵:“我倒真没想到狐狸还会撒谎,如今还真长了见识!”
“吼吼吼!”小团子又嚎了起来,似是因不被相信而生了气。
“药丸给我看看。”鬼苏摊开手,洛长歌正欲上前给他,药丸却自己就飞刀了他的手上。鬼苏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这紫色的小丸子,瞧了片刻,又扔回到了洛长歌手上。
洛长歌问:“这是什么东西?”
“好东西。”鬼苏食指敲了敲床板,居然能拿出这药丸,这人究竟是谁!
“既然是好东西就不能浪费!小团子,来,你把它吃了!”说着,洛长歌硬掰开了小团子的狐狸嘴,将紫色药丸塞了进去,后者拒不配合,她便捏着它的嘴巴,逼迫它咽了下去。小团子似是被噎住,竟咳了咳,而后拿满是怒火的狐狸眼瞪她。
“坏女人!你居然拿本宝宝当试验品!”
这声音奶声奶气,洛长歌已然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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