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爵板着脸,一路开车都默默不语。夏知心里自然也郁结着一口闷气。两个人一声不吭地回到了安家。
孙翌兰已经在等她们吃晚饭了。夏知一进门便黑着脸,好像看谁都不顺眼一样。孙翌兰招呼她吃饭,她也不应声,坐在桌前的一个动作被她弄得乒乒乓乓。
安爵懒得管她,什么也没说,但是孙翌兰还是看出她在生气。
自从夏家父母跑到安家来大闹一通之后孙翌兰对夏知就变得更加殷勤了,毕竟夏家得罪不起。所以,看着夏知当面给自己甩脸子,她也没什么办法,心里一点火气也冒不出。
孙翌兰看了看安爵,发现人家不打算解释什么,只好自己小心翼翼地问:“这是怎么了?谁惹我们夏知不高兴了?”
“哼。”夏知重重地哼了一声,眼睛一瞥翻了个大白眼“还用问吗,还不是乔苡沫那个祸害。”
“啧,怎么又是她啊?”孙翌兰一听顿时摆出一脸嫌弃。安爵抬头看了她一眼,忍了忍没说什么。
夏知继续挖苦道:“可不嘛,她可挺有本事啊,这安氏的大热项目一个一个都被她给弄到手了。再这样下去,是不是公司也要被她给弄到手了呀?”
“什么?”孙翌兰眉头竖起来,显出一脸刻薄相,她抓住夏知的胳膊,急切道:“还有这种事?她干什么了?”
夏知眉头一皱,将胳膊从孙翌兰手中抽出来,她瞟了一眼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安爵,嘴角露出一个轻蔑的笑:“乔苡沫可没少出风头……”
待夏知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讲了一遍后,孙翌兰的表情也变得难看了。看着老太太僵掉的脸,夏知扯了扯嘴角,不再逗留了。
夏知一走,孙翌兰便立刻将炮火对准了安爵,她将筷子往桌上一撂,“啪”地一声响!孙翌兰摆出一副深谙世事的样子开口道:“安爵,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处理事情还是这么意气用事?就连一个小小的乔苡沫都处理不好,她家要背景没背景要财力没财力,怎么就那么难办了?”
安爵的眼中流露出一抹厌恶,最近他身边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他处在漩涡中心都快要麻木了。
孙翌兰却明显不想放过他,继续喋喋不休道:“你好好想想,看看我们安家的现状。我们要是失去了夏家的支持不知道要面临多少艰难困境呢!这些可都是拜乔苡沫所赐,你却总是帮着那个女人!你知不知道,现在要是没有了夏知,我们往后的路只会更难走!明不明白?说话!”
安爵不耐其烦,只得开口,他冷冷地开口表示:“我没有帮乔苡沫,她现在每拿下一个项目都是在为公司做事,是为了安氏好。我挑不出毛病。”
“什么?”孙翌兰骤然拔高了一个声调,她抖着手指指着安爵骂道:“挑不出毛病?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你别忘了,乔苡沫那个贱人是我们安氏的仇人,谁都可以为公司做贡献,唯独她不可以!就凭她那点本事,我们安家看不上!”
“哗啦”一声脆响,是安爵一挥手摔碎了手边的杯子。孙翌兰也被他的气势惊到了,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是定定地看着安爵。
安爵咬咬牙,额头的青筋都露了出来。他强忍住心中的愤怒,从牙缝里往外挤出话音:“您能不能不这么势力?是,安家现在不太行,安氏也需要强有力的支援,但那不是必须的。我们自己也不是活不下来!安家从来不是不堪一击之流,就算现在夏家在帮助我们,但我们也没必要对他们如此低声下气!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刚刚面对夏知的样子有多可笑?我简直恶心。”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孙翌兰声音尖利而颤抖,她大哭大闹着嚷嚷起来,什么我都是为了安家呀,什么安爵这个白眼狼呀。
一声高过一声,像是小说中乱人心智的魔音。安爵不胜其烦,抓过外套离开了乱成一团的安家。
第二天,孙翌兰早早起来,精心地收拾了一番。她穿上正装,梳了头发,还喷了一点香水。要知道她可是好久都没有如此正式地打扮过了。
昨天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如论如何也睡不着。她感到一种无端的恐惧,好像眼前有一张大饼,却被人刷地一下抽走了,她连粒芝麻都没捞着。
夏家就是那张大饼,孙翌兰生怕因为乔苡沫从中作梗,惹得夏知不高兴,她一生气夏家就不再帮忙了。她越想越害怕,这才有了早上的一幕。
孙翌兰要亲自去公司。
她打听出了约见客户的时间,踩着点来到了公司。恰逢客户商谈完毕,正准备离开安氏。
孙翌兰捏了捏手,摆出了一副职业化的微笑。
“各位请留步。”她快步走过去拦住了客户一行人。周围引路的员工一看是孙翌兰便不好做声了。
孙翌兰笑得油腔滑调,自我介绍到:“我是孙翌兰,想必你们也清楚我的身份,就不多说了。但是,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可都是为了你们好。”
几个客户都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孙翌兰一脸关切地样子让他们不忍赶走她,只能耐着性子听下去。
“我知道你们现在正在跟安氏谈一个非常有前途的项目,我代表安氏感谢诸位。但是我恳请大家换一个合作者,那个乔苡沫真的不适合这种大项目。”
闻言,客户挑高了眉毛,疑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她没经验,也没才能。我手下的人我都知道,我就是因为不放心公司将这么大的事情交给她来做才亲自跑这一趟的。如果让她来跟各位洽谈,那也是对各位的不负责啊。”说到这,孙翌兰挥手叫来刚刚引路的员工,对着她耳语一番,员工便离去了。
孙翌兰依旧喋喋不休地抹黑乔苡沫,奉劝各位客户不要与她合作。
客户十分莫名其妙,不论这个孙翌兰说得是不是真的,她这样背后诋毁别人正常吗?
