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歌迟疑了一瞬,用手指着自己,“你……是在跟我说话?”
“你是聋了还是瞎了!不是跟你说是跟鬼说啊?”
“我是招你还是惹你了?”洛长歌满脸无辜,明明是初次见面,这男人看她的眼神却如看杀父仇人一般,真是莫名其妙!
秦修文丝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拿起剑驾到了洛长歌的脖子上:“一点武功都没有,你拿什么参加武林大会?我最看不惯你这种自视年轻美貌的女人!给我滚,滚出我的屋子!!”
“你这是在夸我漂亮?谢谢。”洛长歌虽笑着,却并没有流露出丝毫被夸奖的喜悦,照这男人这么说来,模样生得好看倒还是她的错了!
“没皮没脸!滚!立刻给我滚出去!”
“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听你的话?”洛长歌看着贴在皮肤上的剑锋,被激出了暴脾气,向前一步,“你让我走,我偏不走!你能耐我何?有本事朝这儿割!”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你……”秦修文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两人互瞪着对方,谁也不让谁,眼里的火焰越燃越烈。暮兰城意识到放任下去只会让情况越发不妙,站到了两人中间,劝解到:“前辈,不知我小师妹怎么得罪你了,还望前辈原谅她年纪小,不懂事。”
秦修文皱眉看着他:“你是队长?”
“是。”
“让她滚出去!”说着,秦修文转了身,眼不见心不烦。
“……”暮兰城有些为难,他不想让自己的小师妹白白被人欺负,但如若不让她离开,那这性子火爆的二人指不定会打起来,吃亏的,定是小师妹。犹豫再三,他看向洛长歌,“小师妹……”
“大师兄你别劝我!我不走!死也不走!”说着,洛长歌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桌腿,“我就在这里赖定了,看他能拿我怎么样!”
洛云裳眼里也流露出了担忧:“狐狸……”
“我再说一句,你、滚、不、滚?”秦修文一字一顿的说着,眼里迸发出危险的光芒。
“不走。”他凶狠的面部表情在洛长歌看来没有丝毫的杀伤力,她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你是前辈,我不相信你会出手打我这个后辈。你们这些人,最看中的不就是脸面么,我……”
洛长歌话还未说完,秦修文就冲上去,将手掐着她的腰身,欲将她举起来。洛云裳连忙上去拦,却被他一个转身的动作弹出老远,眼看后脑上就要与墙壁来个亲密接触,慢一步的暮兰城连忙改变方向,将她搂入怀中。
“你这老家伙想要干什么!”洛长歌大吼一声,连忙将桌腿抱得更紧,然而这根本无济于事,秦修文连人带桌子抱了起来,直接扔出了门外。
洛长歌如红球一般滚了几圈后趴在地上,桌子从空中下落,狠狠压在了她身上。好在用的年头不低,被虫子蛀的全是虫眼,分量要轻上许多,也没将她压得太痛。
“你——”
洛长歌爬起来坐在地上,欲将秦修文骂得狗血淋头,只闻“砰”一声,门被大力紧紧关上,还从里面上了门闩。她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如饿狼扑食般朝破木门冲了过去,猛力拍打了几下,又发狠的踹了几脚,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音传入门内,却没有人来给她开门。
折腾了好半天,洛长歌也累了,扶着门躬着身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拍了这么久,也没见这破门裂出条缝,虽瞧上去不怎么样,却没想到质量还挺好。
洛长歌百无聊赖,坐在屋檐下数着蚂蚁:“一只、两只、三只……九十八只、九十九只、一百只……蚂蚁搬家,今夜或者明日必有大雨,希望能将这小破房子淹了的好!那疯老头子就等着抱着他这一堆破铜烂铁凫水玩吧,哈哈哈……”
这么一想,脑袋中立刻浮现出了这大快人心的画面,洛长歌高兴得仰头大笑起来,这时,房门开启,两人四目相对,秦修文黑着脸俯视她这不成体统的模样。
洛长歌坐直了身子,语气不善:“怎么,你老人家是特地出来看看我滚远了没?可惜啊,我这人天生聪惠就是不会滚,真是不好意思,让您失望了!”
“……”秦修文拧着浓眉看了她许久,艰难开口,“进来。”
“什么?”洛长歌愣了,我是不是幻听了,刚才口口声声叫我滚蛋的男人现在居然亲自让我进他的屋子?他吃错什么药了!
秦修文明显没有再复述一遍的兴致,掉头进了屋,洛长歌一脸狐疑,但还是从地上爬了起来,跟着他进了屋子。
一进门,只见洛云裳和暮兰城站在左边,胡文杰躺在二人身旁的地上,捂着屁股哀嚎连连,鬼苏则立于左侧,兴致颇高的逗弄着怀里满脸惊恐的小团子。秦修文站在中间,手中的宝剑磨得可清晰反射出人像,让人瞧见了背心发寒。
洛长歌一脸茫然,询问着:“这什么情况?”
