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待到了晚上十点多,乔苡沫的情况才逐渐好了些,将她从急诊室转移到病房里,安爵的脸色已经十分疲惫。
医生进来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很快就离开了,乔苡沫也渐渐从剧痛中清醒过来,坐起了身。
“饿吗?”安爵趁着检查出去买了些吃的,看她状态还不错,打开递给了她。
乔苡沫伸手接过,从下午到现在没吃,她是真的饿坏了。用勺子舀了一口,她匆忙间想起什么来,一遍吞咽着一遍含糊地问:“刚刚检查完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你轻微脑震荡,没大碍。”明知道她心里想问什么,可就是想戏弄下她。
“我自己我当然知道啊……”乔苡沫语塞,鼓着半边腮帮子有点气地看他:“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若不是万不得已,她不想在安爵面前表现出自己对这个孩子的在意。
知道乔苡沫是个倔强性子,安爵也不卖关子了,淡声道:“不用担心,胎儿很正常,一点事都没有。”
在他的话语中松了口气,乔苡沫重新低下头去吃饭。
病房内瞬间安静下来,气氛颇有些尴尬,安爵咳了下,好一会儿才问:“不准备跟我说说摔倒的事情么?”
乔苡沫埋头苦吃,不打算理他。
“嗯?”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抬起头白了他一眼,乔苡沫有些不耐烦:“有什么好说的,什么也改变不了,只要孩子没事,其他的我不跟她计较。”
毕竟跑回来居心叵测的人,是她。
大家彼此彼此,只能看谁棋高一着了。
“怎么着,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善罢甘休的性子。”安爵不能理解,他知道乔苡沫不是容易被欺负的人,可如今她是个孕妇,不好好保护的话,他怕自己会后悔一辈子:“不用担心她报复,实话实说,难道你还信不过我?”
乔苡沫顿了下,抬起眼在他身上扫了扫,没说话。
安爵脸色一黑,感觉自己这分明就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跳下去乔苡沫还泼了两铲子土。
识趣地转移话题,他谈起了工作的事:“你这种情况,明天是不能去谈合作了,一会儿我会打电话跟合作方商量,把参观推后两天。”
若是以前,乔苡沫肯定跳起来就拒绝了,可是现在不行,她不敢冒任何的风险。
默认了安爵的决定,她把吃完的碗往旁边一放,抬头看了下时钟,已经将近凌晨了:“你不回去?”
“这么急着赶我走?”他不由皱眉,这女人,怎么这么软硬不吃了。
“我又不是受了什么很严重的伤,再说了,我不赶你走你就不走了?”乔苡沫耸肩,有些事情她还是懂的,安爵没必要做到这一点,更何况,某些大小姐还等他回去给解释呢。
虽说有些懊恼,可乔苡沫这聪明尽劲儿,安爵也不得不佩服。
“行了,你注意些身体,我回去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夏家于安家确实很重要,可有些事情是原则问题,他不能纵容夏知一次次地变本加厉。
“去吧。”抿了抿唇角,乔苡沫将碗放回一边,神色有些捉摸不定:“这么晚,我也该休息了。”
安爵本来已经起身,可视线从她脸上扫过时,却定在了那一大块包扎的伤口上。
中了魔似的停住脚步,他转回身,弯下腰替乔苡沫把那几缕挡着额头的头发绕到耳后,手指轻轻覆了上去。
“怎么样,还疼吗?”
隔得这么近,安爵说话的热气都能扑到乔苡沫的脸颊上,有那么一瞬间的怔忡,她恍然间,仿佛回到了从前。
但现实很快就打断了她的思绪,望着她发怔的面孔,安爵歉疚道:“对不起。”
乔苡沫瞬间回神,侧过脸,声音里带着浅浅的疏离:“夫唱妇随,这么快就习惯给她背锅了么?”
“说什么置气话。”安爵失笑,手指从额头往下,一把挑起了她的下巴:“乔苡沫,别人不知道我怎么想,你还能不知道我怎么想?”
他和她道歉,不是因为夏知伤到了她,而是因为,他没有保护好她。
胸口的某个地方微微一窒,乔苡沫撇开眼神,将安爵的手拍了下去:“你不是有事么,快走吧。”
识趣地将手收回,安爵没把玩笑继续往下开,时机不对,何况家里还有个麻烦在等着他。
“我走了。”替她把被子收拾好,安爵这才抬脚,朝外走去。
听见门被轻轻扣上的声音,乔苡沫这才把头从被子里探出来,望着门外冷清的过道。半晌,确认安爵是真的离开了,她忽地皱起眉,轻轻叹了声气。
另一边,安爵回到酒店,一推开门,就看见了迎面而来的夏知。
“爵,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精致的小脸上挂着满满的委屈,夏知凑过来,小心翼翼地抱住了他的手臂:“乔苡沫她……怎么样了?跟你说什么了吗?”
