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再也回不去

忍不住就勾起唇角自嘲了一下，“是不是很贱？”都经过了那样的对待，还是不能完全死心。云小娴也不止一次地想过，是不是当初的爱情太过美好，所以她才放不开？

“没事，我个人感觉还是挺正常的。”扬扬眉梢，华小然不置可否。“说不定，他也是还爱着你的呢。只是那份爱藏的太深，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

“他？”楚霆风？只想起那双阴鹫的眼，就忍不住要颤抖，“小然，你是在打趣我吗？”

“打趣？我可是没有那刻心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果已经不爱了，他的恨为什么又会那么浓烈？报复的手段何止有千万种，随便找几个人去lun奸你，就足以让你一辈子都痛不欲生了，又何必要大费周章地娶了你，禁锢在他身边？”躺在藤椅上，华小然自认为分析的很独到。

“lun奸？”完全黑了脸，将果汁放在桌子上，云小娴就过去掐华小然的脖颈，也乘机岔开了话题。“亏你想的出来。有你这么做朋友的吗？那就让我先灭了你这个祸害。”

“来啊来啊，要是怕你，我就不是华小然。”

华小然自然不肯罢休，伸手就挠她的痒痒肉，几个来回将，两个女孩子已经笑成了一团。

“呼，好久都没有这么痛快过了呢。”直到没有了力气，两人并排躺在地上，云小娴才喃喃自语。有多久了？一年了吧？似乎从结婚 以后，她就已经忘记了笑的弧度。

“嗯，痛快就多笑笑。我现在才知道，快乐难得啊。”华小然也跟着感慨。

“怎么？有心事？”大大咧咧的华小然也会这么叹息，真是难得。

“想知道？那你今晚就不要回去了，陪我睡吧。”如今的云小娴，一看就是一根紧绷的弦。既然劝不动，为了避免她断掉，作为朋友，只能找一些让她放松的方式。

“这个……”犹豫了一秒，想起管家说楚霆风也没有回家的事情，云小娴还是答应了。“好吧，就陪你。”

就当，放肆一回吧。都已经压抑了那许久了呢！

一夜畅谈，两个女孩子谈天扯地地瞎聊，说小时候，说年少时的梦想，恍如隔世地感叹。等到都觉得倦了，才发现天已经微微擦亮。

又是一夜未眠。要是长期这样下去，她的生物钟还不紊乱？闭上眼睛浅眠前，听到了华小然幽幽地说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年，我们曾一起说过，要带着彼此爱着的人，一起去出海探险？”

云小娴假意没有听见，不曾吭声。

年少轻狂，少年不羁。那样的美好，再也回不去。

只躺了几个小时，云小娴在华家吃了饭以后就告辞离去。华小然留不住，只能由着她走。

幽静的疗养院里，云小娴推着一名坐在轮椅上，面色平和的中年妇女走着。清风吹过，带起她的长发，也卷下了路边树上的绿叶，徐徐落到地上，被轮子压过后，留下了一道痕迹。

这个人，就是云小娴的妈妈。

丈夫在外面包养情`妇，被揭穿以后卷走了所有的资产远走高飞，留下她们孤儿寡母来面对别人的指责。比起失去丈夫的楚妈妈来说，妈妈受的打击也不小。加上她原本就心高气傲的，在经受不住打击的情况下，精神出了问题，疯了。就在云小娴要嫁给楚霆风以前。这件事情，除了她，都没有人知道。将苦痛藏在心里，云小娴用自己稚嫩的肩膀扛起了一切。这也是她为什么不让爸爸见的原因。

她怕爸爸的出现，会再一次刺激到刚刚有点儿好转的妈妈。

“妈妈，今天的天气很好呢，我们多晒一会儿太阳再回去，好不好？”明明知道妈妈什么都听不进去，云小娴还是絮絮叨叨地说着。出了一系列的事情，也只有在妈妈面前，她才能卸下所有的防备，敞开心扉，说些自己想说的话，不管是什么。

将轮椅推到树荫下，云小娴走过去，蹲在妈妈旁边，悉心地为她整理着裤脚。感觉头顶有点痒，一抬头，一直温暖的手就抚在了她的脸上。

“瘦……了。”整整一年不曾说过话，这时候突然出声，云妈妈的像是初学说话的孩童。

云小娴怔住，震惊到目瞪口呆。妈妈，居然说话了。忍不住颓然泪下，扑倒在她的怀里，“妈……妈，你终于能说话了，我好开心，真的好开心……”

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云妈妈的眼中还是带着些许心疼，一下一下摸着女儿的头，再次开了口，“不……哭。”

