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严重吗?”华容华有些激动,“我们既不是夫妻,也不是恋人,他莫名其妙的给我银子做什么?再说,就算是恋人也没有这么拿钱砸人的吧?把我当什么了?出来卖的?这不是瞧不起人么?”说着,连她的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红桃一句话也没说,面无表情的起身,然后直挺挺的往床上一躺。
华容华难过了好一阵,发现一句安慰的话也没听着,不由回头看向红桃,“你好歹也说句话啊,怎么跑去睡觉了?”
“你想让我说什么?”红桃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的,“说你不知好歹还是说是矫情?”
“不是,我怎么不知好歹了?怎么矫情了?”华容华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瞪着红桃。
红桃也忽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本正经的举起根手指,“第一,你说你成天的这么绣花做工的为什么?不就是为了赚钱吗?怎么现在有人给你钱你反倒不乐意了?”
“那不一样……”华容华话没说话就被打断了。
“怎么不一样了?他给你的银子是假的么?还是他给你的银子咬手?”红桃不客气的反问。
华容华沉默,那些银子当然不是假的,这点辨别能力她还是有的。
红桃气狠狠的捶了捶床铺继续道:“还有,就算是人家把你当做卖身的又怎么了?知道多少女人想要卖出一个好价钱都做不成。就像醉春楼的那些姑娘,许多人累死累活的接/客到最后可是一文钱也拿不到的!”
“喂,你怎么打的比方?”华容华恶狠狠的瞪了红桃一眼。
红桃对她的威胁眼神根本就不在意,还不屑的翻了个白眼,“你到好,拿着银子还嫌东嫌西的,是故意找茬气人的吧?”
“你的意思是我自己卖了个好价钱,却反过来故意的气你们?”华容华指指自己的鼻子,觉得有些冤,她只是觉得贸然的拿别的男人的银子不好会被看轻而已。
“你说呢?”红桃瞪了她一眼,想想又凑过来问:“那他给了你多少银子啊?会不会只是多给了几个赏钱?”
再赏人也不会拿几十两银子赏人吧?华容华瞪了有些莫名兴奋的女人,“干嘛?我可没钱借给你,那钱我还要还回去的!”
“还回去?你傻了吧??”红桃瞪大了眼,“我从男人手里抠都抠不出来银子,你竟然还想还回去?我告诉你,你要是还了回去人家肯定觉得你是嫌少,说不准会拿更多的银子来砸你的。”
“我不是嫌少,就是不想让人看不起!”
“切!”红桃不屑的冷嗤,“你只是女人而已,又不是什么大英雄,让人看不起又能怎么样?就算是卖身也得卖个好价钱不是?所以你现在还有什么可矫情的,我要是你就立马拿着那银子去存起来,这年头,亲爹娘都没有银子靠的住!”
“行了行了,外面天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华容华不喜欢听她说话,直接起身告辞。
红桃还想留人,“哎,急什么啊?我还想教教你怎么跟男人要东西呢!”
“不用了。”华容华走的更加着急了,她可不想整日的围着男人转。
夕阳西下,姜寡妇在染坊干了一整天的活,累的连手指都不愿意动一样,正僵硬的往家里挪着身子,突然发现大门的外面好像坐着一个人影。
“是你呀?怎么突然回来了?是那个活计黄了?”姜寡妇一面拿出钥匙开门一面问。
“嗯,算是吧。”华容华在外面等了将近有半个多时辰,心里很不舒服,从打开的大门进来就往屋里走。
“哎,华妹妹。”姜寡妇叫住华容华。
华容华正在开自己房门的锁,一面插钥匙一面问了句,“怎么了?”
“那个……”姜寡妇显得有些不自在,却还是开口问道:“华妹妹,你以前的男人是不是姓陆?”
“呃?”华容华心中一紧,钥匙直接插在了锁孔外面,感觉心脏连着用力的跳了好几下,强自镇定下来反问:“姜姐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
姜寡妇更加不自在了,解释道:“在我做活的地方听说有个姓陆的娘子不安于室,跟着别的男人不清不楚的最后被休了,好像也是姓华……”
华容华用钥匙打开锁推开门,然后转过身来接着问:“怎么了?那个姓陆的找你问他娘子了?”
