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实验室中,前一秒,她还在为新研制的毒物感到欣喜雀跃,可是下一秒,却恐惧于未料到这病毒的强大,竟然会以空气为媒介迅速传播。
以至于占领自己的大脑,麻痹整个身体,让她窒息。
这是她气若游丝失去记忆前的最后画面,而再次醒来,浑身传来的却是切肤之痛,火辣得不比死亡好受得了多少。
而头顶更是传来一声凶狠的质问:“说,那本制毒秘籍究竟在何处?”
让夏引楠压根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处,所发生何事。
她努力睁开迷l1的双眼,只见自己身着大红色的嫁衣,凤冠霞帔,可身体却附着于冰凉的地面上,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
“我不懂你所说何事?”再看面前之人,亦是锦衣绣服,一身古代打扮,若不是他得怒气直逼自己,她真有些怀疑这是在梦境中一样。
只听,啪,的一声,阮都离以这样狠辣力道的一鞭回应夏引楠的狡辩,让她彻底接受她穿越而来且面临大敌的事实。
可,她始终不清楚,自己面临的是怎样的状况,身上虽然已经皮开肉绽疼痛难忍,可却怕说多错多,只得惶恐的对上阮都离的眼神。
倒是想要看看,究竟是怎样的男人会对这幅柔弱的身躯这般的狠心。
可,面前之人似乎异常厌恶夏引楠的直视,手起扬鞭,对准夏引楠并未想要收手,若不是身边的贴身丫鬟凤九,舍命拦着阮都离,恐怕那一鞭子又要结结实实的落在自己身上了。
“王爷,今ri你与公主大婚,是皇上恩赐的,若是这样继续下去,出了人命,惶恐王爷难以交代啊!”也不知是为了保命,还是忠心护住。
只见那小丫头哭得梨花带雨如丧考妣的跪在地上拉着阮都离的衣角,迎上了那用尽力气的一鞭。
至此,夏引楠才对当前的状况略有了解。
他不是别人,竟然是自己的夫君,而身为公主遭受如此虐dai也证明他一定强大的不畏惧皇权,而至于他口中的那本秘籍,想必是他所要从自己身上获取的。
一朝穿越,虽面临如此危机,可夏引楠断不想再魂归他处,自己穿越而来,就证明之前的正牌公主在他的鞭打下香消玉殒,所以,她当下只好用缓兵之计,先保住性命才是大事。
“秘籍在宫中,我明天拿给你便是。”夏引楠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一句话,硬是喘了好几口气才说完。
她也算是放手一搏,不知道这话中有什么纰漏没有,只见阮都离眼神闪烁了一下,犹豫着放下了手中的鞭子。
“也好,明ri你我二人便进宫,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
新婚之夜,纸窗上海煳着大红的喜字,可留下的却是两个狼狈不堪的弱女子,凤九颤巍巍的扶着夏引楠卧在床上,显是受了很大的惊吓。
而夏引楠也察觉,这阮王爷也并非一点不给皇帝老子面子,虽然自己身上的伤痕杂乱如麻,可是脸蛋却是一点伤也没有。
“公主,想你爱慕了王爷那么多年,本以为熬出了一场姻缘,却没想到竟是一场灾难。”
凤九细心的替夏引楠清理伤口,一边在旁边念叨,从她的语气中,夏引楠大抵听得出来,这个丫头对自己是真心相待的,而且并无坏心,当下能了解此处情况的人选,非她莫属了。
于是,夏引楠并没有接她的话茬,而是以失忆来将过往不知道的事情敷衍过去,并从她口中得知,自己的身世,以及对阮都离多年的爱慕,可对于阮都离为何在新婚之夜对自己下如此狠手。
凤九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只是听阮王爷说,若非夏引楠手中有母妃遗留下来的秘籍,便是个一点用没有的废人。
所以,夏引楠得出一个结lun,那秘籍虽说不是非取不可,但也算是自己的一道护身符。
而这王府,则像是圈养自己的牢笼,他有想要得到的东西,自然不会杀鸡取卵而若要逃脱则也没有那般的容易。
夜已深,身上的伤口在凤九小心的擦拭下清理干净,略减少了些疼痛。
桌案上的烛台,烛光曳曳,在并关不紧的门窗缝溜进来的凉风中被吹得乱动,夏引楠虽然没试过皇宫的丝绸幔帐,可是睡起这木板硬得冰凉偏房,却也知道是相差甚远。