“他们输了。”秦修文用剑指着洛云裳三人,“他说不参与。”说着,又用剑尖从鬼苏身上扫过,后者神色一凝,看得出来,这不敬的动作让他很不愉快。
“所以说只剩我了?”
“是。”秦修文点头,事实上,他很不想承认,毕竟与一个不会武功的女人交手,是一件很损他尊严的事。
“压力很大啊!”洛长歌上前一步,大胆直视秦修文的眼睛,“比什么?”
秦修文仰着头,用鼻孔对着她:“从我手里,夺过我的剑。”
“明白了。”
洛长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直接伸出了手,抓到了秦修文的手臂。肌肤相贴处传来灼热感,那温度烫得不像话,后者连忙将她的手拍掉,老脸黑里透红,不知是因为怒气还是别的什么:“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你干什么……”
他从小就是个武痴,男子里除了练武还是练武,根本就没有生出过其他杂念,和姑娘话都未曾说过几句,更别说是肌肤之亲了。他的手酥麻得厉害,顿时便没了力气,洛长歌直接将剑从他微启的五指中抢出。
她将剑在手里掂了掂,很重,是件好东西。问到,“前辈,我怎就不知羞耻了?”
“你……你这是在做什么……”秦修文还未从她的动作中反应过来,眼底一片混沌。
“抢剑呗。”洛长歌拿着秦修文的剑费力的舞了一番,瞧上去漂亮,却无力道无实用价值,“看到没,剑现在在我手上,我赢了。”
“……”默默观看的洛云裳只觉无语,这,也行?
秦修文万万没想到她会不按常理出牌,就这么直接就从他手里拿,但最可恨的是,他竟是这么容易就上当了!武器,就是练武之人的第二生命,而他,向来告诉自己“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如今,却都成了狗屁!
“我还没有说开始!”秦修文只觉肺都快气炸了,“不算!”
秦修文的目光像是能在人身上戳出个窟窿来,洛长歌却是安之若素,反正有厚脸皮顶着,她怕什么?她将耍赖进行到底:“我抢到剑了,你自己也没说过必须喊开始才可以开始。我管你算不算,反正许诺的是你,你扔在地上踩的,也是你自己的脸皮。”
“……”秦修文突然爆发,将洛长歌往门外推去,“你们都给我滚!我这块地图,谁也别想拿到!”
“你还讲不讲理了?”洛长歌双手扒着门框,不让他得逞,她情不自禁翻了个白眼,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暮兰城上前阻拦:“前辈纵然是前辈,也不该对晚辈动手……”
洛云裳也抱住他另一只手臂:“大师兄说得没错!狐狸并没有错,前辈你不能无缘无故的这么对她,这……这叫倚老卖老!”
“滚!都滚!”秦修文奋力挣脱,两人往后踉跄一步,还未来得及稳住身形,就被抓住了胸前的衣襟朝门外扔了出去。洛长歌被撞到在地,洛云裳压在她身上,暮兰城稳稳落地,上前将二人扶起,期间朝门内望了一眼,眼神复杂。
秦修文的目光朝胡文杰扫了过去,后者咽了咽口水,本来还趴在地上要死要活的嚎着,立刻就站起身来,动作利索,精神百倍。他背部贴着墙,小心的朝门口挪动着:“前辈,我自己来,嘿嘿,自己来。”
他一出门,秦修文便将房门关上。
“怎么,你想将本尊留下?”鬼苏眼里兴致很深,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有故事。
秦修文背对着他,话语平静了许多,与刚才暴怒的模样判若两人:“带他们走,这些家伙年纪都不大,两个不会武功,一个学艺不精,还一个个都单纯得很,不适合淌这趟浑水。”
“这话,你应该和队长说。”鬼苏捂住小团子的嘴巴,用眼神示意它睡觉,这狐狸嘴巴大,有些话,不应该让它知道。后者本来精力十足,但终究不敢反抗它,只得将脑袋放空,一会儿过后便响起了安稳且平和的呼吸声。
“我才不管什么队长不队长,我,只信强者。”只需一眼秦修文便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绝非池中之物。
“既然入了这个林子,我们有何目的,不用本尊说,你也清楚。你凭什么认为,仅凭本尊的一句话便能让他们心服口服的退赛?”
“我说过,我相信强者。”
“很好,本尊虽不喜欢你这个人,但很喜欢你这句话。”
“所以说,你答应我了?”
“不。”鬼苏看着怀里睡得安详得小团子,帮他顺了顺毛,“既然相信强者,就不要质疑本尊有护他们周全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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