“恩恩，我没哭，没哭，就是太高兴了。”使劲地摸着脸，云小娴又哭又笑的，纠结的比她妈妈更像个疯子。

“脸……花了。”感受到母亲的抚摸，听着母亲关切的话语，就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窝进温暖的怀抱里，云小娴将一年来一直隐忍的眼泪，流了个彻底。直到眼睛又红又肿，护理人员来的时候，才起了身。

云妈妈已经靠着轮椅背睡着了，安静，祥和。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云小娴的心里，总算有了些安慰。手机响起，拉开手提包的拉链，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刚刚好起来的心情又继续沉落到了谷底。

楚霆风。如果可以选择，她宁可不接。但是，没有选择。

“喂？”电话那头的声音，很不耐烦。甚至都听得出来怒火。

“嗯。”为了不让对方听到自己的哭腔，云小娴简单地应付。

“胆子大了，居然学会夜不归宿了啊？”讽刺的冷嘲，显示着楚霆风的不悦。云小娴这才想起来，昨晚没回家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跟他解释。

可就算是解释，又要怎么说？再说管家不是说了，他也没有回去？

“嗯，我有点事。”

不多的字，还是泄露了云小娴此刻的情绪，楚霆风的声音立刻凌厉起来，“你在哪里？”

“呃？”禁不住就是慌乱，云小娴试图掩饰，“我，我在逛街。”

“哦，那条街，还真是安静啊。”

一字一句的冷酷，击的云小娴无处可逃。但是她不能说，妈妈已经这样了，她不希望还有人还打扰她的清静。“那个，我现在是在一家……”

“好了，过来公司找我，现在，立刻，马上。”根本不等她说完，楚霆风就挂上了电话。听着“嘟嘟”的声响，云小娴只觉得轻松。

要是楚霆风一味地追问，就算是在电话里，她也害怕。但是公司，她真的很不想去。不用听员工们背后的风言风语，只看他们或同情或鄙夷的眼神，就会让云小娴看到一个更加不堪的自己。可惜如今的她，是被动的，就算面前是刀山火海，也没有拒绝的资格。

***

楚氏金控，已经不是昔日普普通通的小公司了。摩天办公大厦在阳光下，是一个金光闪闪的耀眼存在。步入大厅，在接待人员的诧异目光下，云小娴进了楚霆风专用电梯，直接上了顶层。

“那个，请问一下，总裁现在在办公室吗？”

秘书抬头，见面前站着一位戴墨镜的女子，细细辨认之后才恍然大悟，知道了她是谁。

“总裁夫人，总裁在办公室，您稍等一下，我去请示。”传言中的这位总裁夫人可是各种不受宠，而且很少到公司来找总裁。但是再怎么不受宠，人家也是名正言顺的存在，一个小小的秘书，还没有为难的胆儿。

“嗯，谢谢你了。”道过谢后，云小娴就等着，手不安地扶了扶墨镜。

眼睛肿的太厉害了，只能找东西挡着。希望楚霆风不是很在意自己，不要注意到才好。此时小心翼翼的态度，和昨晚那个与好友一起放肆的人，根本就是不同的两个。

秘书很快就回来了，对着她笑的很客气，“夫人，总裁让您进去。”

“哦。”淡淡地应了一声，云小娴紧走几步，扭开了那扇华丽的门。

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楚霆风专注地对着电脑，看都不看这边一眼。轻轻地舒了口气，云小娴进去，顺手带上门，不发出一点儿声响地坐在沙发上。空气在寂静地流淌，只有楚霆风时不时地敲击键盘的声音，除此之外，就是两人的呼吸了。

这样刻意的冷淡，云小娴是一点儿也不难过。盼着能保持原状，他想不起自己在这里才好。不然……

她曾经来过一次，就在那张现在她不敢直视的办公桌上，尝受过楚霆风的肆虐。所以这里，让她本能地想要抵抗。

在这样安静的空间里，突然响起的敲门声也就有点突兀了。云小娴惊了一下，楚霆风还是头也不回，只冷漠地出声，“进来。”

进来的人是秘书，端着热咖啡，很殷勤。对着云小娴说道：“夫人，请喝咖啡。”

“嗯，谢谢。”

“不客气。”秘书莞尔，又对着楚霆风说道：“总裁，十分钟以后会议就开始了，资料我已经准备好。”

他要去开会？太好了。云小娴尽量不要让自己看上去太过开心，只是微微翘`起的唇角，还是显示了她的轻松。而楚霆风则是不动声色，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察觉到不对，云小娴抬头，撞进楚霆风锐利而冷嘲的眸子中，心底顿时慌乱一片。暗暗自责不已。不好了，这下子，是惹怒了楚霆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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