凤九已经守着自己在床边睡着了,也许是今日太过疲惫,又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所以即便是在睡梦中也频频皱眉。
这让夏引楠有些担忧往后的日子究竟应该怎样筹谋,只是,既来之则安之,她倒是没有想要回到曾经的世界那份妄想。
只盼可以在这里立足,而最重要的是,即便明日进宫不能替自己解围,也希望可以找到机会保住自己这条小命,不再让阮都离这个恶毒的王爷折磨。
夏引楠辗转反侧终于在这张简陋的床榻上入眠,而能有凤九陪在自己的身边,多少心中有一些宽慰和踏实。
她想,也许,凤九是这个时空中第一个也是最为跟自己亲近的人了。
翌日,一早夏引楠还没从睡梦中苏醒,身体的虚弱和体力的透支让她整个人都不愿意起床,只是凤九早就准备好了洗漱的水盆。
焦急的催促自己,她说,如果拖延了时间惹得王爷不高兴,怕是又要一顿毒打。
碍于身体已经不堪重负,夏引楠不得不在阮都离的淫威下起床梳洗,而一番打扮过后,她的气色已经明显比昨天恢复了许多,虽然脸色仍旧有些惨白,可是在胭脂的修饰下,也算红润了许多。
“公主天生就是美人胚子,底子好,修饰修饰进宫也免了其他公主的笑话和异样的眼光。”
凤九一边替夏引楠整理发饰,一边碎碎念着。
夏引楠也感觉得出,凤九深知自己的脾气秉性,又熟悉着这位公主的生活处事,从她的言辞之间,夏引楠隐隐感觉得到,这身子本身应该是个极高傲的人,以前定是生活在宫中多数人的目光中。
步步为营,小心翼翼,即便人后受罪,人前却也要是万丈光芒。
只是,从初见凤九开始,夏引楠便没见过她的眉头舒展,一副紧张的神色,时刻也放松不下来。
夏引楠看在心里是想去安慰的,可是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只要自叹得摇摇头,苦笑了一声。
“女为悦己者容,公主已为**,而本王又对你没兴趣,我看你就不用再这上面浪费时间了吧。”阮都离粗鲁的踢开门,语气中尽是不耐烦。
而对待公主用这般的态度,已经是最大的羞辱了。
做不成夫妻,便做仇人,夏引楠打心眼里看不起这种小肚鸡肠的男人,可虽然心中有所怨恨,但是毕竟此时胳膊扭不过大腿,只好忍气吞声,只待他日可以脱离这个魔鬼般的男人。
“王爷说的极是,我也不过是希望不要让我这幅凄惨的模样惊了父皇,到时候怪罪到王爷身上受苦的还是我罢了。”
夏引楠并不恼怒,而是迂回婉转的假装奉承,想来隐忍便是自己来到这里要修的第一门课程。
她摆了摆手,示意凤九停止手下的动作,起身便随阮都离出了这酷似柴房的屋子,他想折磨自己,自己心中有数,自然不会给他抓住把柄进行虐dai。
而凤九的眼神却是有些诧异的停留在夏引楠的身上,她的言谈和举止间仿佛失了以往的影子。
往日里高傲的楠公主鲜少低头服软,那日,即便是面的毒打却仍旧是大气凛然的模样,即便是爱慕了阮都离这么久,却也从未放低过姿态。
可今日,却措辞精准,八面玲珑,虽没了之前的锐气,却能在逆境中摆正自己的位置,更好的生活下去,比起从前的尖锐,圆滑得多了。
总觉得,即便是昨天受到了这样的打击,也不至于让一个人发生如此的变化。
可总归公主能懂得自保,这让从小便跟随守护她的凤九放心了许多。
这一路上,虽然阮都离对夏引楠的态度丝毫没有转变,但是至少也没有主动再打压,也不知是因为即将要得到制毒秘籍的原因,还是夏引楠这样的拌乖让他无从下手。
阮都离的阵仗异常豪华,坐在软顶小轿中,不难听到外面百姓咂舌羡慕的语气,可谁又知道轿中的人儿是如此的寂寞狼狈呢?
未用多久的时间,二人便抵达了皇宫,虽然夏引楠很想假装镇定,可是白玉铺得石道,龙凤雕花的房檐,以及檀木做的房梁,珍珠串得幕帘,都让夏引楠的目光有些闪烁。
总归是一个现代的人,对于皇宫的气势磅礴**肃穆感觉到略微的不适应也属正常,而看在阮都离的眼里,却更像是,毒打后归家的小媳妇,不过是处于懦弱的心态,才对住惯了的皇宫别有了一番其他滋味罢了。
“哼!”阮都离冷哼一声,就连夏引楠一个小小的目光都觉得是那样的难以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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