“她好的很。”冷冷拉开夏知的手,安爵表情很嘲讽:“怎么,是不是很失望?”
夏知脸色一白,毕竟做贼心虚,连说话都有些开始结巴了:“你、你说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吗?”
“我也希望你不是这样的人。”安爵伸手解开领带,把衣服往沙发上一扔,转身就要回房间:“我让助理帮你买了明天的飞机票,你明天就走吧。”
再让她在这里待下去,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少的幺蛾子。
“……爵?!”愣了好一会儿,夏知才反应过来,安爵这是要赶自己走。
“爵!你不能这么对我!”箭步上前拉住安爵的衣袖,夏知的脸上多了一份怨意:“我是你的未婚妻啊,你让我回去,自己跟那个怀孕的旧情人待在一块,我怎么可能放得下心!?”
一个郎有情一个妾有意,她若是不在旁边看着,怕是分分钟都能旧情复燃!
“所以你就对她下这种毒手?”一想起乔苡沫受伤的模样,安爵就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海,反手抓住夏知的胳膊,他几乎是咬牙切齿:“你有没有想过,她若是有事,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我怎么办?”
一口气吼出这些话,安爵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松开手,他深吸口气,试图冷静。
然而夏知却冷静不了,第一次听见安爵如此直白地把乔苡沫放在这么重要的位置,她忽然间意识到:也许自己再怎么努力,都比不上之前乔苡沫和安爵一起制造的回忆。
仅仅只是一段失败的感情的回忆,她都战胜不了。
那她这么努力,这么拼命,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你想怎么样?”她忽地笑了一声,表情嘲讽:“新欢旧爱和平相处?安爵,你知道我不是那么大度的人,你的女人,只能有一个!只能是我!”
只能说夏知这副恃宠而骄的模样真的有些难看,她确实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吸引无数男人的目光,可非要强求这些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只会叫人反感。
安爵不想跟她吵,为了安家他已经足够迁就她了:“乔苡沫她有什么错?她也是安氏的一份子,怀着孕还来帮忙,她比你比我都更努力。”
“谁不知道她那点心思,不就是想要钱?!”冷笑一声,夏知双手环肩,嘴角带着几分不屑:“你问她要多少,我给她!别跟个鼻涕虫一样整天粘着我们,我恶心!我……”
“你够了!”厉声打断她的话,安爵的脸色已经无比难看。
诚然,他也知道乔苡沫的目的不简单,可是他就是看不下!看不下她这样被人欺负,看不下她一意孤行地要飞蛾扑火!
说是夏知不可救药,其实他自己才是真的不可救药。
按捺住心底蠢蠢欲动的心思,安爵试图就事论事:“不说别的,就这件事情来说,是你的不对。乔苡沫来这里,是为了弥补你之前的过失,你不感恩就算了,还恩将仇报,夏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别人可以,可她乔苡沫就不行!”冷笑一声,夏知反倒逼近了一步:“安爵,难道你没发现,从来加拿大开始,你对她的态度就不一样了么?”
下意识地皱起眉,安爵反驳:“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伸手一把按住他的胸口,夏知的表情有些扭曲:“你自己摸着自己的良心回答,到底是我胡说,还是你自欺欺人!?从在飞机上开始,到酒店入住吃饭,还有那些客户面前,你处处都在包容她!”
夏知这些话,仿佛一把锤子,一点点把安爵心中的那块冰给敲碎了。哪怕他有多想掩耳盗铃,可终究,也瞒不过别人的眼睛。
是啊,他爱过乔苡沫,也恨过乔苡沫,哪怕到最后,也始终放不下她。
这个女人,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他的生命了,永远都抹不去了。
可是这些话,他不想,也不会跟任何人承认。缓缓把夏知的手移开,安爵的脸色很冷:“你想多了。”
“我没有想多!”被他这样的态度刺激,夏知几乎气得要跳脚:“安爵,你别忘了,你们安家需要我们夏家的支持,你们家所有人都是站在我这边的!”
厌恶地皱了皱眉,安爵面无表情:“我不是那种不知感恩的人,你对安家的大恩大德我都记在心里,只要你足够做的得体,你想要的,我迟早都会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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