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要饭

　　何婶也在一旁证实，“我起早就到这儿来做饭，得到晚上才能回去，我家男人中午在那等活基本上都是在那铺子里吃豆浆包子添肚子的。”

　　听到有人到铺子里吃饭，陆氏母子的心放下了一些。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卖什么。”华容华指了指她放在脚边的一个全新的竹篮子，“这里面是我买的半斤五花肉和一块豆腐，一会何婶把它做了，看看能出多少碗菜。”

　　一听有肉吃，陆家其他人也都露出了笑容。

　　陆老太笑了笑又板起脸，“成天吃肉吃肉，早晚吃死你！败家娘们。”

　　华容华全当没听见，叫何婶拿了篮子进厨房，“今天就早点做饭吧。”

　　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就听到大门外乱哄哄的，还有车马声，好像不少人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有人来了？”华容华站在厨房门口往外看。

　　何婶一边麻利的削着土豆一边道：“是东院搬进来人了，早上你走后都搬一次了。啧啧，可真是有钱哪，有不老少东西咱连见都没见过，还有那公子，长的那个俊，也就是我闺女还小，要是岁数够了，我一准把她送过去，就是当个丫环也是有福了。”

　　“啊？有这么好？”华容华笑了笑没当回事，回到厨房里继续告诉何婶怎么炖这道五花肉白菜汤。

　　今天陆家的晚餐早了些，桌上摆着几个新碗，每人面前放着一个馒头。

　　“家里有碗，你还买这新碗做什么？你个娘们太败家了。”陆老家又开始心疼了。

　　“我这碗是打算在铺子卖吃食用的，先买几个回来好练习怎么打菜。”华容华拿起桌上的空碗解释道：“这个碗口宽底小，看着大，但装的东西跟平常的碗一样，用这样的碗装菜卖相好。”

　　说着，华容华从何婶手中接过勺子从菜盆中打了满满一乐的白菜汤倒在碗里。

　　碗里，白菜土豆豆腐被切成散子块，混杂在汤碗里，偶尔能看见一两片五花三层的肉片。

　　陆家人吃的腹肚鼓鼓，可华容华却只吃了半碗就放下了，味道尚可，比先前自己没有指导时的荤油炒白菜强多了，只是肉味还不是很浓。

　　“你还想咋浓？要不你就整个锅里全炖肉！”陆老太不屑的白了华容华一眼，顺带还打了一个嗝，“呃，菜不错，就卖这个吧，卖三文，哦，不五文一碗！”

　　这回轮到华容华讥笑了，“五文一碗？人家三两文就能买馒头包子掂巴一下，何必天天花这么多钱来吃你这碗没多少肉的菜？有的人一天都未必能赚来五文呢！”

　　“不卖五文卖多少？要是卖的便宜我岂不是要赔银子？”陆老太觉得自己卖五文还是亏呢，她可是拿出来十五两啊，十五两！

　　“刚刚一共盛出来七碗菜，盆里剩下的还应该能盛三碗。锅里还有吧？”华容华抬头问何婶。

　　何婶点头，“有，应该还有一盆，盆里装不下才没有盛。”

　　华容华点点头继续算帐，“就算一共能做出来二十碗菜，一共用了半斤五花肉十八文、一块豆腐两文，四颗土豆一颗白菜算一文好了，再加上油盐柴什么的，这锅菜的本钱得按二十三文来算。”

　　“这一顿饭就吃下去二十三文，可真够败家的。”陆老太一听花了二十三文钱又开始心疼了，就连刚才吃进肚里的肉都好似刀片似的割着她的肠子。

　　“这样的话一碗卖到两文钱还能赚到十七文。”华容华算了下最后定价两文。

　　“不行，太少了，这样咱们岂不亏了？那肉钱可就花了二十来文呢！”陆老太最先跳出来反对。

　　陆文平到觉得尚可，他只觉得不要亏钱就好，“好，已经赚的不少了，再多会惹人说闲话的。”

　　华容华也不同意卖三文，“虽然半斤的肉确实不少，可这去了皮，肥油又被靠下去不少，剩下的肉也看着不多，三文怕是有些人嫌贵，最好是有个什么方法虽然肉不多，但让人闻起来肉味十足也行。”

　　“肉味足？肉味足就去烀肉。以前过年村长家里烀肉，整个村子都能闻得到。”陆老太似是有些追忆。

　　烀肉？华容华眼睛一亮，匆匆起身，“我去集市一趟。”

　　“天都黑了你还去干什么？”陆文平不解的问。

　　看到天色已经开始发暗，华容华有些不好意思，“我忘了几点了，那我明天一早就去，何婶跟我一起去。”

　　“成天跑集市，成天跑集市，有多少钱够你这么败豁的呀！六郎可真是娶了一个败家媳妇。”