“也不是。就是听别人说起那陆娘子感觉有些地方跟华妹妹你挺像的……所以我就想问问。”姜寡妇心想这人要真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就不能让她住在这里了,万一给人知道岂不得连累自己的名声。
‘你认错人了!我前夫不姓陆。’下意识的,华容华就想否认,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她不太习惯说谎,何况她觉得那流言有出入,不是因为她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才被休,而是因为被休了以后才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的。
沉默了一瞬,华容华开口,“我前夫是姓陆,不过我不是因为出轨而被休的,是因为被贼寇掳走损了名声才离的婚。如果姜姐要觉得我住在这里不方便的话,那你把剩下的房费退给我,我马上就搬走!”
说完,华容华直接进了自己的屋子,房门当着姜寡妇的面咣当一下就关上了。
姜寡妇张了张嘴,真想不到外表看着一本正经的小娘子竟也是个不安份的,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只是这一下可要怎么办?
赶她走吗?人家都说了,可以马上搬走的,只是要退她房钱,退钱?开什么玩笑?那租金早就给文儿买了宣纸和砚台了,哪里还够退给她?
可让她先住着?一想到这儿,姜寡妇就觉得自己好似吞了苍蝇一般的恶心。虽说现在附近的住户还不知道华娘子的底细,可万一要是知道了呢?自己本就是个寡妇,到时别人不定还怎么想自己呢,说不得连文儿都得受连累。
一时间,姜寡妇恨不能自己没问过华容华,心里好不矛盾。
进到屋里的华容华也感觉不好受,她这是给人嫌弃了吗?到不是因为被休,而是因为莫须有的名声!
怎么办?要不要搬走?省的人家整天拿有色眼睛看自己。可要搬去哪里?现在姜寡妇能听说变了味儿的流言,以后租住的房东也未必听不见,就算自己买了房子左右的邻居也会嫌自己污染了空气吧!
该死的陆老太,没气瞎嚼的什么舌根?这一下可害死自己了!
华容华不知怎么会有那样的流言,还以为是陆老太生自己的气故意传出来的,到是没想过是陆文平做的,总觉得,他那人虽没什么大的建树,到不至于和个妇人一样搬弄口舌,好歹是个读书人呢!
第二天天刚亮,姜寡妇就来敲门,华容华还以为她做出了决定打算赶自己走呢!把该退的房费在心里过了数才来开门。
“我现在要去上工,你今天要出门的话现在就得走,要是不出门就得等我晚上回来才能出去。大门我要锁上的。”姜寡妇直接道。
华容华不乐意了,“姜姐你直接把大门钥匙给我一把,我得待会铺子开门了才能出去,要不这么一大早的你让我上哪呆着去。”
姜寡妇白了她一眼,“这哪行?钥匙能随便给人么?我这家里一共也没有多少值钱的物什,要是给人偷了去可怎么办?再说钥匙也没有多的,就一把。”切,真不要脸,没赶她走就不错了,竟敢还管自己要钥匙!
华容华压下想要骂人的冲动,想了想说道:“行,我现在换衣服跟你出门。你这儿没有多的钥匙,文儿手里应该有一把,一会儿我去他那儿要过来。”
姜寡妇的脸刷地一下变白了,一把拉住华容华的手腕,“你敢去找文儿我饶不了你!”
“哟,姜姐你急什么?你这儿没有多的钥匙,我去文儿那里拿一把借用,等我走时再给他不就行了。”华容华噙着冷笑,好整以暇的看着有些着恼的姜寡妇。
“你想用钥匙,拿我这把,不许去找文儿!”姜寡妇的眼睛里好像淬了毒,恨不能用眼神杀死华容华。
华容华丝毫不以为意,一把拿过姜寡妇手里的钥匙,冷哼一声,“那就谢了。”
“哼!”姜寡妇恨恨的瞪着她,还不忘威胁,“我告诉你,要是走时不锁好门招了贼,你得全赔我。”
“我一个租房子的哪有钱让人惦记,有贼人惦记怕也是惦记姜姐家吧!别的不说,这么一座院子也值不少钱呢!”对自己怀有恶意的女人还客气什么,华容华直接怼了回去。
“你!”姜寡妇用尽最后一丝理智才没有直接开口把这个讨厌的女人给赶出去,转身去上工了。
华容华本来打算再睡个回笼觉的,可也不知是醒的太早还是心里有事儿,竟怎么也睡不着。
看来,这个小院是住不下去了,不过,她要不给自己退房费的话那就不搬,烦也烦死她!
只是,要是搬的话要搬去哪里啊?别的房东不也得和姜寡妇一样嫌弃自己啊?要不就去找份管吃住的工作,就像、就像丫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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