正在客户想要出声打断她的时候,夏知跟着刚刚的引路员工过来了。孙翌兰眼睛一亮,拉过夏知便笑得更加灿烂:“各位,我觉得这个小姑娘就不错,您可以和她合作。她从外国留学回来,懂得特别多,比乔苡沫强多了。”
一开始夏知还有点状况外,但是一看眼前的情况她就明白这是什么事了。登时表现出一副虚心又矜持的样子。不是笑呵呵地点点头。
孙翌兰夸赞起夏知来简直停不下来:“夏知这孩子以后就是我们安家的媳妇了,她得到锻炼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多,跟各位接触的机会也会越来越多的,各位跟她合作肯定开心愉快,保证顺利。”
自从夏知过来之后几个客户的脸色就很有些微妙,听到她将来时安家的媳妇时都露出了一副恍然的表情。
等孙翌兰终于住了口,客户无奈地开口道:“孙女士,不是我们不给这位夏小姐面子,其实我们已经接触过了,说实话我们对她的表现不是很满意,关于合作伙伴方面我们自然会做出最合理的考量,还请孙女士不要耽误彼此的时间。”
听了这番话,孙翌兰和夏知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孙翌兰不依不饶道:“我怎么会骗你们呢?夏知真的很优秀的,乔苡沫那个粗野丫头,什么都不懂……”
“孙女士!”客户有些动怒,喝住了她滔滔不绝地贬低,在经过了海鲜事件之后客户对夏知的印象便越来越差了,现在又知道了她跟安爵乔苡沫之间的关系,一切都了然起来。对这种不择手段的人他没心情多做耽搁:“我就一句话,这个项目如果不是乔苡沫来做,那么我们就不会考虑和安氏合作了。”
客户板着脸,一点不容置疑。这句话就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到了孙翌兰和夏知的脸上。孙翌兰顿时尴尬得手足无措。夏知再次被人当众羞辱,心中那根弦瞬间断裂开来,她气红了眼大叫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啊?”
“夏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客户冷不丁被人如此指责,火气也冒了上来。夏知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谁不知道啊,乔苡沫本来也没什么能耐,凭什么她就能拿下一个又一个项目,还有本事令客户们都向着她说话?像她这种有心计的女人肯定是凭手段上位,不知道是不是暗地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然你们为什么要一直护着她?她有什么好?”
说完,她还意有所指地捂住了嘴巴。
真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当面揣测些龌龊事,捕风捉影到了如此地步!客户顿时火冒三丈,像孙翌兰愤怒道:“这就是你口中的优秀合作伙伴?一字一句地在讽刺谁?暗示什么?我看只能暴露出她自己的人品!我告诉你们,本来乔苡沫小姐已经快要跟我们谈成这笔项目了,但是现在因为你们两个,我们改变主意了!这个项目没有什么好谈了,能把夏小姐这样的员工说成是独一无二的好员工,却把乔苡沫小姐那样兢兢业业为公司做事的人批评得一无是处,还恶意诋毁她,这样的公司只会令我觉得可怕。抱歉,以后我们再也不会跟安氏合作了。”
说完这些,客户们怒气冲冲地扬长而去,留下孙翌兰跟夏知不知所措地呆愣在原地。
这次好像玩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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