　　华容华直接起身全当没有听到陆老太的话，“我先回屋记帐去了，何婶一会儿收拾厨房。”

　　陆老太被无视了，气的直拍桌子，找儿子诉苦，“看看、看看，你这娶的是什么女人？婆母没发话她就敢自己先走了？”

　　陆文平也觉得自己这位娘子虽然不顶嘴不吵架，却更会气人了！想训她几句，人不在，只能垂着头听母亲的牢骚。

　　第二天一大早，何婶将昨晚的剩饭剩菜热了下就跟着华容华去集市了。

　　这一回华容华没买肉，反而将肉铺上的四只大骨棒全都买了下来，一共花了十文钱。

　　“娘子，这上面都没有几块肉，还这么贵……”

　　卖肉的掌柜不乐意了，打断了何婶的话，“这位大嫂子这话可不对，我这筒骨上的肉可还有不少呢，东街那家肉铺的骨头可比我这干净多了，卖的还贵，一根光溜溜的骨头就卖五文钱。”

　　何婶还想说话，直接被华容华打断，“行了，就这四根，装上走人。”

　　华容华怕家里的调料有些不够，又去了杂货铺买了一些，回到家就洗净骨头开始炖汤。

　　“啊，剁开？”何婶一愣，剁开不到处是碎骨头了吗？

　　“对。”华容华见她一副不知该怎么办麻爪了样子不由有气，一把抢过刀，“我来！”

　　砰砰砰！连剁了三刀终于把一根骨头给剁开了一道裂缝，接下来第二根第三根就熟练多了，华容华将剁好的骨头放到锅里，然后加了两瓢冷水，又把葱姜蒜和花椒大料全都放了进去，最后又加了一点醋，最后盖上锅盖让何婶烧火。

　　浓郁的香气飘散在陆家的院子里，勾了陆老太都从屋里出来了，“这是在烀肉？你这又是花了多少钱呐？”

　　把大骨头捞了出来拿到厨房门口的何婶听到笑了，“老太太，不是烀肉，喏，是烀的这个，娘子花了十文钱把这几根骨头放到锅里煮了，没想到能这么香。”

　　华容华也从厨房出来了，“等会凉一凉，何婶你把手用皂角洗上两遍，然后把骨头上的肉拆下来。”

　　“奴婢不用皂角，随便用水冲冲就行，皂角那么贵……”何婶想起上次娘子刚买了新皂角回来自己好奇闻了一下结果就大发雷霆的事儿急忙拒绝。

　　“让你用你就用，你不把手洗干净拆的肉我们怎么吃啊？”华容华强势道。

　　陆老太撇撇嘴，“你知足吧，老太婆我都没用过呢！”这话听着有些酸溜溜的。

　　又支使旁边的江兰，“你回屋去给我搬把椅子来，我要在这儿看着何婶，可别让她把那拆骨肉给偷吃了。”

　　华容华一见陆老太要看着何婶就不再管，回身到厨房去想把骨头汤盛出来，这可是补钙的，一会儿给元娘留一碗。

　　——

　　东院，公西楚闻着西院飘来的香气，再看看面前盘中炒糊的肉和蔬菜，脸阴的能下雨，“你这炒的是什么？”仔细听几乎能听到咬牙声。

　　莫安举起被刀切伤的手，“奴才是伤了手，又没人帮我看火，所以……”

　　“所以你就炒这些猪食给我吃？！”公西楚火大的把筷子扔到莫安身上。

　　“奴才就说得把李大人送的厨子留下来，主子非说他是监视咱们的，要是把厨子……”

　　“你还敢说？！”公西楚的眉毛一立，做势要踢他。

　　莫安吓的一缩身子，不敢再说话了。

　　西院传来的香气更大了一些，公西楚的肚子配合着叫了两声。

　　“这是什么味儿？”

　　“肉！”莫言也隔空闻了闻，默默的咽了口吐沫。

　　莫安的眼珠一转，“主子，奴才去给您弄些吃的来。”说着，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

　　突来的敲门声，让陆家院中的几个人一个子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朝门口张望。

　　“这是谁啊？”陆老太奇怪的问，对一旁的江兰道：“去看看。”

　　在这巷弄里住的人大都是认识的，又同在县衙做工，因此大家白天时大门基本上都不上拴，偶尔有熟人来访，也是直接推门就进，只是在门口时打声招呼而已，这突然有人敲门，明显就不是巷弄里的人。

　　江兰应了一声，来到大门处，开门一看，却是一个年轻的后生，不由诧异的问：“这位小兄弟找谁？”

　　来人是莫安，他抓抓脑袋，嘿嘿笑了两声道：“那个，能不能，呃，能不能把你家做的吃食分我一碗？”

　　“啊？”江兰怔了，后面伸着头往这边看的陆老太等人也愣了，这是个上门要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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