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从坟头上抓了一把泥土放在鼻尖闻了闻,嘴里小声念着:“应该还来得及。”
山包的下面就是余兰村,这个时候不能再有任何耽搁,我相信只要回到余兰村,很多疑团都可以解开。
我和和尚两个人走回去,大刚站在那等我们,当时谁都没说话,从山包上下来,前面有亮光,这一点倒是有些让人意外,那些亮光不是灯光,感觉像是火把,而且不止一根。
现在不是年节,天也刚黑下来,为什么村子里会点起火把,和尚和大刚不言语,就这样我们缓缓靠近村子。
村口的大槐树还在,看到那棵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的老槐树,我不由得想起了刘倩的那张老照片,老照片里面大槐树前站着的那个女人,那是一个虚幻的影像还是真的存在,为什么只有在闪电划过的那一瞬间才会出现,心里带着疑问,我忍不住朝着老槐树的方向看过去。
火把光亮的掩映下,大槐树在夜色中一动不动,上面长出几个大的枝杈,枝杈的上面栓了很多红色的布条。
这一次,我并没有那种奇怪的感觉,老槐树的另外一边就是那口被封了的水井,这口水井有些邪门,当然,这些都是小时候听村子里的老人讲的。
突然,眼前的火把动了,直接朝着我们三个的方向围了过来,那一刻,我看到了人,余兰村的人。
“什么人?”
眼前的这些人我几乎都不认识,手里举着火把,一脸警觉的看着我们,这个时候我发现,这里的人清一色的都是男人,而且手里都拎着家伙。
“我是夏沫,小沫,小时候在奶奶家呆过。”
我看着眼前这些人,为首的是一个中年胖子,我注意到他的胳膊上扎着黑色的布带,只有家里有人去世才会带这种东西。
难道山包上的那座新坟和他有关。
我原本以为说出名字会有人记起我,毕竟在村子生活了几年,同样相信在余兰村所有的地方留下过我的身影。
“立刻从余兰村滚出去。”
为首的胖子喊了一嗓子,当时脸一下子烧了起来,这种直接被人打脸的感觉不好受,至于吗!不就是十年没回来,怎么说也算半个余兰村人。
没有办法,那些人拎着家伙怒视着我们,那种感觉我们就像是三个入侵者,无意中闯入了别人的领地。
这种情形我从来没有见过,在我的印象里,余兰村虽然不富裕,甚至封闭落后,但是这里的乡土人情真的很好,村里的人都很热情,尤其是来了外村的人,肯定会把家里平时舍不得吃的用的都拿出来。
我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心里想的是余兰村到底怎么了?
没有办法,我只能看向大刚,他算是土生土长的余兰村人,大刚居然摇了摇头,我皱了一下眉头,这个时候站出来解围的反而是和尚,一个外人。
他缓缓摘下草帽,这个时候,有人发现了他的身份,“他是给和尚。”
“阿弥陀佛,我们是为了拯救余兰村而来,诸位乡亲不要怕,山中荒庙的事,已经清楚。”
“你们去过荒庙。”
和尚说完,拿着火把的那些人表情一下子变了,变得莫名的慌乱,和尚点了点头,“对,不仅这样,同样看到了山包上的新坟,如果猜的没错,里面埋的应该是一具被吸干了血的死人。”
“你,你打开了那座坟?”为首的胖子指着和尚,因为脸上的肉,他的眼睛显得异常的小,这个时候瞪得溜圆看着和尚。
“没有,只是闻过坟地里的土,看过坟头上的烧纸,猜出来的。”
“高人,真是高人,余兰村有救了。”
为首的胖子有点激动,这个时候,所有人放松了警惕,我站在那一脸尴尬,和尚看着老实,嘴上的功夫丝毫不差,几句话就把这些人给收买了,完全比我半个余兰村人管用。
“我是这里的村长,你说的都对,你们真的是特意为了余兰村来的?”胖子居然是村长,算是最大的官,大小的事情就他一个人说了算,当然,余兰村是穷地方,如果是那种大地方,一个村长一年下来都能搞到不少好处。
“他们是?”
“夏沫啊,小沫,他是大刚,村后头老孙家,孙老二。”我用手比划着,在乡下这种地方,很多时候都是用外号来代替,如果你冷不丁说出一个名字,比如说孙刚,还不如说大刚。
“你是孙老二家的那个小子,你爹还好吧?”
“挺好,一直念着村子里的乡亲。”
“一晃都长这么高了。”村长说完转过头看着我,“你是三婆家的孙女,小时候梳着两个马尾辫的小丫头,小沫。”
我长出一口气,这人总算是想起来了,我们小时候都在余兰村呆过,所以带着一种很自然的亲近,“村长,家里出事了?”
“别提了。”
胖村长叹了口气,“进村吧,你们还没吃饭吧,去我家。”
“我想回去一趟看看奶奶。”
“去把三婆请来就是了,知道你回来一定会很高兴,这些年三婆念叨最多的就是你,年纪大了,一个人怪可怜的。”
村长说完,我不由得心头一酸,确实是这样,奶奶一直是一个人在乡下生活,我并不清楚奶奶的过去,曾经和这个家庭发生过什么事情,只是觉得爹和奶奶之间很生疏,如果不是那层关系,我甚至会认为完全是陌生人。
“还有,刘倩的父母还在吗?”
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毕竟已经十年过去,人都会老去,生老病死也很正常,“在,都在,老刘,过来一下。”
我看到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了过来连忙喊了一声‘刘叔’,刘叔笑了一下,“小沫,都长这么大了,如果刘倩还活着,应该和你差不多一般大。”
“刘倩死了?”
我惊讶的看着刘倩的父亲,满脸的皱纹,头发花白,我的反应有些大,那一刻,我看到他点了点头,“对,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不提了,不提了。”
男人不停的摇头,看得出来,这是他心底的伤心事,就像是一块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只能努力的隐藏起来,不想再一次揭开。
刘倩已经死了?而且死了十几年,那么在车站里我看到的那个女人又是谁?准确的说,在那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刘倩,甚至连她这个人是否存在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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