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指鹿为马

皇上叹息了一口，将她拉身边道，“公主可听过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

“指鹿为马的故事！”

公主想了想道，“听过，但是不知道父皇是什么意思？”

“若是所有的人都说那头鹿是一匹马，只有你说那那头鹿是鹿，你可知后果是什么？”契国的国王脸色凝重的说道，虽然他已经当了十三年的皇上，可在朝堂上依然不能一人独大。

“那样或许别人会排挤你，还会用各种方法证明你是错的。”公主犹豫着说道。

“对，现在所有的人都说你母妃犯了十余条罪，若是父皇执意说她没有罪，那恐怕以后父皇在朝廷里将举步维艰。”

“可母妃的身体不好，冷宫又那样阴寒，我怕母妃……”

“公主，相信父皇，这世上成大事者，必会经历一些磨难，而这世上成大事者的人也必不会所有事情都按着自己的心愿来行事，他们只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那样最后才能得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契国的皇上语重心长的说道。

他相信公主或许现在听不懂，但是将来有一天一定能懂得。

公主有些迷茫的看着她以为可以掌控一切的父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从那之后，公主似乎懂事了许多，每日她都会小心翼翼的做事，还会对着各路嫔妃极力讨好，让人挑不出她半点的错，可到了夜半时分，她就会小心翼翼的出门，然后在漆黑的冷宫外摸着冷宫冰冷的墙砖，听着冷宫里传来的一声又一声的咳嗽声，感受着她母妃的温度。

有很多时候，她会在冷宫外睡着了，醒来时，天已经微亮，只有清晨刺骨的薄雾伴随着她。

那时，她便明白了她父皇的话，明白了想在皇宫里活下去的一些道理。

几天后，那些嫔妃惊讶的发现公主变了，她每次看向她们时，脸上都荡漾着端庄而得体的笑，也经常会帮她们做一些细腻而香味十足的胭脂。

契国的皇上看着突然改变的公主，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这个孩子果然有母仪天下的本事。

天越来越冷了，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依然会从被子里爬起来，然后拿着自己做的冻疮膏朝着冷宫走去，不过这个时候，她已经不会再孤零零的待在冷宫外了，而是会向看守冷宫的老宫女行一个礼，然后再给她一些银票和冻疮膏，她就会放她进去。心情好时，她也会仔细的看着老宫女早就冻下病根的手，细细嘱咐道，“这个冻疮膏一定要把手焐热了再用，否则效果不好。”

那宫女便会弓着身子道，“谢谢公主。”

冷宫内，她的母妃正在翘首期盼，只不过被关在这里半年，她的母妃已经瘦的不成人形，虽然精神看起来还不错，可公主知道，这一切只是她的母妃强撑着，或许有一天，只要她倒下了就不会起来，可如今，她却只能给她的母妃送些冻疮膏和一些食物，却还不能将她救出冷宫。

这天，契国皇上新宠的刘妃突然心口疼痛，太医仔细看过后，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于是就有人猜测恐怕刘妃是被下了巫蛊之术。

皇上大怒，于是派人在宫里彻夜搜查。

那时的公主正坐在皇上的另一个宠妃屋里，她一边闲闲的喝着茶，一边对着那位妃子道，“姨娘可听过指鹿为马的故事？”

那女子摇了摇头，她在闺中时虽然也读了一点书，却是女戒之类的，对什么指鹿为马的故事并没有听过。

公主笑了笑继续道，“以前有一个人权倾朝野，可他为了证实一下那些大臣是否顺从他的意愿，于是就将一头鹿送回当时的皇上，并说它是一匹马，那些大臣听了纷纷附和。”

那位妃子疑惑的看着公主依然稚嫩的面孔，疑惑的问道，“不知道公主特地给臣妾讲这个故事所谓何事？”

公主放下手中的茶，叹息了一声道，“现在可就是刘妃证实那些妃子是否顺从她的时候了。”

那位妃子想了想道，“公主继续说。”

“姨娘还不明白吗？刘姨娘这次的事情就是冲着姨娘来的。”

那位妃子脸色一白，身子向后踉跄了几步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又凭什么相信你？”

公主笑了笑，这才道，“姨娘要是不相信，可以派个丫鬟出去看看？”

公主的话音刚落，那妃子忙示意一个丫鬟出去看看，片刻之后，那丫环就慌慌张张的走进来了，她脸色惨白道，“娘娘，刘妃带着许多侍卫和嫔妃朝着咱们这里来了。”

那妃子脸色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坐在她旁边，刚十一岁的公主，白着脸问道，“公主可有法子就我？”

公主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茶，这才道，“姨娘有所不知，这指鹿为马的故事是父皇告诉我的，他曾说，若所有都说那头鹿是马，他也不介意，也可以在某种情况下附和说那头鹿是马，不过，他定不会放过那些将他当成瞎子欺骗的人。姨娘想让我救你，可愿意做这第一个说马是马，而不是鹿的人吗？”

“皇上他……真的是这么说的吗？”那个妃子犹豫着说道，都是帝王无情，所以当她和那些嫔妃一起朝着公主的母亲发难时，并没有想到皇上竟然存了这样的心思，如不是她今日遇见了公主，恐怕她以后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这，那妃子忙弓着身子对公主道，“臣妾愿意做第一个说马是马的人。”

公主笑了笑，没有说话。

转眼间，那些嫔妃就来到了那个妃子的房间。

看见公主也在这，刘妃犹豫了一下道，“公主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没有人陪着公主荡秋千吗？”

“不是，是我心情烦闷，所以才来姨娘这里坐一坐。”公主面无表情道。

刘妃看了一眼依然低着头的公主道，“臣妾奉皇上口谕，特来查看后宫是否有奸诈小人，还请公主见谅。”

公主笑了笑道，“姨娘随意。”然后迈着小碎步就朝着外面走去，看着那位妃子一头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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